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頭見狀,輕笑道︰「你既然相信我能救人,也該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,你若想救妻可以,但是救人的代價可是很昂貴的,在開口要求我救人前,你可要想清楚再說。」作他一怔,「我可以傾其所有都給你,只求換回我妻子一條命!」他可以付出他所有的財富,那些全不及秦兒的一根頭發來得重要,若這人要自個一條命,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給!
老頭勾起一抹冷絕的笑,「是嗎?這所有也包括這丫頭活過來後,你必須與她相識不相守?」
「相識不相守?」什麼意思?
「沒錯,難道你期待事過境遷後再與她破鏡重圓?你可曾想過,你欺騙了她的感情,還害她家毀人亡,傷她如此,這丫頭活過來後,你有把握她還肯原諒你所做的一切?」
「我……」他眼神丕變。
「這樣,你還要她活過來嗎?」老頭遽然失笑的再問一遍。
「要,我要她活著!」他臉色倏然一斂,神情凜透,說得毫不遲疑。
「好,這可是你的選擇,將來你若痛不欲生,可別怪我心狠!」
斯聞人鐵下一張臉,「我絕不後悔!」
「既然如此,人我救,可你得付出的代價便是——在她清醒後竭盡所能的傷害她,否則,她小命難保……」
微光中,輕煙般的身影,凌波縹緲,容貌清雅的男人對著她輕笑,笑意寵溺,眼中只有她。
夢中的男人好溫柔,溫柔到她都不想醒來了。
她滿足的一笑。什麼時辰了,該起床了嗎?怎沒听見小寶吵她起床的呼喚聲?
閉著眼地伸了伸懶腰,伸手往旁模去,習慣性地要把臉靠向身側男人的胸膛上磨蹭,通常只要像小貓似的在他胸膛上磨個幾下,就能幫助她清醒。她磨來磨去卻發現身旁無人。他起床了嗎?可是通常就算他醒了,也會抱著她繼續假寐,直到小寶來「省親問安」,再與小寶在床上玩耍一會後才會離開。小寶還沒來,她也還沒醒,一早,相公上哪去了?
她打著呵欠,眼睫輕眨,睜開還困著的眼皮。都怪那家伙昨晚太猛了,簡直激烈得像是要將她給吞了,他這麼失控的與她歡愛還是頭一回,弄得她全身酸痛,四肢浮啊的,有些無力。
窩在被里,她悶笑著,想起昨夜的激狂,她臉兒紅紅,也沒想過自個能這麼放蕩的與他這樣又那樣,這些招式該不會就是由他那本友人所贈,名為《斷魂香》的圖中學來的吧?
瞧來他真的很想再有個二寶,「辦事」起來可真賣力啊!
睜眼後,習慣地看向左邊的窗外,天色若還蒙蒙地,她就想再賴一會床——咦?窗子怎麼不見了?
窗子呢?她驚坐起來。
這一坐,才發現她睡的根本不是自個的房間,這是哪?客房!她怎麼會睡在府里的客房?她驚嚇地趕緊下床,看向另一頭的窗子,天早已透亮,日陽燦斕刺眼得很。都近午了。
她是怎麼回事,竟睡在客房里還睡到日上三竿都起不來?
曉娟呢?她沒發現自個沒在房里嗎?
她整理一下衣著!咦,她身上的衣服是誰穿上的?她記得由爹的壽宴回來後,衣物就被相公剝光了……而現上穿的這套衣物……不是她的,且衣裳也不是新的,她沒見過,這……帶著困惑,她走出客房,斯府跟往常一樣,下人們正在為午膳而忙碌著,沒人注意到她,當然也就沒有人與她打招呼。
她獨自走過長廊。相公在書房嗎?小寶呢,在做什麼?
她想先去抱小寶後,再一起去找相公,一家三口一起用午膳。
「夫人,你要上哪去啊?」有人喚住她了。
是她沒見過的丫鬟。
「小寶呢?我要去找小寶。」
「你要找小少爺嗎?他讓我家少夫人帶出去了——」
「你家少夫人?」這句話讓她听來不太對勁。
「嗯,小少爺吵著要吃糖葫蘆,少夫人這個做娘的明知午膳時間要到了,卻還是拗不過他,只好帶他上街去買了。」
秦畫意一驚。做娘的?小寶的娘是她呀!帶走他的女人又是誰?
「你說的少夫人是誰啊?」她白著一張臉的問。
那丫鬟一臉的訝異,「你不知道我家夫人是誰嗎?就是如花夫人啊。」
秦畫意瞪大眼珠子,「如花?她是斯府少夫人?」這、這是什麼荒唐事?
「如花是斯家的少夫人,那我又是誰?」
「你丈夫過世,是受少夫人邀請,暫時住在咱們這里的客人啊。」
「什麼?!」她整個人驚跳起來。原本暫住這里的如花成了斯少夫人,而她這個正牌夫人卻成了外人?
這太離譜了吧?
「你怎麼了嗎?臉色不太對啊!」丫鬟小心的觀察著她,關心的問。
听到如此震驚的消息,她臉色能好得起來嗎?!「相公呢?」
「你家相公不是死了嗎?」
她咬了咬牙,「你家少爺呢?」這丫頭是新來的,八成還沒搞明白她是誰吧!
「少爺也外出了。」
「他去哪了?」自從睜眼醒來到現在,每件事情都讓她覺得古怪,她想趕快找到他,問清楚昨天是怎麼回事?
「呃……少爺他去了書坊。」
去書坊翻書,那要傍晚才會回來了。「曉娟呢,她在哪?」這丫頭不知道她是誰,得要曉娟找人教她,別搞錯了她的身分了。
「曉娟也陪少夫人出去了,你有什麼需要嗎?我可以幫你的。」丫鬟熱心的說。
「她也出去了,而且還是帶著小寶出去的,怎麼沒先來問我一聲呢?」秦畫意有點不高興。「那小江人呢,也不在嗎?」她又問。
「小江在,啊,他人不就在你身後嗎?」丫鬟指著她後頭道。
她快速轉身,「小江!」這時竟很高興看見他。「這怎麼回事,她怎麼不知道我是誰?她進門時,你們沒對她介紹清楚府上的一切嗎?」
「夫人,請問她做錯了什麼嗎?」小江客氣的問。
「她說如花是斯少夫人,我是寄人籬下的客人。」
小江臉上露出疑惑。「這……這有說錯嗎?」
秦畫意倒抽一口氣,輕喘了一聲,「你……怎麼了?你不認得我是誰了嗎?」
他表現得比她還吃驚。「我當然認得,你是畫意夫人,少夫人交代過要好好伺候你,不要讓你感到不適。請問夫人在這兒住得不開心嗎?」他惶恐的問。
她聞言簡直青天霹靂,全身的寒毛也跟著豎起。小江竟也跟她開起這種玩笑?
她腦子里一陣混亂,忽然天空傳來一陣刺耳的鳥叫聲,她往上望去,莫名地,鳥雀驚逃,敗葉翻飛,瞬間,她的心底躁動出一股駭人的驚惶感。
她如墜雲霧,府里的每個人都認得她,說她是畫意夫人,死了丈夫,是個寡婦,如花夫人可憐她,便收留在府里住下。
這一切的事情好像反了,她的身分在一夜間與如花對調,這是怎麼回事?
前一夜她還窩在相公懷里,與他溫存擁抱,怎麼一覺醒來全變了樣?
「夫人,少夫人帶著小少爺回來了。」
她吩咐丫鬟,如花回來就立即來通知她,這點府里的人倒是照辦了。秦畫意咬著唇起身,她等很久了,就等如花一回來讓她馬上問清楚。遠遠的她看見如花慈愛地抱著一個手上拿著糖葫蘆的孩子進到廳里,她加快腳步迎了上去,想先接下自個的孩子。
「小寶,來娘這!」她聲音戛然止住。
這孩子不是小寶,是一個看來跟小寶一樣歲數的男娃!
「如花,你不是帶小寶出去嗎?小寶人呢?」她緊張的問。
如花滿臉的不明所以,「你怎麼了,連小寶也認不出來嗎?他是我兒子小寶啊!」如花逗弄著懷里的男娃,惹得娃兒咯咯笑個不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