看盡一夜演變的婢女無奈搖頭。「到底昨夜‘澄園’發生什麼事了,怎麼蘭倩小姐被岳盟主給扛回來,嚇得大家以為會發生什麼事,結果……」她一聲長嘆。
「怎麼了?」想起昨晚姐夫怒氣沖沖地扛姊姊回府,大概給老姊好一頓排頭吃吧,也好,可惡的姊姊老戲弄她,現在有姊夫治她了!
「就是岳盟主憤怒的哀號到震撼整座紀府。」
「有沒有搞錯!」怎麼跟她看到的情況不一樣,嫣兒不敢置信。「你說的兩廣盟主岳定翔耶,姊夫是那麼偉大又驕傲的人,怎麼可能哀號,而且憤怒怎麼還會哀號呀!」
「那聲音听起來就是這樣呀!好象很生氣又很……難受的樣子。」春日聳聳肩,顯然也不曉得該如何形容。
「後來呢?沒人過去探采情況呀!」嫣兒是下半夜才由紀崇護送回府,根本不曉得這些情形。
「誰有那個膽子呀,蘭倩小姐的個性是誰敢惹她,誰就不知死活了,哪還有人敢過去打擾呀,只知道後來二小姐要隨行的人先將岳盟主護送回廣西了。」
「什麼!姊夫回去了,怎麼可能!」照理而言,重情分的姊夫一定會留下來參加她的婚禮呀。
「他不願意也沒辦法呀,全身被制住的抬上轎,根本沒選擇的余地。」春日還記得當時的岳定翔一雙眼充滿血絲,那表情簡直想吞了正朝他揮舞道再見的老婆。
「全身被制住!那姊姊呢?」這種發展完全超出嫣兒所能想象的情況。
「蘭倩小姐說要留在這參加完你和四少爺的婚禮。」
「參加我和四少的婚禮!哼,誰知道她存什麼心!」嫣兒才不相信那個連老公都整的老姊會安什麼好心。
「蘭倩小姐會存什麼心都不是重點,問題是小姐你現在逃婚要往哪去?」
「對呀,姊夫那已經不能去了!」姊夫和姊姊到底演變成什麼情況她不知道,只知道這個時候還是別去投靠姊夫比較保險,那就只剩……
嫣兒思考後道︰「春日,你遺人幫我找天沐哥好嗎?」
「天沐少爺!嗯,倒是可行之策。」春日頷首地轉身出去。
此時房里的嫣兒看著一旁的「擋災」小犬和「去邪」刁猴,不禁充滿感情的撫著籠子道︰「‘擋災’、‘去邪’,我雖然離開了,可是過一段時間我就回來了,你們別忘了主人是我喔,否則我把你們宰來下酒。」想起真要離開家里,她有著濃濃的不舍。
片刻後,春日進來時還端著清粥小菜。「先吃早餐吧,等天沐少爺來還要一會兒時間呢。」
「也好,先填飽肚子,才有力氣跑。」嫣兒拿起筷子,沒注意到春日那一閃即逝的異樣,才吃了一口又想到什麼似地問。「你沒讓其它人發現吧,尤其姊姊和哥哥,千萬則讓他們看到。」
「放心,一切隱密,要不要先喝杯清茶,早上剛沏的,這泡茶味道特別喔。」
春日微笑地斟杯熱茶遞到主人眼前。
「真的呀!」原本沒什麼興趣的嫣兒,听了後好玩的端起品嘗。「還好嘛,可是……怎麼味道有些……甜甜的……」
「都跟你說味道特別了。」
「可是,這味道……」她又嘗一口,莫名的甜味,正感不對時,一陣昏眩襲來,她支著額頭,有些天旋地轉。「春日……我覺得頭好暈……好暈……」直至手中的茶杯跌碎時,她已昏厥的趴在桌上。
「別怪我,這是為你好,做事老一腔沖動,這回可不能再順著你的任性走。」
出賣對她由衷信賴的主子,春日心中也有些難受。
「別難過,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你對她的苦心。」蘭倩輕笑地由門口走進。
清晨的朝陽逐漸轉燦,更加雕琢她美麗的面龐,身後跟著一名頎長俊逸的男子,竟是東方宇!
「這點奴婢沒想過,只希望四少爺要好好待我家小姐。」春日望著東方宇道。
「放心!」東方宇一笑的接過蘭倩遞來的披衣裹住嫣兒,將她抱起後,寵愛地看著那張熟睡的小臉蛋,誠摯地道。「我會的!」
「我去收拾小姐其它的衣物了。」再次端詳了東方宇懷中的主子一眼,春日不禁感傷告退。
「嫣兒和春日幾乎一起長大,如今要分開心中定當不舍。」蘭倩很明白春日此刻的心情。
「只可惜將她帶走,對天沐太殘忍了,否則我真想讓她繼續伴在嫣兒身邊。」
東方宇也一嘆。
「你也知道天沐對春日的心意?」蘭倩有趣道。
「那麼明顯,沒人沒發現吧,只有這對迷糊主僕還搞不清楚狀況。」他的面龐摩挲著懷中人兒的粉頰。
「反正我可助你這回了,記得對我的承諾,想辦法解決我的麻煩。」蘭倩睨著他道。
「說到這我倒好奇,你是怎麼對待定翔的,怎麼會到最後演變成那種情況?」
好友的能力多高東方宇很明白,以蘭倩的那三腳貓的武功怎麼可能制得住岳定翔,還毫無反駁之力的被送走。
「哼!」蘭倩一副說到就氣的環胸。「他昨夜是真的想懲罰我,竟要我在你和嫣兒大婚後,隨他入密室閉關,他可好,修練的是武功,當然不無聊,卻要本姑娘抄寫五百篇的金剛經、五百篇的大悲咒,你是知道他那個人,說到做到,可是除非本姑娘瘋了,否則打死我都不可能願意听從。」她講得意氣風發,開口閉口的本姑娘,全沒想到自己已婚的身分。
「那……最後呢?」東方宇頗為自己好友感到可憐,當年被這個天之驕女看上,直到愛上自己老婆後,又因妻子極度的美艷和刁鑽而常感不安。
「我就使計制住他的穴道,喂他吃點銀川草。」蘭倩一彈手指道。
「銀川草!」東方宇詫異。「那不是藥的主要成分嗎?」經常出入花街柳巷,他很明白這些小草藥。
「沒錯!」蘭倩好玩一拍手。「可別說我這個妻子不懂得捉丈夫的心呀,我還特別演了一場美女出浴圖給他看呢!」
「什麼!」東方宇大吃一驚︰「你先制住他的穴道,又喂他吃下藥,欺負他動彈不得,還故意在他眼前極盡煽情的挑逗。」
「誰教他成婚的時候發誓說會疼我,不罵我、不大聲吼我、不欺負我,可是昨天都犯了,違反諾言是很要不得的!」她搖著食指。
「你確定這些話是定翔說的嗎?」
「他沒親口說呀,可是當初我看中他,就是他的眼神誠懇的就像這些話的代表,結果他沒有做到,那就是欺騙我啦!」
「我說蘭倩呀,你有沒有想過定翔眼神長那個樣子不是他的錯,你沒事加諸那麼多幻想做什麼?」東方宇這下很明白紀蘭倩和紀嫣兒的血緣相同在哪,姊妹倆的幻想力簡直都超乎常人。
「怎麼會不是他的錯呢,古人都說眼楮代表一個人的心了,既長這種眼神就該要有這種樣子,型不副實這才該罰呢,蒙騙當時純情的我!」她理所當然地講。
胡說八道是東方宇最想告訴她的,可是還有另一件事得告訴她。「倩,我看這次的麻煩我幫不了你!」
「這怎麼行!」紀蘭倩不得了地道。「我又把老妹出賣給你一次了,你才說幫不了我,虧你還是俠豹,太沒有信用了吧!」
「你把事情惹到這麼大,我怎麼幫呀!」
「很大嗎?」她怎麼不覺得。「你就告訴定翔說我錯了,正在認真縴悔,請他原諒,反正又沒受什麼傷。」
「沒受什麼傷!」若不是抱著小嫣兒,東方宇簡直想用力搖醒她。「小姐,你那一招比他真受傷還毒耶,他不只傷身、傷心,還傷尊嚴耶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