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雲姐姐,你看秦婆婆給你送來了什麼。」杜滿兒嚷著,攤開手中的衣裳。
一襲女敕黃春裝,盡現姑娘風情。
「哇!好漂亮。」楚天雲將衣裳往身上比了比。「我從來沒穿過這麼美的衣服。」前幾日秦婆婆來為她量身,沒想到才沒幾日就已經做好了。
「要不要穿看看?你總不能老是穿大爺的衣衫吧?」杜滿兒已能接受她是大爺女人的事實;自從她醒來之後,對她的稱呼也改了口。
「好呀!」反正她最愛嘗鮮了。
于是,在杜滿兒的巧手下,替她綁發挽髻,再換穿上這件比一般姑娘大一些尺寸的衣裳。
站在鏡子前,楚天雲左看右看,有些喪氣。「滿兒,我看我還是穿回大爺的衣服好了。」
就像是男扮女裝,在這個柳眉鳳眼的年代,她的英眉大眼,實在不適合這麼柔美的打扮。
「就是要穿這樣大爺才會喜歡嘛,不然三小姐老是一直想辦法要破壞你跟大爺的感情,你不怕大爺被三小姐搶走嗎?」
滿兒咕噥,說人人到,方婉菁如一陣春風,還帶著濃濃的花香,吹進了屋里。
楚天雲和方婉菁的戰爭還沒落幕,方婉菁還是不肯對閻河死心,但也不敢再用軟鞭對付楚天雲,因為楚天雲的靠山可雄厚了。
「小林,閻哥哥是不會娶你的,我跟他有婚約,就算他要娶你,你也只能當小妾,我可是正脾夫人。」三不五時的,方婉菁就要來宣誓一下主權。
「三小姐,你放心,我又沒有要嫁給你的閻哥哥,如果你有辦法,就讓你的閻哥哥跟你一起睡呀。」
這是最近這兩個姑娘的對話,你來我往,沒什麼營養,純粹的斗嘴,經常要斗上幾句才能滿足。
然後,方婉菁打量著穿女裝她,毫不客氣地鄙視。「真是丑死了!男不男女不女的,難怪二哥要說你是妖女,一定是用法術對付閻哥哥,否則閻哥哥怎麼可能跟你睡在一起。」
楚天雲無所謂的聳肩。「我就是妖女怎樣?你想不想學幾招法術,我教你怎麼勾引男人,保證你想要的男人可以跟你一起睡。」說完,還得意的大笑。
「我才不像你這麼無恥下流,還沒成親的姑娘,居然就跟男人睡在一起。」方婉菁冷哼,一臉不屑。
「我就是下流又無恥,你咬我呀,不然你再用軟鞭對付我。」楚天雲要盡無賴。
「雲姐姐、三小姐,你們別再吵了,大爺快回來了,被大爺看見可就不好了。」杜滿兒一臉無奈,這好像小娃兒在吵架,她只好搬出大爺。
一提到閻河,方婉菁才住嘴。「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,你最好快點搬出閻哥哥房里!」嗆聲完,方婉菁又如一陣風似的旋了出去。
「滿兒,幫我把頭發放下來吧,這頭發綁得我頭好痛,還是馬尾一扎省事。還有,我不要穿這衣服,這樣行動太不方便了,實在不適合我。」
「雲姐姐,你該讓大爺看看的。」
「不要!」她搖頭。「我不想讓閻河看見我的蠢樣,他一定會笑話我的。」于是她動手拆了發,在滿兒的協助下,又換回平日慣穿的長衫。
她可是很忙的,她有好多想做的事。
一大早要跟風老學功夫,免得老是被方婉菁威脅;她還要跟杜濤學醫術,讓她可以繼續小林的心願。
包想要把茅廁改建;雖然沒有抽水馬桶,但至少能弄個化糞池。廁所弄好之後,她還想蓋個兩層樓的小木屋,小木屋一定要有個大大的露台,讓她可以觀日出看夕陽,坐擁山林。
她想化解麗谷和楚家莊的仇,扭轉冤冤相報的命運,事情一定會有個圓滿的解決方法;她還想幫麗谷轉型,做正當的買賣,不讓殺戮再發生。
長腳才剛跨出大門沒多遠,就看見閻晨遠遠走了過來。
閭晨仍是一身白衫,膚色仍柔白如水,在這山林之間,顯得特別突兀,像是永遠曬不黑似的。
她擺明想假裝沒看見他,正打算繞過去時,閻晨伸手擋住她的去路。在麗谷中,也只有閻晨仍對她有深深的敵意。
「二爺,有事?」通常她越卑微的時候,那表情就會越虛假。
「你去哪?」閻晨說話依舊輕輕淡淡。
「去找杜濤。」她老實稟報。
「你這個妖女,我絕不會讓你成為我大嫂。」溫潤的嗓音,說出的話卻是這般不留情面。
「你想太多了,我根本不想當你大嫂。」她伸了伸懶腰,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。
「你!」閻晨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。「你在戲弄我大哥的感情?」
「你也幫幫忙!你大哥又沒有追求過我,也沒說過喜歡我的話,更沒有跟我求親,所以,我是不可能嫁給他的。」她有些無奈的解釋。
「你已經是我大哥的女人,你想要的不就是要嫁給他?」
「是閻河的人又如何?也許我哪天又莫名其妙消失了,不嫁給他,對他來說反而是最好的。」這話說來有些感傷,她仍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否可以在這里長長久久。
沒想到她會這麼說,閻晨有些氣怒。「你要消失就消失,要回來就回來,還真任性!你把麗谷當什麼、把我大哥當什麼了?」
「有些事不是我可以決定的。」她苦笑。
閻晨內心真是五味雜陳。他看得出來自家大哥對楚天雲用情至深,他既希望楚天雲不要傷害大哥,又不想要楚天雲成為他大嫂,他都這麼為難了,想必大哥也是。
這時,閻河慢步走近,將他們之間的對話都听進了。
「有沒有跟她拜堂成親,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。」閻河話是對著閻晨說的,但雙眸卻是凝看著楚天雲。
「咦?」閻晨疑惑著。
「我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留在這,而不是一天到晚就想著要離開。」
閻河那一對幽暗的眼神顯示了他的怒氣。楚天雲撇開臉,假裝看不懂他的憤怒。
「她應該是打算要長久住下了,否則干什麼叫人為她蓋茅廁?而且茅廁居然還要開窗!」閻晨覺得這事簡直匪夷所思。「而你居然縱容她如此胡作非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