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對呀,很明顯她那張損人的嘴和罵人的詞都記得,鬼徒弟就是鬼徒弟,連喪失記憶都這麼刁頑,是我們‘金牌五御史’教育太成功嗎?」
就在兩人自嘲地調侃時,青青已慌忙地跑進來道︰「兩位上人,方才三上人遣侍者過來說,他已拖住王爺,答應延長為一炷香的時間,要兩位上人快想個解決的方法,否則王爺要對郡南王府找人了!」
這一個消息讓房中三人全一震,尤其陸丹風和齊飛雪更是惱極地再次背手踱步,他們明白龍九天自當不會真砍兄弟們的腦袋;但是,以他們「金牌五御史」中的天工鬼手沈元智、飄浪劍客齊飛雪和多情劍客陸丹風三個人的威譽,被賦予守衛王府和小王妃的任務,小小一件事,非但沒弄好,還搞得小王妃出意外而喪失記憶,先不說龍九天知道後可能的怒火,光三個師父都顧不好徒弟這種丟人的事,傳出去就已夠貽笑江湖。
再者,龍九天對他們的懲罰最有可能從每個人的痛處著手。如愛鑽研暗器彈藥的沈元智,可能好幾來月都不能接近彈藥房;而齊飛雪大概會被指派到塞外或者京城待上數月難回,跟親愛的妻子五妹,分離好些時間。至于陸丹風的痛處是什麼,就更不用說,天生的風流骨,要他生活在沒有美女的日子中,不如要他死了比較快!所以,這件事,無論于公于私、面子里子,打死都要穩住。
片刻後,陸丹風停下腳步道︰「有方法!」
「什麼方法?」眾人莫不大喜地湊過來問。
「這個辦法……」他神秘地看了徒兒一眼,虛咳一聲,問著︰「乖徒兒,你現在應該沒……那麼討厭王爺,對不對?」
突然問起這種事,雪兒微紅著面龐,嗔道︰「那又怎麼樣?」
「你們是夫妻嘛,對不對?」
「是你們說的,我沒記憶呀!」對這一點,她堅持地搖頭。
「我知道,可是你看大家都這麼說,可見是事實。」陸丹風嘴角揚得詭異,眉梢笑得邪,道︰「這個方法呢,只需你付出……一點力氣。」他拇指和食指捏出一點微末縫般的距離。
「一點……力氣!」雪兒也天真地朝他響應比著。
看她這副無邪爛漫的樣子,為人師表的良心略略抬頭,他又把拇指和食指的距離稍微拉大了點。「當然,看情況而定啦,也可能需要這麼大一點!」
「四弟,你騙小孩也別騙成這樣。」一旁的齊飛雪早已明了地道。「我們王爺長得跟樹一樣高,體格壯得跟熊一樣橫,光他方才的怒氣再加上雪兒現在的體力,她要付出的力量是這麼大!」他干脆兩條手臂拉出丈寬的距離。
「三哥,你太夸張了,你說的是獸類不是人類吧!」
「有差別嗎?而且用這種方法……不好吧?」齊飛雪不大認同。
「什麼不好,這個方法最合用啦。五妹要到傍晚才會回來,王爺又非見雪兒不可,以王爺的精明,唯一可以讓他不發現異狀的方法就是肢體動作,不須言語表達。要雪兒纏他一個下午,睡他一覺醒來就傍晚了,五妹也回來了,真是沒比這個方法還好用的。」
面對他的解析,齊飛雪倒也認同,只是依然面有難色地道︰「我們總是師父輩的,要雪兒做這種事跟……‘醉紅樓’那些姑娘有什麼不一樣。」
「很不一樣,我們的情操比較高貴感人!」陸丹風強調。
「差別在哪?」
「‘醉紅樓’的姑娘是門外招客為著生計,我們是……自己送上門還外帶師父保證,對,就是這一點不一樣。’他自我認同地點頭。
「這叫不一樣,更差耶!」齊飛雪簡直跳起來大叫。「人家那是為著環境逼迫不得已墮落;我們這叫什麼,自甘墮落!天呀,還要師父開路保證,什麼時候我飄浪劍客要淪落為龜公,你這還叫情操高貴!」
「哎喲,三哥,你想得大嚴重了。我們不過就是幫王爺和他的王妃恢復恩愛的夫妻感情生活,身為師父們當然也希望徒兒有著美滿的一切,誰要你想到伶妓和龜公,你不贊同的話,我沒別的辦法,就看三哥你的意思了!」
「好,一切隨你,反正我們家拜的是岳飛,論奸、詐,怎麼說也贏不過拜秦檜的。」火在眉睫,齊飛雪只得屈服。「問題是雪兒現在這副直愣的樣子,你要她怎麼跟王爺演變成親熱的關系,而且王爺冷靜穩重,可不像你,天天發情,那麼容易就成事。」
「這不難,以王爺對雪兒的感情現在小別勝新婚,再加上這個!」他很得意地由腰際中拿出一包藥。
「什麼東西?」
「就是五妹去年為了幫王爺得回雪兒調的藥呀,那個時候沒用上,現在可用上了。」他賊兮兮她笑道。「只要讓雪兒服下這個,莫說纏王爺到傍晚,一天一夜都別想出凌宵院了。」
「四弟。」
「干麼?」做壞事的興奮,讓他像惡作劇的小孩,收不回露出的本性。
「你收著那包藥做什麼?」
「這……」他心驚地趕忙端起正派的形象,哈哈道;「我是想這藥反正都調了,丟了多可惜,皆著將來或許……有用,果然,就像今天這個情況正好用上,千萬不要誤會,我只是好奇而已。」
「好奇!」齊飛雪環胸地睨著他。「看你還隨身攜帶,真不知該說你神算,還是居心叵測呀!」
「三哥說笑了、說笑了,這不是重點,現在最重要的是,快告訴徒兒該怎麼進行,徒兒呢?」他咧嘴猛笑地想把焦點轉移,這才發現鬼徒兒不在身旁。
兩人一環視屋內,就看到他們美美的徒兒在前廳悠然地喝著熱茶,青青正在旁張羅滿桌點心。
「小王妃,試試這盤,你日前還說這雪糕爽口不膩,好吃呢!」
「真的呀,我要吃,我要吃,你也吃呀!」
小婢女青青很快地又替主人挾了滿盤,順便優待自己的口月復,看看桌上空了好幾碟的盤子,顯然主僕兩人已在這吃喝了好一會兒,全然沒理會到在內室為她急到快抓禿了頭發的師父。
午後的綠竹院一聲怒吼如雷爆開,齊飛雪和陸丹風抓狂聲隨著徒兒的尖叫聲,久久回繞不去。
第四章
「這個藥很厲害嗎?」雪兒看著陸丹風的藥包好奇地問。
「當然!能幫你對付王爺,你說厲不厲害?」他哼著鼻子很是得意、很是驕傲,他好久沒這麼揚眉吐氣地展露師父尊嚴。
「厲害、厲害!」她用力點頭卻又奇怪地道;「可是為什麼三師父杵在窗邊,兩道眉都皺到可以結球了,好象很痛苦的樣子。」
「別管他,他正在研修君子、小人和龜公之間的關系。」陸丹風一揮手,懶得埋那個老看不開的家伙。
「君子、小人和龜公有什麼關系?」千雪歪著頭,隨即神情一亮地拍手道;「我知道了,他們都是同一個爹生的,那他們的娘是誰呢?」
陸丹風差點從椅上滑下來,不可思議地看著她。「哇,喪失記憶差這麼多,真可怕!」想想寶貝徒兒昨日之前,還是人稱小諸葛的才女,結果一撞石頭後變成小蠢蛋的呆女。「幸好是暫時的,否則老問這種讓人想自殺的問題,身邊的人早晚會瘋掉!「他喃喃自語地說著。
這時千雪已又無師自通地彈著手指道;「我了解了,他們的爹一定叫道德,娘就叫虛偽嘍,虛偽跟道德是一樣的嘛,都很假!」
陸丹風訝然地打量她說;「你真的喪失記憶嗎?」會用這種褒貶相嘲的說話方式,是雪兒的喜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