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該死!」這鍋排骨苦瓜湯我剛剛明明已經加過鹽巴了,那我現在手上的鹽巴是怎麼回事?!
我氣自己,很想腦袋空空,可是空空的下場就是頻頻出錯。
看著煮晚餐這一個小時以來的戰果——蛋不小心被我打到地上去了,切番茄時不小把我左手的食指也切了下去,現在連煮個湯都變成了鹽巴湯。
我嘆了口氣,加了一大碗清水到鍋里,希望能沖淡鹽巴味。
「心嵐。」一陣香水味飄進了我的鼻子,一聲熟悉的喊聲讓我停下手邊的動作。
「呂真!」我笑了,我已經有一整個月沒看見她了。「你怎麼變這麼黑?上次你從峇里島回來的時候還沒這麼黑。」我連忙將呂真拉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。
「拜托!峇里島之後我又去了塞班,塞班之後又去了關島,不黑才怪。」
最近呂真都在跑海島,為的是一張張清涼的寫真照;反正呂真有那個本錢,可以展現傲人的身材。
「這次回來之後,短時間內不會出國了吧?你不在台灣,我好無聊哦。」
「你會無聊?听說你正和我們家阿武和阿文打得火熱?」呂真眉眼一挑,一副看好戲的樣子。
「厚。」我瞪了她一眼。「什麼火熱!你講話淑女一點好不好!你是從哪听說的?」
「就知道你魅力下同凡響,我家大小帥哥立刻臣服在你的裙子底下。說!你到底喜歡誰?可千萬不要給我大小通吃。」呂真眯著眼,逼問著我。
我無奈地轉了轉眼珠子。「說!到底是誰跟你通風報信的?」
「小叔叔呀,他說……」她尾語吊得高高的,根本就是在賣關子。
「小叔叔說什麼?」
「他說隔壁早餐店的老板娘,听到阿文跟一個男的說,說你是他的女朋友。」
「厚,原來是那個老板娘!」下次得提防老板娘再八卦。
「不用說,我也知道那個男的一定是胡凱新,我連提都不想提到那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男人。他到底有什麼資格可以站在你面前,然後求你回去?!」呂真一提到胡凱新,往往比我還要激動。
「還不是呂文為了讓胡凱新不要繼續糾纏我,所以就假裝是我的男朋友。」
「沒想到阿文還懂得英雄救美,他真是好樣的,這下小叔叔不用擔心了。」
「小叔叔擔心什麼?」
「擔心他家兩個兒子都愛上你呀,然後兄弟自相殘殺。既然你和阿文只是演戲,那跟阿武一定是真的嘍?」
「奇怪了,小叔叔又怎麼會知道我跟阿武的事?」
「小叔叔說四樓的房客告訴他的。」
文婷說的?我很納悶文婷怎麼會去跟小叔叔說這種事。
「心嵐,你在煮東西嗎?」呂真站了起來,鼻子聞了聞,往廚房的方向看過去。
「該死!我竟然忘了我的湯。」我連忙沖到廚房關掉爐火。
看著一整鍋湯因為燒滾而溢出到瓦斯爐上,我真想干脆昏死過去。今天還真是倒楣透了的日子。
「听小叔叔說,阿文都和你一起吃晚餐?」
「是呀。你吃過了嗎?要不要一起吃?」
「當然。你的手藝這麼好,我當然要留下來。」
這些年來,我都是自己打理吃的,手藝想不好也難。
就在我和呂真一起把三菜一湯端上桌時,小帥哥準時回來了。
「真真,你怎麼來了?」小帥哥一進門就問著呂真。
「我來吃晚餐的,不行嗎?」呂真回答得很調皮。
「你的手怎麼了?」他沒回答呂真的話,反而直勾勾盯著我的手瞧。
「什麼?」我不懂他在問什麼。
他突然走到我面前,然後拉起我的左手。我左手的食指上有一道約兩公分長的傷口,這傷口還不停泌出血珠,連我自己都沒發現了,他怎麼這麼眼尖?
「被菜刀切到的?」小帥哥壓低的口氣很嚴肅。
我點點頭。
「怎麼這麼不小心。」小帥哥將我拉到沙發上坐下。「不要動。」
「喔。」我應了聲,不知道他想干什麼。
然後他從電視櫃下層的抽屜拿出了一個醫藥箱,來到我面前蹲下,我才知道他要幫我上藥。
「受傷了,自己都不會處理嗎!你是嫌血太多嗎!」他從醫藥箱里拿出了碘酒和棉花,然後用左手握住我的左手腕。
「喂,小帥哥,你輕一點啦!」我想縮回被他牢牢握住的手,無奈他一手就能控制我的手。
只見他蹙緊兩道濃眉,專心地幫我上藥。
「好痛啦!」我不停地唉叫著,其實也沒那麼痛,就是故意想嚷嚷。
這時,呂真來到我的身邊坐下,用肩膀踫了踫我的肩膀。「喂,我們家阿文怎麼對你這麼好?」
「有嗎?」我的眉頭因為刺痛的食指也打了結。「他對我一向很凶的。」
「今天就算是我的手指頭被切了下來,他也不會幫我上藥的。」呂真指了指小帥哥。
我發現小帥哥因為我們兩個女人的對話,久違不見的靦腆竟然浮現在他的酷臉上。
最近這一個多月,我天天跟他混在一起,兩人幾乎從早黏到晚,他再也不會擺出那種屬于小男生的靦腆,反而是常常寒著臉訓我。
這樣的猛男卻蹲在我的腳前,幫我的食指上藥,說不感動是騙人的。我怕我會在呂真面前掉下淚來,只好說些話來逗弄他。
「小帥哥,你真的對我很特別嗎?」
他拉長臉,不說話。
「小帥哥,今天我多煮了一道菜,等下你多吃點。」
「不要叫我小帥哥。」他用紗布將我的食指包扎好。「手指暫時不要踫到水。」
「謝謝。」我看著手指,心口甜蜜蜜的,所有的痛意都不見了。
餐桌上,我還是很愛看小帥哥大口吃飯的樣子,這會讓我忘記所有的痛苦,只想珍惜此刻的幸福。
「對了,心嵐,你有沒有興趣拍平面廣告?」呂真在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問我。
「什麼平面廣告?」
「就是有個大賣場要拍目錄,我們經紀公司在找人拍,很多稍有名氣的模特兒都不願去接,所以我們老板就問我有沒有同學想兼差,我就想到你呀。」
呂真的話才說完,我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,就看見小帥哥擱下才吃到一半的碗筷。
「不準去接拍什麼目錄。」
听到小帥哥這麼說,我見怪不怪地笑了出來,反而是呂真愣住了。
這個小帥哥就是很愛管我,好像他是哥哥,我是妹妹。
「阿文,我有沒有听錯呀?你憑什麼不準心嵐去接拍平面廣告?」
「女孩子本來就不能隨便曝光。」
「女孩子不能曝光?那我拍泳裝怎麼辦?」呂真反問。
「你是你,心嵐是心嵐。」小帥哥回答得理直氣壯。
「哈哈哈!」我實在忍不住大笑出聲,就說小帥哥是唯一能讓我又哭又笑的人。
「心嵐,你笑什麼?」呂真不懂地問。
「沒什麼,我只是覺得小帥哥的表情很好笑。你就不知道他有多愛管我,這個也管,那個也管。」
小帥哥被我這麼一笑,我明顯看見他黝黑的膚色閃出了可疑紅暈。
呂真像看火星人般地打量著小帥哥。「不會吧?你不是一向獨善其身,連話都懶得多說兩句的?」
「所以我魅力大呀,能得到小帥哥的青睞。」雖然被管,我還是覺得洋洋得意。
「你還笑!不準拍就不準拍。」小帥哥很霸道地重申他的看法。
這時「甜蜜的家庭」的門鈴聲正好響起,不用猜也知道是誰。就算大帥哥手上已經有了鑰匙,這男人還是懶得自己開門。
我走去開門,迎面而來的是一大束黃色玫瑰花。
「美女,我們約會吧。」
「約會?」玫瑰花很美,大帥哥的笑臉更迷人,我的心窩不由自主怦怦亂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