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美丑不是以外表來決定的,只有善良、純潔的人,才夠資格說‘美’,譬如戰姊你……」他說的全是肺腑之言。
看畫了燈紅酒綠、虛情假意,聶仰濤愈發覺得真愛難尋。
容貌並非擇偶的唯一標準,他之所以這麼快認定戰箏,全是因為她有顆純潔、熱情、慷既、又富正義感的心。
柔和的眼神,款款注視著傾慕的女子。
滋∼∼
或許是心有靈犀,一接受到這股強烈的秋波,戰箏仿佛觸了電似,山頭小鹿競無端地慌跳起來……
對鏡卸掉濃厚的妝,聶仰濤不免露出疲憊之色。
攬下所有的家務固然辛苦,但持續的偽裝最為累人。尤其頂上的假發,老弄得他頭皮很不舒服,只有在臨睡前的片刻,他可以稍稍放松。
放水正打算做個暖呼呼的SPA,突然外頭一陣巨響,接著就停電了。
「咳!真是掃興……」隨手模了件浴袍往身上套,他一走出浴室,即听見戰箏急促的喊叫聲。
「小倩!小倩!」
「來了……」聶郎濤火速奔過去,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
「你知道停電的原因嗎?」
奧?她嚇死人的驚呼,就只為了問這個?
「不清楚,可能和剛剛的雷擊有關吧!」
「我睡不著,想吞兩顆安眠藥……你方便幫我倒杯水嗎?」戰箏的聲音微顫。
「沒問題!」
堂堂一個董事長,淪落為二十四小時standby的菲佣,雖然有點委屈,可是他甘之如飴。
即使在幽暗中,聶仰濤的動作仍迅捷如豹,「水來了,要拿穩喔!」
「謝謝!」喝完後,她又央求,「小倩,你可下可以在我入睡前,陪我說說話?伸手不見五指,怪恐怖的……」
難怪了!戰箏一遇到停電就鬼吼鬼叫,原來是有「懼黑癥」呀!
「小倩樂意之至。」他一骨碌爬上床。
不意踫觸到他的左腳,戰箏立即驚呼︰「你的腿毛——」
哇?狐狸尾巴露出來了。
「沒辦法!我的雄性荷爾蒙太旺盛了,而且不管用雷射或藥膏,這毛病依然根除不掉。」他尷尬地解釋。
一場意外的停電,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爬上了這張床,聶仰濤不禁要感謝老天的厚愛!
「戰姊?」
第一次試探性的輕喚,回傳的是均勻的呼吸聲。
「你睡著了嗎?」小心翼翼挪開她的眼鏡,「雖然下明白你偽裝的動機,可是我很慶幸,能夠與你分享這個秘密。」
「嗯……」含糊應聲後,戰箏身子微微一側,如蘭的吐氣逼近他鼻息。
愈是不經意,愈具誘惑力!
一團騷熱竄向月復下,聶仰濤的唇忍不住湊近天使麗顏……
淺啄芳澤時,他就愛上那柔軟觸感;再細細品嘗,愈覺得她如酒般迷人。噢!即便是克制力強的人,都難以從這甜美的滋味中自拔吧!
「那個因‘坐懷不亂’而名傳千古的柳下惠,八成性功能有問題,再不,就是抱的並非所愛的女子,所以呢,我的行為完全符合正常男人的‘範圍值’!」
傍了自己「偷親無罪、亂模有理’的借口,他的手更放膽游移了……咦?怎麼硬邦邦的?
「該死!她居然還綁著這個鬼東西?」
聶仰濤趕快卸除那副「胸拷」。
幸好長時間的束縛,並末影響戰箏的渾圓度,再稍加按摩,雪峰就聳立而挺了。或許因緊繃解除的緣故,她還舒服地嚶嚀一聲。
「嗚……」
睡美人突發的囈語,頓時喚回聶仰濤的理智。
天哪!他差點熊熊把人家吞了!
「盜亦有道!我不會強行佔有你的身子,除非你心甘情願……」攏理好亂成一團的布條,聶仰濤還體貼地為她蓋上被子,「祝你好夢!甜心。」
只是呵!欲火難消的他,今夜恐怕要失眠了。
到現在戰箏仍百思不解,為何停電當晚,會夢見那麼離譜的情境——聶小倩親吻了她,兩人的舌頭甚至糾纏得難分難舍?
仔細回想,打從小倩搬來後,她就漸漸依賴上這個「萬事通」的女人,尤其小倩燒的一手好菜,幾乎養壞了她的胃口,相較于室友精心準備的便當,外頭的食物簡直是索然無味。
也許因為身高的緣故,小倩讓人很有安全感;偶爾戰箏晚歸時,—看見夜燈下郡道邊玩拼圖邊等門的背影,心里總有股難以言喻的感動,
美麗溫柔、細心體貼,以及幽默……擁有這麼多優點,不僅男人會為之傾倒了,即使身為女人的她,也深深地喜歡上——
「卡!卡!卡!我怎麼想到那頭去了?」
或許就是因為日有所思,才會夜有所夢,不行!她絕不能容許自己變成「玻璃一族」!
正感到惶惶不安,送公文過來的助理,競沒頭沒腦地進出一句,「阿箏姊,你是不是談戀愛了?」
「為什麼這麼猜?」
天哪!不會是她思春得太明顯,以致被外人察覺?
「憑你最近一下班,就急忙離開辦公室的反常現象。」蘇巧巧指指簽錯的文件,「還有今天的心不在焉,除了男人,我實在想不出能牽動你平靜情緒的理由。」
「無聊!」嘴巴輕斥的戰箏,心虛得連筆都握下穩,「案子都處理不完了,我哪來的閑工夫交男朋友?」
「原來你只顧著工作?唉!恐怕有人要心碎羅——」她特意拉長尾音,
「心碎?」誰呀?
「難道阿箏姊感覺不出,林律師對你的‘—往情深’?」
她垂下頭,閃避助理質詢的眼神,「世上的女人又不是全死光了,學長怎麼會……你別鬧了!」
「旁觀者清,人家若不喜歡你,何必三不五時跑來地檢署找你?」
「那是為了詢問案情啊!」戰箏盡量把事情合理化。
「反正我話說盡了,信不信由你,」蘇巧巧未了又道︰「像林律師那樣優秀的男人,可不是每天都遇得到的,你自己好好衡量吧!」
第四章
林冠樺的條件固然無可挑剔,但戰箏對他一點「感覺」也沒有,萬一哪天當事人真向她表白了,那豈不尷尬死了?
「唉!男女之間,難道就下能維持純友誼嗎?」
可能昨晚亂踢被子、著了涼,加上這件令人煩心的事,偏頭痛愈發地劇烈;幸好沒啥急件要趕,于是她告了半天假返家休息。
「我回來了!」習慣進門時招呼一聲,不過客房、廚房和陽台,都不見室友蹤影。「奇怪,小倩跑哪兒去了?」
本噥著走回房間,戰箏扔下皮包、轉頭扭開浴室門,才發現里面有人。
「呀?」聶仰濤慌忙拉起擋水簾,「對不起!外面浴室的蓮蓬頭壞了,所以我跑來借用你的。」
不幸那副一體成型、垂在洗水台上的「兩點’,卻泄了他的底。
「你戴的是橡膠?」竄起了雞皮疙瘩,戰箏嚇得節節後退,怎知腳一滑,竟然跌了個四腳朝天,「噢!」
情急的聶仰濤,立即跳出浴白扶人。
然而他濕濡的短發,以及暴露在外的「第三點」,只是讓情況更難以收拾。
「男人?」小腦袋瓜空白了幾秒,喉嚨才進出︰「啊——」
「戰姊請听我說……」他迅速套上褲子。
「啊—」還是尖叫。
想到自己傻呼呼引狼入室,甚至一度讓對方上了床,她簡直快抓狂了。
「你別那麼激動嘛!我承認我不該隱瞞真相,但,我從來也沒說過我是女人呀——」
他的狡辯,引爆出戰箏的怒火。
「如果你不是一開始就以女性裝扮出現,我們怎會成為朋——」杏眸倏然一眯,「你到底有何陰謀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