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葉子,我看大家都累了,先休息一下吧。」負責安排這群美女來照相的經紀人王海生終于看不下去,開口為大家求情。
葉子就是葉安夏,也是那個到處亂發脾氣的攝影師,他將相機扔給一旁的攝影助理,然後走到攝影棚的角落。
王海生也跟著走了過來,遞了一根煙到葉安夏的面前。
葉安夏本來伸手想拿煙,但一想到卓立妍不喜歡他抽煙,便又搖了搖手。
不管在哪里,卓立妍只要看到他拿出煙來,就會賞他一雙大白眼,接著就二話不說地搶走他口袋里的煙,有哪個女人敢這麼好膽?只除了那個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!不讓他抽,他也就不抽,這十幾天下來,他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。
「不會吧?你在戒煙?」王海生一臉不相信,這位大攝影師可是一天一包的煙量,算是老煙槍一個了。
「不想抽不行嗎?」葉安夏橫眉豎眼,臉上寫著生人勿近。
「我的大攝影師,怎麼休了假回來脾氣反而更大?是假休得不夠多,還是和安琪吵架了?你行行好,攝影棚的租金很貴的,今天一定要把周刊要的相片拍好。」
盡避葉安夏的脾氣再大,王海生都只能委婉地勸著,誰讓他是倒楣的經紀人兼事業合伙人。
他們兩人組了工作室,王海生負責一些行政業務上的事,葉安夏則負責技術構圖拍照的事,兩人算是共生體,葉安夏只要有工作做,王海生也就跟著有錢賺。
葉安夏用手指耙梳著短短的五分頭,「小王,給我一杯咖啡。」他的脾氣是不好,但卻不會無理取鬧,今天拍照很不順利,他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心浮氣躁。
「好,我馬上叫助理去準備你愛喝的拿鐵。」王海生領命快步離去,別說是咖啡,現在就算要叫他變出一杯永和豆漿,他都會想盡辦法的。
葉安夏才正想喘口氣,一名有著模特兒般玲瓏身段、穿著比基尼泳裝的美女來到他的身邊。
「葉子……」那一聲葉子夠嗲、夠媚,讓男人听了全身骨頭都會酥掉。
是葉安琪,那個跟他的名字只差一個字的女人,也是他的前任女朋友,應該說他要回老家之前才分手的女朋友。
「葉子……人家好想你。」不顧在場的幾十雙眼楮,葉安琪幾乎果裎的嬌軀,就這麼往葉安夏的身上靠去。
「我記得我們分手了。」葉安夏站得直挺挺的,也沒有推開她。
相對于一屋子的美女,葉安夏這一身頹廢的T恤和牛仔褲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「不要,我才不要跟你分手,你這麼狠心,一走就是十幾天,連通電話也不打給我,還把手機關機,讓我想找都找不到你。」葉安琪幾乎是賴在葉安夏的身上撒嬌。
「安琪,我們談過了,我不適合妳,妳別這樣。」他的耐性可是有限,再被安琪纏下去,他一定又會控制不住脾氣的。
女人一旦跟他交往,每個都想管住他。
他拍照也要管、吃飯也要管,應酬也要管、交朋友也要管,怕他整天在美女堆中打轉,會被其他美女給拐走;他第一次會安撫,第二次會解釋,第三次他可就沒有耐性,大家說再見比較容易。
既然不相信,那又何必交往呢?
「葉子,我不要分手,我一切都听你的,你說什麼就是什麼,我不會再干涉你的工作,也不會再亂吃醋,你就再給我一個機會嘛!」葉安琪的唇,差那麼一公分便要吻上葉安夏的唇了。
葉安夏在整個華人地區是鼎鼎大名的攝影師,找他掌鏡的案子,已經預約到明年初,他的脾氣雖然不太好,講話又很直,可是大家卻都又買他的帳。他的人雖然充滿狂野原始的氣息,但他的作品卻是細膩到可以透視出每個人的靈魂深處。
葉安夏推了推她,迫使她立正站好。「別影響我的情緒,否則我叫小王下次別找妳來。」他撂下狠話。
葉安琪知道他說得到做得到,于是將姿態擺得更低,「我不吵你,不吵你,等你拍完我們再說。」
罷好王海生端來了葉安夏要的咖啡,看著葉安琪一臉的憂傷,他也無能為力。
喝了咖啡清醒了腦袋,葉安夏立刻找回自己的專業,他這才發現,他這鼎鼎大名的攝影師,竟然沒有為他和卓立妍留下任何一張相片。
教他想思念也無從思念起,這麼狠的女人,比他拒絕任何一個女人時都還要狠,難道說他這次踢到鐵板是罪有應得嗎?
第五章
從長壽村回來的隔天,卓立妍就銷假上班;也在同一天,她以懷孕必須要在家安胎休養為由,遞出了辭呈。
她用一個星期的時間,將工作交接清楚,然後才帶著滿心的愧疚離開公司。畢竟她收了大家的結婚禮金,只不過換來的卻是一場騙局。
她無法在同事面前裝出新嫁娘的喜悅,同事們的問長問短,也讓她如萬針穿心,痛苦到得頻頻咬緊牙根。
她也一度想說出被那個該下地獄的混帳東西騙婚的事,可是她終究說不出口,怕一旦說出事實後,換來的頂多是幾句的安慰和同情,或者是更多的嘲弄和取笑。
想當初,同事們都稱贊她的好眼光,說她嫁給了這麼一個彬彬有禮、溫柔體貼的新好男人,結果呢?
畢竟她是個跛腳的,幸福不會這麼輕易就降臨到她身上的。
從她醉倒在暴龍里開始,唐全就讓她暫時住在暴龍的工作室里。
唐全給了她一份工作,由于她的腳並不適合當外場,所以只能在吧台內幫唐全的忙。
她的雙手努力在吧台內清洗著杯杯盤盤,洗完杯盤有空檔時,她也會跟唐全學調酒,反正多一樣技術,以後也比較不怕沒飯吃。
「立妍。」唐全喊了她一聲。
「啊?」她猛然回神,「什麼事?」
「在想什麼?」唐全示意她將以伏特加調制而成的一見鐘情送給在她右手邊的男人。
「沒什麼。」她搖頭,接過唐全手里的酒。
這個男人獨坐在吧台前好一會兒,她知道他一直盯著她瞧,只是恐怕得讓喜歡她這張臉的男人失望了。
由于她站在吧台後,許多男人因為看不到她的跛腳而對她這張臉心生幻想,若是不巧有男人糾纏不休,不用唐全出馬,她只要走出吧台,故意到外場繞一圈,十個有九個男人會瞪凸了眼,然後頂多再調戲幾句,便不會再有行動了。
「小姐,以前沒見過妳。」男人開口了,手指輕輕刷過卓立妍擱下酒杯的手。
卓立妍像沒事般的抽回自己的手,「我來打工的。」她低頭清洗了服務生收回來的酒杯。
「可以和妳做個朋友嗎?」男人問。
「來暴龍大家都是朋友。」她用了模糊又不傷人的方式真,心里考量著是不是該去洗手間一趟了。
「那敬我的朋友?」男人舉高杯子向她敬酒。
她拿起身邊解渴用的冰紅,豪爽地喝了一大口,「謝謝。」
卓立妍放下手中的紅茶杯,貼近唐全的身邊,嘴附在唐全的耳朵邊輕聲說了一句,「暴龍,我去一下洗手間。」說著還故意流露出和唐全之間有種曖昧。
暴龍是唐全的外號,唐全不喜歡讓陌生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,所以不論員工還是客人都是喊他暴龍。
唐全會意的點點頭,立妍老是用這一招,他也樂于配合。
她走出吧台,故意讓跛腳的幅度更大,雖然她背著男人,但她可以感覺到那男人吃驚的目光。
她心死了,這輩子她再也不可能會得到真愛了!雖說不想談情說愛,但有個壯碩的人影,那個像熊一樣的男人,仍三不五時地會跑進她封閉的腦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