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不是使了什麼詭計,讓閻大哥中你的招,否則他一向不跟任何姑娘親近的!」
這方婉菁根本就像個妒婦!雖然她猜不出方婉菁和閻河之間是什麼關系,但……何不以其入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讓閻河嘗嘗起內哄的滋味?
楚天雲揚眉。「那我就好心告訴你,偏偏閻河就是喜歡像我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姑娘。」
「你、你無恥!」方婉菁氣得又將軟鞭揮舞起來。「閻哥哥不可能會喜歡你的!」
「我是無恥呀。跟閻河相好,才能保住一條命嘛,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肯饒我不死?就是因為喜歡我在床上的功夫!」楚天雲的話極盡低俗,以著嫖客對妓女的稱呼,自稱是閻河的「相好」。她就是這種硬脾氣,否則也不會淪落到被搶匪掐死,以致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時代了。
「你知道這是什麼嗎?」方婉菁舉起右腕,黃澄金鐲有著耀眼彩光。「這是閻哥哥送給我的訂情物!你這個無恥的女人,我一定要殺了你!閻哥哥下不了手,我替他下手!」
方婉菁再度揮出軟鞭,楚天雲只能在窄小的屋內快速移動,但是方婉菁使得一手好鞭,正當楚天雲閃無可閃之時……
「婉菁!」一聲怒吼,連帶著軟鞭被閻河那未出鞘的劍給一把卷走。
楚天雲喘了口大氣,嚇出一聲冷汗!在看見閻河的同時,她不爭氣的只能貼牆而站,就怕自己會虛軟倒地。
「閻哥哥!」方婉菁又氣又窘,看著被收走的鞭子。
在杜滿兒的通報下,閻晨、展劍峰、杜濤都急趕而來。
不僅閻河听見了,連大家都听見了,楚天雲說她是閻河的相好,兩人還曾經上過床。
這話從一個女人口中說出,這麼不顧名節,讓眾人不得不起疑——閻河跟楚天雲真的關系匪淺嗎?
閻河對著方婉菁怒問︰「你在干什麼?」
「你下不了手,我替你下手!我要報仇,我要殺光楚家人!這個楚天雲不該留下!」方婉菁說得怒氣沖沖。
「峰弟,把婉菁帶走,不要再讓她亂來了。」閻河下令。
「我不要!我不要!我沒有亂來!我一定要殺了楚天雲!」方婉菁鬧著。
「三姊,我們先離開。」展劍峰淡淡地說,一把扣住方婉菁的手腕。
「閻哥哥,你從來沒有對我凶過,你居然為了那種女人凶我?」方婉菁哭喪著小臉。
「別讓大哥生氣了,大哥做事一定有他的用意,我們先離開。」展劍峰勸著
方婉菁雖覺得委屈,但看到閻河那銳利的眼神,明白自己無法再鬧下去,只好任由展劍峰像拎小雞似的把她拎出去。
方婉菁一走,楚天雲忍不住唉叫。「杜大夫,我痛死了啦!」
帶著撒嬌的嗓音,不同于楚天雲以往的強悍。看著她一身的狼狽,閻河的怒氣更盛,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緒——為何她喊的是杜濤而不是他?
杜濤走向前。「你坐下,我替你看看。」
「我……我走不動。」她繼續耍賴皮。「我嚇到雙腿無力。」
「剛剛你明明還很有勇氣惹毛三小姐的。」杜濤淺笑,走向前,扶她一把,將她扶往床邊坐下。
閻河冷眼看著她和杜濤的互動,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可以這麼輕易就說出那種話。
「是她先惹我的。那個三小姐到底跟閻河是什麼關系?」她問杜濤,眼楮卻是瞄看著閻河。
閻河黑眸凝看著她,依然不語。
閻晨也感覺到這之間的不同——這個楚天雲明明有著和小林相同的外貌,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心性。
「婉菁跟大爺是青梅竹馬。」閻晨意有所指。「他們的感情很好。」
「哦,原來是青梅竹馬。閻河,對不起,我不知道你跟三小姐是郎有情、妹有意,她還有你給的訂情物,我卻在三小姐面前說出了那種不該說的話,我真是罪該萬死。」楚天雲的道歉根本沒什麼誠意,她是氣惱閻河的。
「你說的是事實,我們是相好,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?」閻河冷笑,不著痕跡的回敬她。
這下,杜濤、閻晨,甚至連站在門外邊的滿兒都訝異到說不出話來,虛虛實實、真真假假,眾人也被弄糊涂了。
而閻晨陰冷的模樣更甚以往。他暗忖,若事情是真的,究竟該喜還是該怒?畢竟,大哥的心結很深,這麼多年來,別說對姑娘動心,連上煙花館都不曾,若換成別的姑娘都好,就不該是楚天雲!
楚天雲睜大眼,嘴里發出痛呼,只好將眼神從閻河身上拉回到眼前。「杜大夫,你下手輕一點。」
「這傷口很深,你的外衣得先月兌下。」杜濤轉身交代︰「滿兒,將藥箱拿來。」
杜滿兒發愣。一連串的驚奇,讓年紀小小的滿兒打擊甚大。
當父親的左右手這麼多年,滿兒當然知道小林哥是個姑娘,只是父親讓她不說,她就當小林哥是男的。
明知小林哥是個姑娘,但她從小苞著小林哥長大,還是忍不住被小林哥那英挺的長相給吸引,所以她嘴里喊得順,心里也始終當小林是男的。
尤其是大病初愈後的小林哥,對她溫柔體貼、噓寒問暖,讓她經常忍不住臉紅心熱。而剛剛小林哥承認跟大爺是相好,大爺也說那是事實,雖然她不懂什麼是「相好」,但她就是覺得心里難受。
「滿兒……」杜濤又喚了一聲。「快去!」
杜滿兒這才收回心神,帶著憂傷的神情小跑步離開小屋。
楚天雲看著滿兒,心里有了底,不過卻是無能為力;才想要解開衣扣時,威嚇的嗓音傳來。
「你干什麼?」
她的手一頓,一臉納悶,看著閻河的冷臉。「杜大夫要我月兌衣呀。」
閻河不悅地問︰「傷在肩膀為何要月兌衣?」
杜濤仍是氣定神閑,指著楚天雲肩頭上那一道鮮血直流的長長傷口。「三小姐的軟鞭力道十足,恐傷及筋骨,若不去除布料,恐難仔細清理傷口。」看到閻河的怒意,杜濤淺笑。「大爺別氣,只要露出肩膀即可。」
閻河仍是揚高音調。「閻晨,你先出去。」。
「為什麼?」閻晨問得耐人尋味。
閻河一臉慍色。
「怕她的身子被我瞧見?」閻晨音調輕淡。「大哥,你放心,她還入不了我的眼。」帶著輕蔑,閻展轉身離開。
「這個臭閻晨,講話一定要這麼毒嗎?我好歹也是個大姑娘!」楚天雲氣怒著。
「小心傷口裂得更大。」杜濤抓住她的左手腕,示意她不要躁動。
「閻河,那你也出去,這里有杜大夫就可以了。」楚天雲不怕死的對他下命令。
閻河黑眸微眯,並沒有走出去,反倒在她身邊坐下,還牽起她沒有受傷的左手。「你不是說我們是相好的?還怕我看嗎?」
本該是濃情蜜意的一句話,但從閻河嘴里說出來,卻是帶著幾分寒霜及挑釁。
是的,話是由她開頭的。面對楚家人時,她是帶著悲憤;面對不分青紅皂白的方婉菁時,她是帶著故意;而此刻面對著閻河時,她算是自食惡果嗎?
不過,她可是正義的警察,豈可向惡勢力低頭。楚天雲哼了哼,沒有甩開他那踰矩的手,反而牽得更緊。「你該不會是怕我對杜大夫不利吧?」
「諒你也沒這能耐。」閻河蹙眉。他倒想叫杜濤出去,只可惜他是個粗人,完全不懂醫術。
看著她那情緒分明的表情以及掌心傳來的溫度,還有跟她斗嘴,意外的讓他感到舒暢。
這時,杜滿兒氣喘吁吁地拿著藥箱回來了。
小屋內的氣氛有些怪異。看了看大爺那張比寒冬還要冷的面容,再看了看小林哥那嘟高小嘴的模樣,還有兩人那握緊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