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女人,一出現就攪亂了他的生活。可沒想到她的唇竟是那樣的甜美,害他到現在還垂涎三尺、直流口水。
他本來是躺得直挺挺的,結果她一個翻身,翻進了他的懷里。
能怎麼辦呢?他又不能推開她,只好貢獻出自己的手臂讓她當枕頭,這叫自作自受,誰教他沒事要帶她來看什麼星星!
她蜷縮在葉安夏的懷里睡了一整夜,直到蟲鳴鳥叫,第一道曙光灑在她的臉上。
她睜開眼,首先看見的是他有著胡渣的下巴,再往上看,便對上一雙晶亮的眼眸。
她的心怦怦亂跳,眼神夾帶著些許的難堪。
「這里的日出很美。」他在她發頂上輕輕說著,右手還環在她的臂膀上。
她從他的懷里跳起來,沒忘記他昨夜給她的羞辱。「那就趕快看日出吧!」或者那不是羞辱,她自己也想不透昨晚怎麼會有勇氣去勾引他,幸好沒成功,否則她會更無地自容。
可是想到那個甜蜜又激烈的熱吻,她還是忍不住耳熱臉紅。
靶覺到懷里落了空,他看著她,也不知道該如何提起關于昨夜那差一點就達陣的恩愛。
他也站了起來,收拾一地的毛毯和睡袋,營火早就熄了,只剩一地的灰燼。
她走到距離山谷最近的地方看日出,直到太陽像蛋黃一樣的躍上山頭,她才和他並肩走下山。
他還是背著重裝備,而她還是背著自己的背包,就像來時一樣,他和她並沒有多余的肢體動作,還是各走各的,各懷各的心思。
回到家里,心急的老葉早就坐在客廳里,葉安夏和卓立妍都沒有再多說什麼。
他送她到二樓的客房,忍不住開口道︰「想不想采水果?」唉,他就是無法忽視她明明很脆弱卻要強裝無所謂的樣子。
她眼楮一亮。「什麼水果?」
「看妳是要采葡萄還是芒果,現在是這兩種水果的產季。」
「不能兩種都采嗎?」她一掃先前壓在胸口的低氣壓,更忘記昨夜的羞愧,興奮得像是個初次參加遠足的小朋友。
「當然可以,只要妳吃得下。」看著她的心情好轉,他的眉眼也跟著笑了。
看著這個葉安夏,她的腦袋渾沌一片,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
下午他帶著她去采水果,果園是他的叔叔們的,見到葉安夏第一次帶女朋友來,全都很驚訝,但更多的是熱烈地歡迎。
葉安夏沒有否認卓立妍是他的女朋友,因為有時愈解釋反而會愈糟糕。
大家都沒有因為她的跛腳而給她冷眼,反而都盡心盡力的招待她,深怕她一不小心會受傷或者跌倒,都叮嚀葉安夏要好好照顧她。
夜里,葉安夏躺在床上,想的全是卓立妍。
他很懊惱,她雖說不要他負責,是沒錯啦,只是熱吻他也不需要負什麼責,可是昨晚的事彷佛煙消雲散,一點痕跡都不留,她不但連提都沒提,甚至還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,那他就有點嘔了。
輾轉反側下,他終于忍不住起身去敲了她的房門。
「有事嗎?」她一臉困意,下午實在玩得太累了,她的右腳很酸麻,不過她沒讓他知道。
「我……沒事,只是想問看看妳還缺什麼?」他難得一臉拙樣。
「沒缺什麼。我想睡了。」她毫不留情的當面給他一記冷板凳。
模模鼻子,他只好繼續回去抱棉被。
她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冒牌貨?那他在她心里又算什麼?他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,卻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接下來的日子,他帶她玩遍山上的每個地方,由于他和她時常同進同出,所以村子里的人都認定了卓立妍就是他的女朋友。
美好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,一眨眼,在山上已經過了一個星期。
今天他帶她到溪谷去抓蝦,因為太久沒有下雨,清澈的小溪只呈現緩慢的流水狀。
眼前是一條山溝,也就是俗稱的瀑布,只不過瀑布只剩下小童尿尿的水量,幸好瀑布底下還有個終年不干涸的水潭。
他總是踩穩了一塊大石,她才跟著踩過去。
他不會特別去照顧她,除非石頭上布滿濕滑的青苔,否則他不會伸手扶她。
她很感謝他把她當平常人對待,不會因為她的跛腳就限制她的行動,反而帶著她到處玩她從沒玩過的刺激活動。
「真的有蝦嗎?」她很懷疑。
「還有魚,妳信不信?」他總是讓她走在他的左側,一有突發狀況,他才可以立刻當她的右腳,扶她一把。
「那你捉給我看呀!」她小心翼翼地跟著他的腳步。
他穿著無袖的背心、垮垮的短褲,露出精壯的體格。
烈陽下,她戴著他的棒球帽,那還是前幾天他執意放到她頭頂上的,雖然略大了一點,不過遮陽剛剛好。
他還沒有機會表演抓魚的功夫,她就因為踩在一塊不穩的大石上,眼看就要掉進水潭里,他趕緊伸手一扶,還是無法穩住她,結果--
兩個人頓時成了兩只落湯雞。
她還沒來得及喊救命,就已經被他從水里撈了起來,水深及她的胸口,她還吞了幾口冰冷的潭水,連連嗆咳著。
他拍著她的背,「怎麼這麼不小心!」人高就是有這點好處,這水深才到他的腰而已。
等到她氣順過來後,才賞了他一個大白眼,「還不都是你,干什麼走到水池的邊邊,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腳不好!」
他皺了皺鼻,看著全身濕透的她,發上、臉上、手臂上都掛滿了透明的水珠,明知不該有任何幻想,可是那玲瓏的曲線,還是讓他想起了那一夜。
他很想擁住她,不過始終沒有動作。「知道自己的腳不好,就要更小心,沒有人有辦法永遠保護妳的。」
他的話很刺人,她忍下難過心酸,雙手格開他扶在她肩膀上的手。
「我又沒要你保護,是你自己要我留下來說要帶我度蜜月的,現在又嫌我累贅!」她用盡力氣,先將雙手撐在河邊的大石上,然後慢慢爬離水面,重新站到石頭上。
「這塊石頭上都是青苔,那就表示很少人在這塊石頭上面走動,為什麼很少人走動?就是因為它是塊不穩的石頭。」他有些不耐煩地解釋著。
他是為她好她也知道,可是他這種語氣及說法,真是令她討厭及反感。
她不想理他,自顧自的在河邊泡起腳來。
兩個人瘋了一下午,最後才全身濕淋淋的回到家中。
「你們在干什麼?都這麼大的人了,還玩成這個樣子!」老葉忍不住跳起來罵。
卓立妍只是笑,對于老葉這個好人,她少了剛到長壽村那種哀怨又跋扈的樣子,多了些親切的撒嬌。
「葉爸,都是葉安夏啦,他把我拖進溪水里。」她本來喊老葉伯父的,自從在葉家住下後,她就親切地改喊葉爸。
「老爸,別听她說,是她自己不小心跌進水里的。喂,是妳自己說要學古人刺魚的耶!」這會卻告起狀來了。
「喂,是你技術不好,連一條魚也沒刺到。」
「我的大小姐,魚有這麼好刺嗎?妳以為這里是海邊呀!」
老葉看著他們倆你一言、我一句的斗嘴,無奈里是滿滿的竊喜。
「好啦,吵死了,兩個人都去洗澡,別著涼了,洗完澡趕快下來吃飯。」
她像做錯事的小孩,低著頭溜回屬于自己的客房里。
老葉雖然跟葉安夏一樣都是大聲大氣的老粗一個,可是細膩的呵護動作,讓從小沒有享受過父愛的她備感幸福溫暖。
夜又深了,一天又即將過去,她實在舍不得離開這里,可是她還是得去面對現實,她知道她不能一輩子逃避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