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拿起高腳杯,再次裝滿了酒液。「你話怎麼這麼多,干杯!」她不是愛喝酒的人,卻有著死不服輸的個性,尤其不能被激,一激,她的理智就全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。
「邱隻,我真的不能喝酒,我有酒精過敏癥。」
「酒精過敏癥?」她眨動長長眼睫,一臉迷惑。
酒還沒喝,他的身體就開始在發熱,大概是靠她太近,他怎麼覺得呼吸有些窘迫?他扯了扯領帶後才說︰「就是會起酒疹。」
他不說還好,一說出自己的弱點,她豈有放過他的道理,她咯咯的笑起--
「酒疹長什麼樣子?人家沒見過,你喝喝看嘛,不然我怎麼相信這是不是你的借口,搞不好你是故意騙我的。」接著她的酒杯跟他的酒杯發出輕脆的聲音。
「妳別喝這麼急……」他話還沒說完,邱隻就一口仰盡杯里的酒。
「不喝的是小狽。」她威逼著,手腕輕輕搖晃已經空了的酒杯。
他看著酒,臉上卻是苦笑。「我真的不能喝,否則我全身會發癢的。」他不是來勸酒的嗎?怎麼反被逼著要喝酒?
「嗦嗦的,就知道你溫吞得不像個男人!」看他還在猶豫,她干脆握住他拿酒杯的手,強迫的把他的酒杯擱在他唇邊。
看著她的醉態,平常的她總是張牙舞爪、氣勢凌人,難得她這種大孩子般的純真撒嬌,讓他看著她,比喝了威士忌還要醉。
理智告訴他不能喝,但是他又不忍心看她失望,最後還是順了她的意,一口喝盡杯里的酒。
哎!他簡直是在自討苦吃。
「耶!」她開心的鼓掌叫好。「再來!」
「還來?不要了啦!」
「你怕了嗎?若是怕了就說一聲,我以後會直接喊你小狽狗的。」頭有點昏沉,雖然這雞尾酒的酒精濃度很低,但她的不勝酒力,又狂喝了一下午後,雖不至于醉倒,但她已經有輕飄飄、想要飛向雲端的感覺。
她的激將法很笨,若在平常,他是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的,可是現在她的三言兩語竟然讓他不喝不行,他可不想她以後見到他時對他小狽小狽的喊。更何況這種事,以她的個性是絕對做得出來的。
兩人又連干了三杯,這讓她手舞足蹈,開心得不得了。
酒精開始在他體內作怪,皮膚有了緊繃感,經驗告訴他這是起疹子的前兆。
「別喝了,否則我真的要開房間給妳休息了。」用這一招看能不能打消她繼續找他拼酒的念頭。
「誰怕誰呀,開房間就開房間!」她完全一副女中豪杰的模樣。
侯禹呈忘了她個性里的倔強因子,明知她不能被激,但他還是不小心激起了她的不認輸。
「走吧!我很願意為小姐服務的。」這樣也好,再喝下去,她可能會在眾人面前出糗,而他也可以免除發酒疹的窘境,還是快快把她帶離這里吧。
她又咯咯笑著︰「怎麼服務?是要幫我馬兩節呢?還是你願意當牛郎讓我使用呀?」
她真的喝醉了,愈說愈不象話。他縱容著她的口沒遮攔。
「如果妳需要的話,我願意幫妳按摩,也願意當妳的牛郎。」他順著她,否則她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大吵起來,那後果可就難收拾了。
「水之戀」里有很多設備高級的套房,不輸五星級飯店,專供家庭或情侶泡湯使用。
他扶著她的腰,帶著她到櫃台要了一個房間。
才剛踫到柔軟的大床,她就迫不及待踢掉腳上的高跟鞋,然後往後一躺,呈大字型躺下,雙腳在床尾外交叉擺蕩著。
「我的腳酸死了。」半瞇著眼楮,她以著慵懶的語調說。
平常的精明干練,罵起人來如機關槍般的掃射,現在卻猶如一只溫馴的小貓咪,他看著看著,心也跟著恍惚了。
「妳休息一下,腳就不會酸了。」他雙手擺在她腋下,想將她扶往枕頭上,好讓她可以睡得舒服些。
她卻曲解他的好意,根本不配合他的動作,反而在半醉半醒問,挑釁著他︰「這麼急著要服侍我呀?」
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,平常的冷靜理智全被這小女人也挑弄成心癢難耐,全身的疹子更是毫不留情的大跳艷舞。
「妳說呢?」他壓低身子,看著她燒紅的隻果臉。
她雙手大膽的勾上他脖子。「侯禹呈,我美不美?」
「美,妳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。」他雖然被她迷得暈頭轉向,但她的美麗確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。
標準的瓜子臉,大而清亮的雙眼,輕柔的發絲飄散在水藍色的床單上。她的美有種聰明的自信,是都會女人的成熟,又夾帶著小女孩的撒嬌要蠻。
這樣風情萬種的女人,當他第一次在營業處看見她的時候,就喜歡上她的不畏權位、敢說敢怒的個性。
他猶記得一個月前,帶著韓定以去營業處上任時,那是個寒流來襲的冷天,營業處里的幾個員工在主任廖恩誠的帶頭下,竟然混水模魚的在營業處里吃鹵味、喝飲料,一副在喝下午茶的休閑模樣。
韓定以當場怒聲震天,罵起人來絲毫不顧慮到員工的自尊心,而邱隻無視于韓定以的氣焰,還揚聲質問韓定以有什麼資格在營業處里亂吼亂叫的。
他佩服她的勇氣,對她的印象更是深刻,不過他跟她還不算熟悉,可能連朋友都稱不上,頂多只是上司下屬;不過她這個下屬,倒是在幾次的電話中對他咆哮著韓定以的不是。
她勾起唇角得意的笑了。「那你想不想要我?」
「老實說,很想。」現在就算要他為她上刀山,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,何況是這麼銷魂的事。
她閉上半瞇的眼楮。「你想要我,剛好我也想要你,那我們就湊合的來個一夜吧。」
呢喃的細語,幾乎貼在他耳畔廝磨,這麼嫵媚動人的一刻,他卻對她的驚人之語持保留態度。
可是此刻他全身的疹子都在鼓噪著,像是要叫他快點俯首稱臣,好讓溫柔的撫模來忘卻他身體上的不適。
「妳喝醉了!」他雙掌支撐著身體的重量,不讓自己成為趁機吃她豆腐的。
「跟你說我沒醉,你听不懂國語呀!」她皺眉,嘟高了艷紅的小嘴。
「好,沒醉。」努力克制住被她所挑起的欲火,他淺笑問︰「妳的一夜,是什麼意思?」要不是他的意志力堅強,他早就撲進她懷里,怎還能問得這般氣定神閑。
「就是不要有負擔,過了今夜就當作從沒發生過這件事,你依然過你的日子,我也依然賣我的車子,咱們井水不犯河水,依舊互不往來。」
她的話還能說得這麼條理分明,讓他開始懷疑她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。
她不是個會賣弄招數的女人,這些日子來在公事上跟她的相處,再加上他精準的閱人本領,她直來直往的硬脾氣,從不會拐彎抹角,所以他根本不擔心這是個仙人跳或是桃花劫。
只是……
「妳真的想要我?」他再次確認。
「我現在想要一個能疼我的男人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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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白天總是來得比較晚,邱隻在柔軟的雙人床上舒展著四肢,一夜宿醉後的結果,是讓她全身筋骨酸痛。
她眨動眼睫,讓干澀的眼皮適應從窗簾外投射進來的微弱天光,意識尚在渾噩中,她從暖和的被窩里伸出左手臂,想知道現在到底幾點了?
習慣了一個人睡覺,她毫無拘束的將手臂展開畫了一個半圓,直到踫到一個阻礙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