倏地,刺目的光線令他乍然睜眼。湖水不見了,花香鳥語消失了,而赤果的朵雅也已復整的衣衫。杜羿揚發現自己並非躺在湖畔,而是在顛皺不已的馬車上。
「醒來啦?」放下馬車的窗宙,朵雅雙頰的嫣紅仍未褪去。.
神游回來的他,還弄不清方才的激情是怎麼回事,褲中的一攤濕濡倒教他驚跳而起了。「哇!這是……」
「嚧──」朵雅趕緊地捂住他愕張的喀。「你想讓大家都知道我們在干什麼嗎?」
「你是說──」他吞了口口水,「我們剛剛真的……」
「做了?」輕點他木然的額頭,朵雅促狹一笑,「是假的啦!」
「可惡!你把我整慘了!」他指的是自己的窘狀。若是被人撞見的話,還以為他有「毛病」哩!
「我只是想讓你High下嘛!」她的笑意加深了。
「哦?是嗎?」徒然翻壁上它的身,他正經地間︰「那麼告訴我,幻境中的你……會有感覺嗎?」他求的不僅是自己單方面的享受,他也要她快樂!
「討厭!我才不告訴你!」朵雅羞郝地將他推開,趁勢跳出了馬車,在杜羿揚未追出前即喊道︰「阿吉,快拿件干淨的衣宴給你杜大哥,他這頓覺可睡得渾身濕透了呢!」
車隊終于來到了路南山區。
綠樹叢中,隨處可見峭石插天、石筍叢集,挺立的石柱不僅奇形詭質,而且各呈異姿。但是在森森稜稜的石林里,仍有飛瀑直瀉成且水噴雲,或山泉匯聚成明鏡長湖,這等蒼莽中夾帶柔美的奇景組合,讓大伙兒直呼巧奪天工。熟悉路況的拉瑪為了讓他們開夠眼界,先繞到了池色澄碧、如翡翠瓖嵌山問的劍峰池,觀看池濱的蓮花蜂。
「當初飛天教主便是在這峰頂賞景時,遠眺到一道紫光從天而降,向南邊墜去…︰」拉瑪指著遠方說。
一行人遠游遍照壁上的將軍石、芝雲洞,最後才來到宛若一彎新月于藍天中輝耀的長湖。只見新松成林蒼翠欲滴,而湖周芳草萎萎、色鮮葉女敕,還點綴了各式山花。
碧綠的湖水似一幅在微風中抖動的錦緞,綠得晶瑩,更綠得醉人口
「想不到路南有這麼美的地方!」水靈兒忍不住驚嘆。
「因為公主從未出過水靈殿,才會錯過這美麗的景致。其實每到火把節之夜,舞族人便會到此,無論老少皆高舉火把,連成了一條條火龍,燒紅了天、映紅了湖。而望族屬彝族的文系,當然也不會錯過這種盛會了。」拉瑪解釋後,已來到一處山洞。
「就是這兒!當年教主沿著紫光掉落的方向,一路尋到了這個洞穴。」
事隔多年,洞外已長滿苔蘇、綠藤。
「沒錯!太空船就在這里!」朵雅難抑心中激動,微顫著身子走過去。「我感應到它強烈的能源了……」
「拉瑪?」杜羿澐欲隨之進入,卻發現老人家站在原地不動。
「當初教主發現紫色晶石時,的確視之為奇珍異寶。不過後來負責挖掘的幾位村民都得了怪病而死,教主懷疑是否動了神穴,才遭神明如此懲罰,于是下令不準任何人接近。」她同時拉住水靈兒,「公主,只有仙姑以及有緣人才能入內,我們可別觸怒天神了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人家好想進去嘛!
「羿澐,你留下來陪公主吧!」朵雅也覺得讓外人窺知畢斯克的秘密並非妥事,不過羿揚那對渴求開啟科學之謎的眼眸,就令她難以拒絕了。「我和羿揚進去就衍了。」
「那麼……」杜羿澐只好攤攤手,「我們在外靜候佳音了。」
合黑的洞穴在火把的照耀下,出現了整齊的平壁。
「太空船不會是方型的吧?瞧!這四壁……」
「你說得沒錯,這艘船的確是方型的。」朵雅指指一路斜斜延下去的方口穴,「足見當時的沖擊力有多大了。」
步行了大約兩里遠,盡頭處凌亂的石塊與微泛的紫光,證明有人在此挖掘過。
「到了!」朵雅拂去石上的塵土,紫水晶亮麗的光芒再現了。「這兒有紫水晶,表示太空船可能在石壁後頭。」
「那你打算……」目標在即,他反而有些猶豫了。
「當然是做局部的爆破啦!」朵雅以臨時制的火藥固定在壁上,然後將他推到一凹陷處。「來!先到這邊避一下。」
「朵雅……」狹小的空間讓兩人的軀體緊緊貼合,杜羿揚順勢接住那對柔瓣。
「在引爆之前,我好想親親你。」
「怎麼?你怕……會有意外?」唇舌短暫交鋒後,她微喘著間。
「就算有意外,我們也會死在一塊兒。」杜羿揚憂慮的袖情映入她清澈的琥珀眸心。「可如果你的族人安全無恙的話,你是不是就要離開我,回紫水行星了呢?」
「這……」心咚地一沉。她又何嘗沒想過結局,只是不想太早去面對它罷了!
「別逼我回答好嗎?你明知這關鍵時刻,我所關切的是族人的安危,而非我們的男女私情。」
「好……」杜羿揚頹然松掉輕嘴她芳唇的貝齒,「我明白了!」
曾經想過,即使畢斯克的法師不容許這段異族戀情,他也要力爭到底。然而朵雅回避的態度令人懷疑,她是否也願意同進退?可惜朵雅專注于隔空引爆,根本無暇接收他失望的情緒電波。
轟轟的響聲由盡頭向外延伸,一股挾帶著熱力與碎石的氣流,幾乎將他們吸噴出去,幸好朵雅始終運力抗衡。穴內歸于平靜後,杜羿揚睜眼一看,雖是炸開了一個口
子,而飛出去的石塊也已堵住了洞口。
「羿澐一定以為我們出事了……」他正不知該如何向外傳遞平安的訊息,朵雅卻高興地大喊︰「看!是太空船!」
石壁的後方原來是一個更寬敞的岩洞,而一艘巨大的方船就駐立在眼前。想必是墜地後沖撞進來,而裂下的一小部份船體,則被崩塌的石塊阻隔在滑道上。
「如果聖飛天真挖進來的話,一定會毀了太空船!」朵雅不禁為族人的幸運捏把冷汗。「走,進去看看!」
「進去?」用什麼方式?他的疑問很快得到解答。
只見朵雅拿出一顆紫水晶置于眉心,喃念著他听不懂的詞句,忽地,船月復中央開了一道門,投射出微微的紫光。隨朵雅緩步踏入的杜羿揚,腦子在瞬間翻轉了十幾種「畢斯克人面貌」的可能性。他們所選來附體的動物是哪一類?熊?獅子?或者…︰.
兔子?
第一次參觀太空船,可沒有如科幻電影中的復雜結構或精密儀表板,而是一顆顆長寬約一尺來大的石塊,並且整齊地排列著。朵雅似乎不覺為奇,還逐顆一一模過。
「太好了!他們全都沒事。我想,太空船的艙體應該只受到輕微的損傷。」
「你的族人呢?」為何連個影子也沒見到?至少也該有個像……透明玻璃氣艙之類的設備,來維持他們的生命狀態吧!
「全在里頭啊!這就是我們族人的冬眠石,可以安睡個數千年也不會有問題。」
朵雅撫著其中一個色澤較深的,猜︰「我想,法師應該是在這一顆了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?」光憑外表就能看出?
「媽媽說法師的冬眠石,色澤遠比族人來得深,表示他的法力高強。」說著她兩掌直抵那石塊,「或許我能向他請教,如何重新啟動太空船。」
杜羿揚看她兩眼一閉,便暫且壓下心中積聚的問題。雖然石塊沒啥反應,而朵雅的表情卻有明顯的變化。只見她時而點頭,或著搖首,偶爾紅著臉兒低下頭,置身事外的社奔揚不禁心浮氣躁。半晌後,她終于放下雙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