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上傳來她鏗鏘有力的說詞,如果這樣可以救贖她心中的陰影,他得慶幸在她身邊的是他而不是別的男人。
他放開她的手,輕易地將她撲倒在床上,她那璀璨如夜明珠的雙瞳,正摧毀著他的理智。
「你想怎麼做就做吧,只要你高興。」
「……」他俊美得讓她目眩神迷,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擁抱,讓她全身酥麻發軟,但她只是凝看著在上方的他。
好強的她只是無法接受他的離開,才會故意吻他、引誘他,她嘴上講得頭頭是道,卻遲遲無法更進一步。
萬毅元敗給自己了!看著她那艷紅的唇瓣,聞到那沁入心底的芬芳氣息,他情動難以控制地吻上她的唇,帶著滿滿的疼惜與愛意。
這次就由他主動吧,他不想再當個退怯懦弱的男人,尤其在嘗過她的甜美滋味之後,他想讓雙手撫模上她細柔的嬌軀,想讓她在他身下發軟低吟。
原來他的意志力這麼薄弱,如此輕易就被她的吻給打敗。
上次的經驗,他連及格都談不上,更別說讓她享受了。他想要滿足她的需要,不想要讓她空虛寂寞。
他因而亢奮,屬于他特有的男性氣息,帶著挑逗及勾引,烘熱她的雙頰、虛軟她的雙腿,她的頸脈搏在他的啃咬下,躍動劇烈,她差點以為自己的心跳就要停止。
他喝醉酒時,乖乖任她擺布;這次他像是蘇醒的猛虎,攻勢猛烈而凌厲,不再問她是否想要停下來,不再退縮猶豫。
她渾身滾燙、呼吸急促,感到既害怕卻又期待,這是怎樣的激情,她不想思索,只想順著身體的本能。
如果他在此時此刻停下來,她一定會恨他一輩子。
她不要談那狗屁倒灶的愛情,就讓她直接沉淪吧。
***
杜小月不再動不動就掉眼淚,更不會不吃不喝的虐待自己,她的癥狀已經痊愈。那場野溪邊的法會是場心靈治療,而萬毅元的溫柔照顧是實際的力量,對于白少安所造成的傷害,她當成是人生中的歷練,不再耿耿于懷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詛咒。
最後,萬毅元仍是瀟灑地離她而去。
一早起床,沒人替她準備早餐;從學校下課後,她再也不用急急忙忙地趕著去買菜;更不用拖著上了一天課的疲累身體煮飯給他吃。
一切又回到當初自己一個人時的狀態。
她不用在乎內衣褲是否要擺放整齊,甚至可以衣著不整地在房內晃來晃去;她想看電視就看電視、想唱歌就唱歌,再也沒有人會嫌她吵。
可是,沒有萬毅元的日子,這間小套房感覺比透天屋更寬更大,她想念他,比她自己認知中的還要想念。
她被萬毅元制約了。
看著腕上溫潤光芒的佛珠,她幾度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給他,幾度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。
他已經離開三個星期了,沒有打電話給她,更別說收過他的電子信件或者MSN之類的。他對她不聞不問,兩人又回到了陌生的親戚關系。
在他心中,兄弟擺第一,她到底算老幾?
他應該是被她大膽的行為給嚇跑了,果然男人嘴里的愛就像路邊十元的廉價商品。
她再也無法忍受一個人在台北,她迫不及待地在周五的夜晚搭夜車北上,趕回家中汲取案母給的溫暖。
「小月,媽特地煮的麻油雞,你要多吃點。」杜母端出一碗香味濃厚的雞湯。
「媽,天氣熱了,吃麻油雞會不會太補?」猶如夏季的高溫,杜小月可是已經穿短袖短褲。
「不會啦,過端午夏天才會真正來臨嘛。」杜母越看越欣慰,幸好該長的肉都長回來了。
媽媽的好意她很難推拒,就算要她吃下一卡車的油脂,她也會照吞不誤。「媽,謝謝,真的好好吃。」
「頭發怎麼剪了?」杜母看著女兒那一頭新發型。
「好看嗎?」杜小月撥動那齊耳的短發,調皮地眨著眼睫。
「好看。這樣比較清爽,整個人也感覺比較有精神。」
「媽,那我有沒有變成青春小妹妹?」她說著玩笑。
「有啦,年輕好多,好像你大學剛畢業時的樣子。」杜母說的是實話。看女兒重展笑饜,又能跟她開起玩笑,看來女兒是真的復原了,懸吊許久的心,終于可以放下。
「媽,你好會說話,你今天吃糖了呀。」她夾起一塊雞肉,遞到媽媽嘴前。
杜母吃進送到嘴前的雞肉。「能看你健健康康的,媽媽真開心,這都是你小舅舅的功勞。」
提起萬毅元,杜小月作賊心虛似地臉紅。「怎麼說是他的功勞?」她當然知道萬毅元功不可沒,但也想听听從家人口中對他的看法。
「看你現在比較好了,我才敢跟你說。你脖子上的平安符是小萬去求來的。事情剛發生時,你不吃不喝,整個人神志都不太清楚,那天小萬送平安符來,剛好你失魂落魄的出門,本來我想跟著你,後來小萬說他要跟著你去,一直到你從溪邊回來,都是小萬一路看著你。」
「為什麼我都不知道?」她皺眉回想當時的情景。
「你那時的狀況很糟糕,跟你說這麼多,只會讓你更煩心。後來小萬生病,他讓你天天去他家照顧他,為的就是要讓你有事做。」
杜小月吃驚地張大眼楮。「媽,你怎麼知道我去照顧小萬?」
「你呀,說什麼照顧同學,要不是知道你是去小萬那里,你以為我和你爸爸會放心讓你出門嗎?」
「是小萬說的嗎?」
「是一開始我就知道了。」
「那我還傻傻地要他不要告訴你們我去他家的事,結果居然是我被他當猴子耍?」她嘟嘴生氣。
「小月呀,人家小萬還不是怕我們做父母的會擔心,當然要讓我們知道你去了哪,媽媽真的很感謝他。」
杜小月忿忿地咬了口雞肉,明知道媽媽說的有道理,心里還是不平衡。「他不是回來一陣子了,媽,你還有看到他嗎?」
「有啦,他從台北回來時,有送禮來我們家。這個小萬還真懂事。」杜母一談到萬毅元,整個人喜孜孜的。
「他干什麼送禮來我們家?」她嚇得手上的筷子就這麼掉落地上。
「這麼大了還不會拿筷子哦。」不論女兒年紀多大,在為人母的心目中永遠都是小孩子,于是,杜母又拿了一雙新的筷子遞給女兒。
「媽,他為什麼送禮來我們家?」她又問了一次,好怕她把他撲例的事統統說出來,那她就沒有臉可以在河西村混了。
,哪有為什麼。就買了兩盒水果,說是在台北都住你那里,給你添了很多麻煩。人家他是客氣嘛,事實上他去你那里是去照顧你,不然他何必要去擠你的小套房,你那個小舅舅對我們真的好到沒話說。」
「原來他連要去住我那里,都有事先跟你報備?」而不是他臨時起意。
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台北,他說他要去台北工作,可以去照顧你,這樣我和你爸爸才可以安心嘛。」
「媽,都是我不好,害你和爸為我操心了。」
這個臭道士城府還真深,看似仙風道骨的讀書人,以為他不懂人情世故,原來還這麼會做人、這麼會用手段。孤男寡女共住一室,他是設想周到,不會落人把柄,也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。
「小萬最近在媽祖廟當廟祝,年紀輕輕的在廟里服務,做人誠懇又老實,有媽祖的保佑,誰要是嫁給他,一定會好命的啦。」
廟祝?
杜小月在心里泛起嘀咕。
他把她丟在台北不管,居然是回來當廟祝!
他不僅是可以收魂的道士,還是資訊公司的總經理,現在又成為媽祖廟的廟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