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放心!」氣氛正緊張,她竟還比得出勝利的手勢。
諸葛青見劍波山莊無人出聲,便禮貌性地作個揖,開始了這場龍爭虎斗。只見那少年刷地抽出一把梅花劍,他心中不禁輕敵。
「嗟!一個大男人耍這種女兒家的兵器,也難怪一副娘娘腔的模樣了……」
然而接下來的凌厲劍招,馬上教他膽戰心驚了。
這少年的梅花劍快得有如數劍同使,虛實更是難以捉模,即使他的內力深厚,但兵器方面顯然略處下風。而且冷若寒的步伐配合著五行之術,諸葛青感到自己像被拉人對方步步為營的陷阱中,幾乎快要招架不住了。
「哇——」
全場為之嘩然,因為諸葛青所耍的判官筆已飛月兌出手。
「劍波山莊果然臥虎藏龍,老夫佩服……」忍住欲落的老淚,諸葛青絕望地下台。
裁判團立即宣布,第二組人員比試開始。歐陽飛率先發難,他耍的是九節鞭,而獨孤諾則以一把玉蕭護身。
表面上,兩人兵器的長短差距甚大,獨孤諾似乎吃定了虧;然而幾招之後,眾人卻不得不佩服他的遠見,由于長鞭對近在咫尺的敵人難以發揮功效,只見那象牙白的玉簫,迅速攻入歐陽飛的虛門……
一聲悶哼,歐陽飛已捂胸倒地。
「承讓了!」獨孤諾有禮地朝大家作了個揖。
而觀戰的冷若寒,則眼尖地發現歐陽飛詭異的動作︰「小心暗算!」
她的善意警告,讓獨孤諾及時來個回旋踢,一並踢掉歐陽飛手上的毒針。
「比武重在切磋武藝、點到為止,閣下為何用這種卑鄙的手段?」
按照大會規定,使用不當手法者將被動以私刑,而且永遠逐出名門正派之外,評審團立即命人圍住他。但歐陽飛亦非泛泛之輩,早在眾人動手前,就已經投下五色煙幕彈,逃之夭夭了。
「多謝兄台相救。」獨孤諾不忘在混亂之際向冷若寒道謝。
「舉手之勞,何足掛齒……」與這玉樹臨風的男子一對視,她竟沒由來地紅了臉。
「歐陽飛那渾球將被武林永遠除名。」江一龍宣布,「現在進行最後決戰。」
同樣的書生氣質,武藝也同時超乎年齡地高深,所以無論由誰獲勝,都將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武林盟主,觀眾無不屏息凝視他們之間的動靜。
冷若寒這回使的劍法比剛剛對諸葛青使的招數更加復雜快速,忽而虎虎生風,時而陰柔綿密。而獨孤諾的手亦轉得飛快,好似有根無形的線,讓那玉簫與他合而為一、同進同退。但,冷若寒總覺得對方並沒有發揮十成的功力。
「好俊的功夫,獨孤兄切莫因為方才的事,而故意放水……」
「哪里!是冷兄處處留情了……」其實他是真的無意取勝。
兩人見招拆招的同時,還能氣定神閑地交談,可讓所有的觀眾都看傻了。究竟是他們的功力太深了,或者只是虛弄招式而已?這場比賽已經進行快一個時辰了。
「不行!再拖延下去下是辦法,不如我向前一撲,故意露出虛門……」
獨孤諾雖有自信致勝,但他的本意只想交劍了差,參加比賽無非是想探探劍波山莊的虛實。既然確定將由這少年奪得寶劍,他已有十足的把握,趁夜從他身上偷回。
「咦?這是……」
冷若雪訝異對手怎會突生破綻,難道他不想贏了嗎?這一遲疑,她甚至忘了護住前胸,任由獨孤諾的手飛抓而來……
「啊!」是個女的?
雖然及時收手;獨孤諾已十分肯定,方才輕觸到的是一副陰柔之軀。這位打敗決戰級高手的女敕少年,居然是個女的,難怪長得唇紅齒白……
他饒是興味的眼眸與微揚的唇,讓冷若雪明白,自己的身份已被識破。
但,獨孤諾為何沒有當場揭發?或者……他是故意的?
「可惡……」一想到被這男人白佔了便宜,她又羞又憤地漲紅著瞼,劍法亦隨紊亂的呼吸,變得毫無章法可循。
「若寒是怎麼啦?光紅著臉也不快點動手?」觀戰的冷若雪焦急地說。
「畢竟是女孩子……」簡承硯看容比試的兩人在瞬間變化的微妙關系,「幸好她還懂得什麼叫‘害臊’。」
「這奇女子是劍波山莊的什麼人?簡承硯怎麼會讓她出賽的?」
獨孤諾打量她窘狀的同時,已做好退場的準備。他故意一個旋身與冷若寒的劍相觸,便讓玉蕭飛月兌出去……
冷若寒當場愣了愣,自己根本沒使力.怎麼就贏了呢?
「恭喜冷公子,在下輸得心服口服……」話落,他便翩然躍下台,沒入人群中。
「盟主!盟主!盟主!」群眾的呼喊,迅速拉回冷若寒的游魂。
這些評審們都是白痴呀!難道看不出人家是有意相讓的嗎?
「這個盟主我不當,勝之不武嘛!」
說著冷大小姐便收劍入鞘,然後甩頭離去,高呼的群眾無不愕然。
怎……怎麼會變成這樣,盟主之位居然——從缺?
ゞゞ@
「他實在欺人太甚了,居然當著眾人的面羞辱我?!」獨孤諾的蓄意詐敗,令心高氣傲的冷若寒更怒不可遏,她要的,是結結實實對打一仗,「不行!無論如何得討回這個面子,我要找他再比試一次!」
「算了吧!既然人家慷慨讓出了位子,你就大方地接受吧!」冷若雪一副與有榮焉的得意狀,「娘要是知道你當了盟主,肯定贊許有加的。」
「我才不稀罕!贏得一點都不光彩……」
正說著,板著一個臭臉進來的簡承硯,鏘地一聲把劍按在她桌上。
「這是你比賽贏得的獎品——」碧寒劍是也!
「姐夫,你當真以為我要這支‘掃把劍’啊?帶著它的話,不成天有人找我麻煩才怪呢!」
在劍波山莊的第一天,她就看過這把鋒利無比的寶器了。說實在的,這麼沉重的兵器,並不適合女兒家使用。
「你的自作主張已經帶來麻煩了!」簡承硯氣惱地說,「現在大伙兒上追著逼問我,你要何時‘登基’?甚至有人問我你娶親沒,想把女兒往這邊塞呢!」
「哇!可惜我無福消受美人恩,如果姐夫不介意的話就……」送給你吧!但看雪兒姐姐立即投來一記衛生眼,她硬生生地轉為,「說我天生性無能、無法人道……」
「噗——」正想喝口茶順順氣兒的簡承硯,當場把水噴出來。
虧她一個姑娘家說得出這麼不言臊的話!
「總之,我是絕對不會當什麼盟主的。劍,我更沒興趣收藏。本以為姐夫也會參賽的,誰曉得你真那麼大方要拱手讓人。」她把劍推回去,「不好意思為姐夫添了這麼多麻煩,明兒個一早,我就起程回樂仙谷。」
「你——」居然想拍拍走人?!
「若寒!你姐夫絕對沒有意思要趕你走……」
難得姐妹相聚,冷若雪可不願意這麼快又分離。
「我知道。可是,我若繼續留在這里,姐夫一定會被那些找我當盟主的人給煩死的。」總算她還有點良心,「就這麼說定了,如果余大俠他們再來的話,請轉告一聲,說我雲游四海去了。」
@ゞ@
三更時分,仍無睡意的冷若寒乍然听到屋外有人,警覺地抄起劍去察看情況。果然,一道可疑的黑影在前方掠過。
「如果能親手將賊人拿下當作賠札,姐夫或許就不再生我的氣了。」
這個念頭讓她沒有驚動任何人。只見那團影子鬼祟地溜進劍室,出來時背上已多了個長包袱。
「果然不出所料,這人是來偷劍的……」悄然跟蹤到後山,她才放聲喝道︰「臭賊兒,別逃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