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她的右腳踏上地板時,一陣刺痛從腳底板傳了上來,她哎呀一聲,趕緊踏上左腳好支撐身體的力量,同時縮起右腳,又坐回了床上。
「跟你說你的腳受傷了你還不信!」阮常行又蹲子,比了比她的右腳踝。
她這才發現她的右腳踝已經微微地腫起。
從海堤回來到現在,都是阮常行抱著她,她只感覺到她腳踝處有些剌痛,沒想到根本站不起來。
「我怎麼知道。」她有些委屈,不只因為受了驚,還有全身上下的疼痛,最重要的是,她竟輸給了這個小表。
「小亞,你好好地休息,我就在隔壁,有什麼事大叫一聲,我就會過來。」汪漢威看出她的緊張,他忙安撫,誰讓阿行熱心地要幫忙。況且沒人照顧小亞,他也不放心。
這下,她不點頭都不行了。
「我先抱你去洗手間。」阮常行體貼地幫她先設想到。
見她點頭,他才將她抱起,並小心翼翼地避免踫觸她的傷口,將她放在馬桶上後,他就走出浴室在門外等著。
她有些忸捏卻也顧不了那麼多,右腳無法走動是事實,若想早點能跑能跳,是不能讓右腳太過操勞。
反正當他是自己的弟弟就好,這樣一想反而沒了之前不安的情緒。玩了一整天下來,她只想舒服地泡個熱水澡,無奈腿上大大小小的擦傷,看來她只能沖澡了。
「阿行!」她喊著他。
「我進來了。」他打開門,來到她的身邊。
「我全身油膩膩的,想洗個澡,你幫我把我的背包拿過來好嗎?」
「當然好,只不過,你的腿……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「沒問題的,我把腿擱高,不踫到水就是了。」
「我馬上回來。」
「謝謝!」看著他高壯的背影,他一向對女人都這麼好的嗎?他們只不過昨天才認識,論交情沒交情,為什麼他就能夠這樣體貼細心地照顧她?
看來這小表以後一定可以擄獲不少女人的心,或許他現在就已經有一竿子的女朋友。萱萱說他在學校里可是風雲人物,昨日她還嗤之以鼻,今日她就見識到他所散發出來的魅力。
對于忽然想到這上頭,她有些訕笑,自己是哪根神經不對,怎會對他品頭論足起來,他有沒有女朋友關她什麼事!
阮常行送來她的背包,雖然她的雙腳有些不便,她還是坐在馬桶上沖了個舒服的澡。
弄干淨了全身,她想也沒想的又喚了阮常行。
「阿行,我洗好了。」
阮常行走進浴室,浴室里仍然氤氳著水氣,發香沐浴乳香,彌漫著他的感官神經。
「小亞,你好香喔!」他站在她的身前,微彎著身子,吸取著她濕漉漉長發所散發出的清香味。
他知道他在亢奮,從見到她的第一眼,就明白那種亢奮無關男人動物性的生理反應,而是種心理性的期待與盼望。
她的身子一僵,對于他的靠近,一股男人的汗臭味滲透進她的四肢里,她有些虛軟,卻不討厭那股刺鼻味,反而心跳無序地加快著。
她勉為一笑︰「我剛洗完澡當然香呀!」
他抱起她,以相同的姿勢,右手臂撐在她的腋下,左手臂緊抱著她的膝蓋後彎處,讓她的頭舒服地枕在他的胸前。
這是女人的體香,尤其經過沐浴的化學作用,現在他的亢奮不只心理性,連生理性的都蓄勢待發。
「你會讓我今夜輾轉難眠。」他重重吐出一口氣,好抑制不該有的胡思亂想。
「什麼意思?」她眨著大眼,不明白他話里的含意。
「我是說,你有任何需要隨時叫醒我。」他規矩地將她放在單人床上,不敢再看著她水女敕女敕的臉蛋。
平常他的臉皮子跟城牆一樣厚,這會兒卻也臉紅心跳。
怕嚇壞她吧!好不容易她肯留在他的房里讓他照顧,他怎能把她嚇得逃之夭夭?他想他還是安份點會比較好。
時間還不算太晚,她坐在床上,他坐在椅子上,他弄了冰袋幫她冰敷腳踝處,然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。
他說,他今年要升大四,學的是國際金融。
她說,她畢業一年了,在一家資訊公司當小會計。
他說,他還有一個妹妹,今年升大二。
她說,她有個姊姊在當空姐,姊姊飛來飛去,她很少有機會遇上姊姊。
他說,他爸爸自己弄了一間小鮑司,媽媽在家里當好命的少女乃女乃。
她說,她爸爸是國中校長,媽媽是高中老師。
他說一句,她也說一句,從家庭成員到財經理論,從社會大事到國家政策,從
學生生活到漁村點滴,兩人無話不談,愈聊愈契合,愈聊愈投機,這一聊三個小時
餅去了,他對她更加了解,她也不再對他陌生。
聊著聊著,舒服的床,心安的情緒,她極累的身體就這麼沉沉地睡著了。
拿了一條小薄被幫她蓋上,他看著她沉靜甜美的模樣,忍不住在她有些白皙的薄唇上輕啄了一下。
今晚她睡得可香甜,而他可能得對著天花板,一夜無眠到天亮了!
棒日,阮常行依然當了毛辰亞的雙腳,送她梳洗完畢後,再將她抱下樓吃早餐。
陳佩文和汪易忠已經在兒子女兒的交代中,特地出門去找老朋友,免得留在家里讓年輕人不自在。
「那個小表有沒有對你怎麼樣?」汪雲萱劈頭就問。
「你說呢?我跟小亞可是好得很。」阮常行曖昧地對著毛辰亞拋著媚眼。
汪雲萱一掌就想巴阮常行的腦袋,卻被毛辰亞給擋下來。
「萱萱,你就是這個急性子,這是你家,你用膝蓋想也知道,他怎麼敢對我怎麼樣。」
「哼,諒這個小表也不敢,好歹你以後也是他的大嫂。」
毛辰亞無力地翻了白眼。
阮常行想出口說什麼,卻被門外的汪漢威喊了出去。
「阿行,這輛老爺機車怪怪的,你出來幫我看看。」
阮常行沒轍地只能先離開。
兩個男人都不在場,汪雲萱干脆問個明白︰「你覺得我哥怎麼樣?」
「什麼怎麼樣?」毛辰亞決定裝傻。
「小亞,我敲邊鼓敲這麼久,不會是白敲吧?!」
「我還沒怪你騙我來相親,現在你還敢來邀功?」
「我跟你明說,你會來嗎?」
見毛辰亞搖頭,汪雲萱又繼續說︰
「那就是嘍,所以我得先斬後奏。」
「可是,你也不需要老是把我和你哥硬湊在一起,這樣弄得我們兩個人都亂別扭的。」既然汪雲萱都已經挑明地問,她也干脆挑明地說清楚。
「像我哥這麼好的貨色,看在好同學的份上,我是特地留給你的喔,你再不好好把握,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了。」提起自己那個優秀的老哥,汪雲萱可是很跩的。
「那你哥呢?你哥覺得我怎麼樣?」這是人通有的好奇心,她也想知道那個總是有學者風範的汪漢威對她的印象如何。
「那還用問,我哥一定會喜歡你這種有氣質的大家閨秀。」
「萱萱,我看你還是先替你自己煩惱吧,樂寶和喜寶你都很難決定了。」
「厚,現在是在說你的事,干什麼扯到我身上。」
「我和你哥既然都已經認識了,以後會怎麼樣就看我們兩個人的緣份,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。」她對汪漢威沒有天雷勾動地火的感覺,但不代表以後不會擦出愛的火花,世事難料,尤其感情的事,通常沒能說個準。
「以後是很遙遠的事,況且你在台北,我哥在這偏僻的漁村,以後要怎麼兜上線,都還不知道,我當然得趁這幾天,多讓你們相處培養感情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