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曾在報章上看過這們「郝氏集團」繼承人的報道。每次郝勁波回來「探親」,總會鬧上幾段花邊新聞。听說他的女友不僅遍及全世界,還不分種族呢!且不論記者們是否有宣染之嫌,這種之徒怎可能會是個好上司?萬萬想不到,「茂遠」竟是「郝氏」的一分子,而她還糊里糊涂成了他的助理!
「溫秘書!」嚴稼興為她的「坦白」捏了把冷汗。
「溫秘書,你倒是把我‘形容’得很透徹嘛!」郝勁波冷哼著站了起來,反問︰「所以你一看到我就嚇暈了?請問,我有長得一副要將你‘生吞活剝’的模樣嗎?」
「不是……」她想力持鎮靜,雙腿卻忍不住微抖,「那是因為我沒想到你是這家公司的總--我是說,我的直屬上司!」
「嚴秘書,這位新人在秘書室待了一個月,居然不曉得老板是誰,請問你是怎麼教的?」郝勁波交叉著雙臂,深不可測的銳眸閃著兩團怒焰。
「總經理,我……」嚴稼興結巴了起來。
唉!這都怪自己,當初以為溫馨待不了多久,所以對于公司的歷史、董事們與總經理的大名只字未提。而後的期間,他淨忙著教她各項工作,早把這檔事忘了,現在搞出這麼大的烏龍--慘了,明年的年終獎金鐵定泡湯了!
「不關嚴秘書的事,是我自己弄不清楚狀況!」溫馨抄起手提包便要沖出去,「我現在就離開‘茂遠’!」「等等!」郝勁波橫手一攔,「我有說要立即開除你嗎?」
差點撞入他懷里的溫馨急急跳開的驚嚇動作令郝勁波生氣。憑他這張連「修女也瘋狂」的費司,哪個女人見了不產生非分之想?而溫馨不僅毫無崇拜之色,甚至視他如毒蛇猛獸般避之惟恐不及的態度,簡直大刺傷了他的男性自尊。SHIT!她是瞎了狗眼嗎?
「縱使你不開除我,我也不想在這里工作了!」她沖口而出。
一旁的嚴稼興可傻眼了。溫馨的腦筋是怎麼了,既然總經理無意要她走,她怎麼不趕緊順著台階下?「為什麼?」多少人想擠進「茂遠」,而她毫不考慮就放棄?連郝勁波也不解。
「因為你……」她頓了頓,決定說出實話,「你讓人很沒安全感。」
「你以為我會對你性騷擾?」只有在荒島關了幾十年的男人才會哩!郝勁波又好氣又好笑地諷刺︰「要不要我出示驗光結果,證明我的視力絕對正常到能分辨美丑?」
「你--」嫌我丑?
「好了!我今天已經很累了,懶得再跟你們耗下去。」郝勁波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,「嚴秘書,這件事等我回去問清楚再做定奪。至于你,溫小姐,就算你不屑待在敝公司的話,也不能說走就走,起碼該把工作做一個交代吧!」
「我……」
「總經理說得是!」嚴稼興急忙打斷溫馨,「溫秘書,一切等明天再說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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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朱女乃女乃,好久不見了!」難得朱女乃女乃今天又出現在公園,溫潤高興地招手。
「是呀!這陣子工作忙,比較沒時間來運動。潤潤,朱女乃女乃還沒吃早餐,你可不可以幫我到前面的攤子買杯豆漿和三明治?」朱阿姨等他跑開後,才問溫馨︰「听維邦說,你又不想干了?」
「你知道了?」想不到消息傳得這麼快,可能昨天總經理問過他表哥後,又輾轉傳到朱阿姨耳里吧!「不是做得好好的?」朱阿姨一臉的疑惑,「或者……你覺得薪水太低?」
「不是的,朱阿姨,我……」溫馨欲言又止,「我只是沒想到,我的上司是那個緋聞累累的郝勁波。」「那又怎樣?」她昨天就听過兒子描述溫馨乍見他時的反應了。
「我生平最痛恨這種視女人為玩物的臭男人了,」溫馨激昂的聲音驟轉為軟弱,「尤其是……名字里有個‘波’字的。」
「為什麼?可以告訴我原因嗎?」朱阿姨小心翼翼地探問。
「這……」溫馨連忙低下頭。
「對不起,我並非有意挖掘你的過去,只是因為和你們母子投緣,所以忍不住必心。」朱阿姨慈祥地執起她的手。
「我明白。」溫馨眼眶微微一濕。
「听朱阿姨一句話--一樣米養百種人。雖然‘物以類聚’,但不可能所有同事上司都符合你欣賞的類型,如果因為討厭某些人而辭掉一份好工作,那就太不值了。何況現在的景氣並不佳,而你又有兒子要養,辭職的事……要不要再考慮考慮?」
溫馨的沖動被她的一番話緩和了下來。辭掉「茂遠」這份高薪的工作的確可惜,而且潤潤的老之前還說,想推薦他參加暑期「交換學生」活動,光他在外國兩個月下來的開銷也要不少錢吧!如果現在不努力存這筆經費的話……
「只以傳聞來評判某人價值的話,對當事者是很不公平的。你們總經理雖然花名遠播,應該不至于一無是處,否則如何凝聚員工向心力?暫且先別以你的標準來衡量這個男人好壞吧!也許相處一陣子後,你會發現他別的優點呢!」
「朱阿姨,听你的口氣好像很了解我們總經理?」溫馨疑惑地瞥了眼這位說得頭頭是道的長輩。「哈……有嗎?」朱阿姨不自然地笑了笑,「可以我社會歷練多,男人也看多了。而且說實在的,維邦口中偶爾提起的總經理,個性還跟我那兒子有幾分相似哩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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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媽也真雞婆,不過是個在公園認識的女人罷了,居然問也不問他的意見,就把人弄進秘書室。什麼身世堪憐?天底下可憐的人數不勝數,公司若老干這種「日行一善」的事,那干脆改行開「難民收容所」算了!
「人家溫馨能干得很哩!」提起那女人,朱鳳儀稱許的語氣好似他這親生的多不堪,「尤其她的兒子乖巧又聰明,就算是你呀,我都不敢保證能生出那麼可愛的孩子……」
「你要孫子早說嘛,何必為了一對來歷不明的母子搞得我無寧日可過?」郝勁波忍不住回嘴。
「比起你那些攀附權貴才巴結我的女友,溫馨在不知我身份的情況下還如此敬重一位老人家,更顯難能可貴。」她嘆口氣︰「唉!偏偏你又不喜歡這類型的賢慧女子……」
噗--郝勁波嚇得當場把剛入喉的酒飛噴出來。
「媽,原來你……」居心不良?「哼!別以為所有女人都像蒼蠅見著屎一樣--黏著你!」老媽的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,「溫馨不是等閑女子,她才看你不上呢!也就因為這樣,我才為讓她待在秘書室磨練。我可先警告你喔!她在公司若再受到半點委屈,你往後也別叫我媽了!」
狠!真狠!明知道全天下他最在乎的女人就老媽一個了,她偏偏用這招來堵兒子抗議的嘴。
現在仔細打量眼前的女人,再對照員工檔案上的個人資料,溫馨的年紀明明只有二十六,居然老得像三十幾歲,她可真會「保養」啊!瞧她那副深恐被吞掉而猛絞手帕的戒懼模樣,郝勁波不禁揣測︰她的孩子絕不可能是她跟人家生的,而是從「精子銀行」弄來的種,否則有哪個男人願意「自甘墮落」?
「雖然嚴秘書直夸你能力不錯,不過秘書室處理的全是機密級以上的資料,稍有差池的話……」他故意拖長語調,等待她的回應。
「我明白。如果總經理有何不滿之處,可以隨時開除我……」早上和朱阿姨懇談後,她離開的念頭頓減--即使要走,也得熬到籌足兒子的經費再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