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陣子因為張智皓的事,讓他和田純純之間的友誼在無形之中增進不少。對于她會打電話跟他求救,他心里非但不覺得煩,反而有種莫名的喜樂。
他看著鐘佳穎。「佳穎,不好意思,我朋友臨時有事,我沒有辦法陪你去逛街了。」
鐘佳穎清清楚楚听見他喊了一個女人的名字,心里揚起一陣酸意。「什麼事?看你這麼急。」
「她的機車拋錨在河濱公園附近,我得去幫她處理。」他實話實說。
「她是女生嗎?」她忍不住再問。
「是呀。」他大方承認。
「那我們的約會怎麼辦?」他竟為了另一個女人要拋下她?鐘佳穎極力掩飾心里不悅。
「改天吧。」他心急著要趕去田純純那,可又不好立即走人。
「不能讓她看看附近有沒有機車修理行嗎?」鐘佳穎不死心地問。
「那個地段比較偏僻,可能得走一個小時才有機車修理店。」他耐心解釋。
「那你去了能干什麼?幫她推車子嗎?」鐘佳穎微嘟起小嘴。
「那地方很少有路人經過,畢竟她是個女孩子,待會要是天暗了,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就糟了。」
「要不,等你修好她的車,我們看約在哪。」鐘佳穎不死心,兩人的下班時間常常不一樣,很難得可以踫在一起,錯失了這次,不知又得等到什麼時候了。
「不好啦。我不知道要拖多久,讓你等總是不好。你再約人去逛吧,那我先走了。」他轉身就想離開。
「雷偉!」鐘佳穎急急喊住他。
「怎麼了?」他還是耐住性子。
「要不然我陪你去?」鐘佳穎試著問。
「不用了,你陪我去反而麻煩。就這樣。」他急匆匆地揚手攔下計程車,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。
「喂……」鐘佳穎看著快速離去的計程車,咬著唇、跺起了腳。
怎麼會這樣……他不是對她有好感嗎?為什麼會丟下她趕著去和另一個女人見面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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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純純踢著拋錨的該死機車。她只不過是心情不好,騎車到這里來看看日落、賞賞不知名的野花,等到她回過神之後,天空已經被雲彩所覆蓋,太陽也悄悄下山了。
河濱公園的四周很安靜,在這種需要上班上課的日子,並沒有太多人經過這里,再不離開的話,等到天色一暗下來,這里是會很恐怖的。
當她正想要離開,可無論她怎麼發動機車,機車就是不動,她用腳連連踩了一百多下,還是發動不了,她真想一腳把機車踹進河里去。
這下,她的心情不但沒有好起來,反而更糟了。
「真是倒霉透頂。」她心里唯一想到可以求救的人就是雷偉。
在等待雷偉來的過程中,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,天空卻暗得特別快,一下子四周便暗了,接著路旁亮起了幾盞路燈。
秋天的風刮來一陣冷意,她顫抖著,不知道是因風太冷還是想起那段不堪的記憶。
這段日子,幸好有雷偉,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。她倔強的脾氣讓她根本無法向親朋好友說出這種丑事。
雷偉雖然什麼都知道,卻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︰她知道他這陣子頻繁進出田園為的就是來看看她。
在他那風趣的言談間,她一度也以為自己夠堅強,那件事絕對打倒不了自己的。
但,三個月過去了,為什麼她的心仍得不到平靜和救贖?難道是因為那背後的不堪和丑陋嗎?賴明淑說要告她通好罪,真是她××的,害她一直想破口大罵三字經。
「啊!」沉浸在思緒中的田純純,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,她嚇了一大跳,尖叫聲隨即響徹空曠的河濱公園。
「純純,是我!」雷偉趕緊出聲。
田純純定眼一看,不覺大大的吸了口氣。「死雷偉,你干什麼無聲無息嚇人呀!」她拍著胸口,漂亮的五官此時全皺在一起,果真是被嚇得不輕。
「對不起。」他一臉的無辜,大手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,替她順氣。「我有喊你,只是你沒听見。」
她睞了他一眼,有種想要哭的沖動。「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,你到底知不知道呀!」
「好啦,是我不好。」他柔聲安慰。
她還是瞪他,有著小女人的不依,那是一向強勢的她從來沒有過的表情。
「死雷偉,你嚇死我了啦。」說著說著,眼淚突然就這麼掉了下來。
「純……」雷偉看到她的眼淚,手腳都慌了。
「你還不安慰我!」她像耍賴的小孩,掄起拳頭輕捶著雷偉的胸口。
那眼淚真像是斷了線的珍珠,一旦掉了一顆,接著又是一顆,像是無法停上投。
「是我不好,你想哭就大聲哭,反正這里沒有人會看見,更沒有人會听見。」他扯動唇角,給她安心的力量。
從揭發張智皓欺騙她的真相那刻起,他就沒見她哭過,看來她忍了許久的眼淚,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「雷偉……」她撲進了他懷里,不顧形象、沒有矜持,哭得狼狽又可憐。
他的雙手悄悄環上她的肩,給她無言的安慰和溫暖。
「真的是被我嚇到了嗎?」看她那委屈的心酸,他心里起了陣陣不舍。
她只是哭,哭得很用力,哭得更大聲;涼風緩緩吹過河面,輕拂上她帶淚的臉,她微抬起頭,看著眼前的雷偉,仍是泣不成聲。
雷偉遞上一張又一張的面紙,很有耐心地等,等她的眼淚慢慢收干、等她的心情緩緩平復。
不知道哭了多久,她才吸著鼻子、哽咽出聲︰「那個賴明淑竟說要告我妨礙家庭,萬一被我爸媽知道了,該怎麼辦?」
雷偉皺起眉頭。「她是威脅你,還是真的打算提告?就算提告,她也要有證據,你別自己亂了分寸。」
「不管她是威脅我還是真的要告我,這都讓我的人生留下了一大片污點。我爸媽一定會很難過,別人又會怎麼看我,是不是從此認定我就是個壞女人?」她抓緊他胸口的衣領,有著悔恨的傷痛。
事情發生後,她幾乎不曾主動提起這件事,偶爾不小心提到張智皓的名字,她也是眼神一黯,然後匆匆帶過。
「你不是壞女人,你別管別人怎麼說,重要的是你問心無愧。」他說得認真。
「真能問心無愧嗎?那我的眼楮到底生來干什麼的……我的耳朵又有什麼用!張智皓有錯,我更有錯,我怎麼對得起賴明淑!對得起我自己!」像她這麼精明的人,為何還會被張智皓給騙了?
他又緊緊地將她摟進懷里,按著她的後腦勺,讓她的小臉側靠在他的肩頸處。
「哪個人戀愛時不是昏了頭,有誰能真正看清楚呢?戀愛若是能有理智就不叫戀愛了。」
「可是,我……」
「上一次當學一次乖,這是人生經驗,也是社會百態,你只要記取教訓,別再重蹈覆轍就行了。」
「雷偉,你不會看不起我嗎?」
「那你會看不起我嗎?」
她抬起哭紅的眼。「我干什麼要看不起你?」
「那就對嘍,那我干什麼要看不起你?」他淺淺笑著。
他的話意味深長,讓她無法細想。「你就是有本事逗我笑。」
看她心情似乎好了些,他故意喘了一大口氣。「那是說我道行高深嘍?」
「你以為你在收妖呀。」她睞了他一眼,雖然臉上布滿淚痕,但一點都無損她那帶著野艷的風情。
「這就是你來河濱公園的原因?」他小心地探問,不想傷到她的心。
「嗯,本來想來這里看看能不能參透人生的大道理,結果還沒有參透,機車就罷工了,真是倒霉透了。」她離開他的懷抱,用穿著夾腳涼鞋的腳踢了踢機車的輪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