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點點頭,無奈中還是寵溺著我。「可是,你可不能睡到半夜,把衣服月兌光,那後果你就得自行負責。」
我看得出來他是故意在說笑。「有你這麼舒服的抱枕,我才不會月兌衣服呢。」
「那要睡哪?還是睡沙發嗎?」
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,可不可以睡你的床?」他的床可是大大的雙人床。
「我有介意的余地嗎?」
「沒有。」我笑了。
我還是自私了,貪圖享受小帥哥溫暖的懷抱。我好怕,那是源自心底深沉的怕,怕這樣有家人的幸福,會在不久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「那上床吧。」
「哇,這句話好曖昧,你怎麼沒有臉紅呀?」我故意逗他,好把氣氛弄活潑一些。
他拉著我的手,一步步走回他的房間,對我的調侃沒有反駁。「你先睡吧,我還要看一些書。」
「那我還不是一樣睡不著。」
「唉。」他僵著臉,卻嘆了氣,那表情就是徹底的沒轍。
我知道,我終究故意忽略了他是男人的事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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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隆的雨,紛紛飛飛。
當熟悉的大海和山色映入眼簾時,我幾乎忘記了心跳的速度。我好想念這里,連作夢都會聞到海的味道,離開半年多的地方,沒想到我會有勇氣再回來。
車子經過中正路,在我的帶路下,來到一處面海的公寓前。這是一處魚市場的市集,熱鬧的魚市、喧嘩的人潮,跟我傷心離開時完全沒兩樣,不同的是,我帶著一顆平靜的心來解決問題。
我的家位于這棟七層樓電梯公寓的三樓,雖然只有三層樓,我記得我以前都習慣靠電梯上下層樓。
而現在我帶著小帥哥一層層往樓上爬。沒辦法,被小帥哥家的五層樓樓梯給訓練慣了,現在要我等電梯,我反而會覺得浪費時間。
就在我和小帥哥從二樓樓梯要轉進三樓樓梯時,樓梯上方傳來了女人帶著哽咽的聲音。
「凱新,你不能這樣對我。」
一听到胡凱新的名字,我和小帥哥的腳步都很有默契的停了下來。
「佩君,你鬧夠了沒?!我的婚姻都被你破壞了,你現在還想怎麼樣?!」這是胡凱新氣急敗壞的聲音。
然後我看了小帥哥一眼,發現他也正好看著我,我用食指擱在唇上,比了個噤聲的手勢,他會意的點點頭,然後我們靠著牆邊而站。
「你怎能說出這種話!什麼叫我破壞你的婚姻?」那個名叫佩君的女人反問。
「要不是你在我結婚的前一天跟我說你懷了我的小孩,我會跟心嵐解除婚約嗎!你這樣還不算是破壞我的婚姻嗎?」听到胡凱新這麼說,我的心整個涼了。
「我當然要跟你說我懷了你的小孩。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你娶別的女人,讓我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?」佩君的哭音已經越來越明顯。
「佩君,你別常常來鬧好不好?就算你用小孩留住我的人,你也不能留住我的心,我根本不愛你!」
有小孩了,他居然和別的女人有小孩!這才是他解除婚約的真正原因。直到小帥哥把我擁進他的懷里,我才發現我全身上下忍不住發起抖來。
「你不愛我,為什麼要跟我?!」
「那是你勾引我的。我們說好只是一場游戲,你要我說多少逼!」
「我勾引你?胡凱新,要不是你精蟲上腦,我勾引得了你嗎?!」
「你小聲點,難道你要其他人都听見嗎?」
佩君像是做著極大的忍耐,卻又忍不住低低哭了起來。「你不能因為我的小孩流掉了,就不要我呀。」
「你別這樣。就算為了小孩而勉強結婚,我們還是不會幸福的。」
胡凱新也許怕佩君激動,他的語氣已經慢慢緩和,轉為一種安撫的語氣。
「凱新,我真的好愛你,只要你肯給我機會,我們一定會幸福的,你不要不要我,我求求你!」
「佩君,你清醒點。當初我為了你的一句話而拋棄了心嵐,可是你根本沒有懷孕,這一切都是你騙我,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有小孩?」
「我沒有騙你。我的孩子小產了,你也看到了醫生證明呀,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同情我?反而說我騙你!」
我听見胡凱新冷哼了一聲。「小產!事情有這麼剛好嗎?我去高雄研習三天,你就剛好小產。況且,這種小診所的醫生證明,只要花錢就買得到。」
「胡凱新,你說的是人話嗎!你怎麼這樣無情無義?!」佩君又激動了起來,而我的心也跟著激動,要不是小帥哥抱著我,我恐怕已經沖了出去。
「我真的無法愛你,算我對不起你,你不要再來找我了。」
「凱新……」
「我愛心嵐,我對不起她,我一定要好好補償她。」
「那你就沒有對不起我?!」
「你要多少錢?在我的能力範圍內,我一定會補償你的。」
啪一聲,我听見清脆的聲音,我猜應該是巴掌聲。「凱新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!」佩君又歇斯底里地叫嚷著。
這到底是一出什麼樣的鬧劇?胡凱新究竟是什麼時候背著我出軌的?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?
「很好。你打了我,我們之間一筆勾銷,至少我曾經為了小孩而想跟你在一起,是你騙了我,這一切不能怪我。我會給你一筆錢,你不要再來打擾我,事情鬧到大家都知道的話,對你也不好。」
我看了小帥哥一眼,身體掙扎了一下,小帥哥會意地放開我,我一步步從轉角處走了出來,一步步往三樓走上去。
再痛也沒有結婚前一天被拋棄時的痛,這只是給這件事一個圓滿的解釋;原來錯不在我,錯在那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。
當我一腳跳入胡凱新和那個名叫佩君的女人的視線里時,我得意地看到兩張羞愧和驚慌的臉。
這個三樓,只住了我和胡凱新兩家人,別說我已經半年沒回來,胡凱新怎麼也料想不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回家,所以他們就大大方方地在這個自以為沒人的樓梯間,高談著他們之間丑陋的恩怨。
「心嵐!」
我看了他們一眼,也許經過了半年的沉澱,得知這樣的事實,我反而松了口氣;我並沒有想像中該有的潑婦罵街或者楚楚可憐。
「我只是回來收拾東西。」我從皮包里拿出許久沒用的鑰匙。「對了,你們繼續聊,就當我不存在。」
「心嵐,你听我解釋!」胡凱新扯住了我的手臂。
我回頭看了小帥哥一眼,小帥哥現在跟我的默契已經好到我的眼皮一動,他就知道我想干什麼。
「胡先生,請放開我女朋友的手。」別說小帥哥的個頭比胡凱新高和壯,光小帥哥那一身的氣勢,胡凱新還是得乖乖放手。
我順利打開家中的大門。「不打擾你們了。」我牽起小帥哥的手,把他往屋內帶。
胡凱新快一步地以身體擋住將要關上的大門。「心嵐,我們談談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!」
「你不是我,你以為我會怎麼想?別跟我做任何的解釋,至少為我們過往的感情保留一點尊嚴。」
「心嵐,我已經在彌補錯誤了,你一定要給我機會。」
「我給你機會,那誰給我機會?請你讓開,我要關門了。」
那個名叫佩君的女人在門外,而小帥哥在門內,我感覺到胡凱新的有口難言,他只好將身體退出門外。
「心嵐,我不會放棄的。等你心情平靜些,我們再談。」胡凱新的話隱沒在門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