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放我下來!」頭一遭被男人摟在懷里,冷若寒可別扭死了。
「別亂嚷嚷,難道你想引來禁衛軍?」這溫暖的身軀直逸出一股幽香,教獨孤諾的心族飄搖,「想不到你真的夜間皇宮……找到劍沒有?」
「被一位隱居在蜈蚣嶺的高手早一步搶走了。」冷若寒好沒氣地說。
「哦?這個人的武功修為一定不凡,否則……」他趁機揶揄她,「你不會‘溫順’得像只貓。」
「你——」真恨不得捶打這可惡的男人,偏偏血路才通,還使不上全力哩!「那你來皇宮做什麼?等著看我笑話嗎?」
「我怎麼忍心看你笑話?」獨孤諾臉上的笑容驀然隱去,取而代之的是款款的柔情,「我只擔心你的安危。連日來一直在宮外探尋你的蹤影,幸好今晚及時趕到,否則我真不敢想象後果……」
大涼山的初會,這女子舞劍的秀逸英姿已令人留下好感;而雅樂小築的紅閣中,她那縴指撫琴的娉婷倩影,更是勾去他大半的心魂。坦白說,冷若寒已經撩動他的情弦。想到莽撞的她可能因夜間皇宮、盜取柄寶而被判死罪,獨孤諾不由得心悸。
「你何必這麼關心我?」冷若寒羞怯地避開他關切的眸子,一顆心卻禁不住卜卜狂跳,「我……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……」
「誰說你不是我的‘什麼人’?」獨孤諾湊近她耳畔,「別忘了,幾天前你我曾孤男寡女共‘浴’一室,我的身子都教你看光了,你還敢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?」
「你……你胡說!」徐徐的熱氣吹得冷若寒兩頰生暈,酡紅的嬌容更顯魅人光彩。
她害羞的模樣另有一番風情,勾起獨孤諾想狠狠吻她的沖動。
「那麼……你是覺得那些還不夠羅?」他壞壞地捏起她的下巴,「再加上‘這個’,如何?」
冷若寒低呼一聲,已不及阻止那驟然貼近的臉龐。
娘雖提過洞房之夜的「用檔事兒」,卻從未教她如何抗拒男人挑誘的嘴。獨孤諾的唇瓣炙猛地襲來,對她而言猶如未曾套過的招式,既生疏又令人招架不住。平日聰明伶俐的腦子,盡在這濁重的陽剛氣息下化為一堆漿糊,直到……
「藏劍閣的物品清點過了,好像沒少喔!」一位官兵向另一隊人馬喊話。
「這邊也沒半個人影,大概是眼花了。」大伙兒便傳遞著「收隊」的指令,散了。
拾回神魂的冷若寒,驚覺自己的唇瓣已微微腫脹。
「放開啦!」猛然推開獨孤諾的臂膀,她羞憤道,「你這天字號的大色鬼,上沾一貴的新城公主,下染映月胡同的鶯鶯燕燕,紅粉知己何其多了,為何還三番四次調戲我?」
「也許在下在京城的名聲狼藉,但我對你絕無調戲之意。」獨孤諾輕喟一聲,「新城公主的指婚是她一廂情願,我對她毫無感覺。至于楊盼盼,她身世堪憐又遇人不淑,你在雅樂小築所見的李承乾,乃貴為當今太子,亦是百般凌虐盼盼的夫婿。以碧寒劍交換盼盼的自由,便是他提出的條件……」
「所以你為了那個女人,赴湯蹈火在所不辭?」冷若寒掩不住語中的酸意。
「畢竟她是我的朋友,且不論交情深淺,難道妓女的命就注定比別人輕賤?」見她沒有反駁,獨孤諾又道,「原本我想在李承乾將劍送給皇上做為壽禮前下手奪回,未料你假扮施媛媛搶先一步。只是我太低估他了,這狡猾的家伙早偷偷把碧寒劍藏進宮,因為這里門禁森嚴,比放在別館安全多了……」
「你何必跟我解釋這麼多?」她站了起來,拍去身上的塵土,「今晚的相救正好抵你的劍債,往後咱們倆互不相干,各走各的!」
「等等!」獨孤諾追問旋身離去的她,「你要去哪兒?」
「找劍啊!」她頭也不回地道,「難道還留在這里听你的長篇情史?」
中中貂
棒日一早,才出長安城,冷若寒就在玉關坡遇到了獨孤諾。
「死禿驢,你跟來做什麼?」
「陪你去尋劍啊!」他嘻嘻笑說,「我既答應還你,又豈能讓你一人獨自冒險?」
「誰要你這臭和尚陪來著?冷若寒不屑地吟道,「只要乖乖待在萬佛寺念經,說不定哪天皇上特赦,讓你還了俗,到時候你愛怎麼風流,就怎麼風流!」
這小妮子三句不離他的輝煌史,獨孤諾不由得暗暗叫苦。
「清者自清,對于過去的事我不想解釋,只能說——我有不得已的苦衷。」他一臉的正經,「出家,表面上是皇上對我不滿的懲罰,實則另有秘密任務交付。」
「管你有什麼任務,只要別擋本姑娘的路就好了!」她策馬超前,不想再和他並行。
「很不巧,我身負皇命,得到青城山走一趟,看來咱們注定要形影不離了!」他說著便月兌下了斗笠。
「你……」冷若寒愣了一下。他居然——戴了假發!
「佛家弟子總不好光明正大跟個姑娘家出雙入對吧!」獨孤諾眨她一眼,「為了避嫌,咱們就以表兄妹相稱吧!寒寒!」
@ゞ@
獨孤諾這死皮賴臉的家伙,就像濕手沾上的面粉——甩都甩不掉。不管冷若寒臉色怎麼難看、語氣如何嘲諷,甚至動之以武力,他硬是一路跟來。
寒寒?連娘和姐姐都不用「寒兒」等稚女敕的稱呼,他居然喊得出這麼惡心的小名?
乍听時,冷若寒真的全身雞皮疙瘩快掉滿地;然而听久了,她心中反為這呢稱感到莫名的甜蜜。騎在白馬上的獨孤諾是如此英挺,俊朗的笑容加上體貼的呵護,讓一向大而化之的她,也開始變得像個姑娘家忸怩起來。
「渴不渴?我到前面村子去要水……」
「累不累?要不要休息一下……」
不斷的噓寒問暖,讓原本對他敵意十足的冷若寒,漸漸轉為信任和依賴他。
有時她不禁矛盾。獨孤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?他的為人與態度,似乎和傳聞相差了十萬八千里,抑或者……他為博女人歡心才來這一套?
「筷子怎麼不動了?是不是胃口不佳?」獨孤諾笑著夾了一塊肉給她。
「有你這大色魔成天跟著,胃口哪好得了?」
嘴上這麼說,其實心里暖烘烘的,有個人拌拌嘴,日子的確過得比較有意思。
‘哦?除了親過你一次,我可沒再對你失和嗟!」他無奈地一嘆,「唉!誰教我以前的名聲太壞了,難怪你對我戒慎恐懼。好吧!那我們成親之前,我不再對你動手動腳便是了……」
「呸!誰要嫁給你了?」這家伙未免也大自大了吧!
「你呀!」他一副認真的表情,「我知道你不會相信,但我獨孤諾的身子絕對只有你一人看過。除非……你想告訴我,你還看過別的男人的?」
「你——」她的杏眼登時大睜。
「好好好!我不惹你動肝火,免得又氣得吃不下了……」獨孤諾見她的粉拳就要落下,連忙起身,「我跟掌櫃的到樓上看房間,你吃飽後再上來休息吧!」
「滿嘴不正經……」她嘟囔著繼續扒飯。
此時,酒棧牆上的告示,吸引了她的注意力——征超級勇猛保鏢,酬佣一千兩!
這麼大方的酬佣,不知保的是何等人物?冷若寒好奇,便叫來小二哥問個明白。
原來鎮上的姑娘接二連三受玉面蜂王奸辱、官府卻始終捉拿不到這采花大盜,鄉民無不感到憤怒與恐慌。而首富王千兆昨天竟收到一封「喜帖」,婬賊點名今晚就要「臨幸」他的獨生女珊珊,所以王員外才急著出高價找人護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