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若茵急忙拉起裙擺跳起腳!「你這個下人,竟敢拿掃帚掃我?!」
「小姐,對不起,小的不是故意的。」小石頭看起來像是必恭必敬的在道歉,其實微揚的唇角卻有幾分的不耐煩。
「我愈看你愈討厭,我看你就是故意的!」連若茵氣呼呼的。
小石頭沒吭聲,拿著掃帚,決定閃遠一點。
看著小石頭走離她,連若茵又高喊︰「站住!你這個下人,我沒讓你走,你敢走?!」
「小姐,小的怕掃帚又不小心掃到你,只好走遠一點。」這樣也能挑剔?!這個連若茵真的難伺候。
春喜趕忙地將洪民給請了來,看著小姐氣得整張臉都綠了,春喜咽咽口水,也不敢開口說話。
「小姐!」洪民雖然年紀上可以當上連若茵的父親,但是就身分上來說,他還是得恭恭敬敬的。
「洪管事,這個下人,絲毫不把我放在眼里,我要你立刻把他給辭退了!」連若茵心里就是覺得委屈;從小到大,每個人都把她捧在手心中,哪像這個小石頭,一點都不把她這個主子放在眼里。
洪民雖然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,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他還是斥責著小石頭︰「小石頭,你做了什麼好事,惹得小姐不開心?」
連若茵是洪民從小看到大的,這個小姐脾氣雖然驕縱了點、不講理了點,但是心地稟承著連家人的傳統,還是很善良的,從來也沒見她要辭掉誰,頂多是罵幾句,現在怎麼弄到這個局面?一牽涉到小姐的事,洪民的頭實在有點痛。
「洪管事,小的也不知道呀,小的乖乖地在這里掃落葉,小姐來找冷爺,找不到人,就發脾氣了。」小石頭眉也垮下,嘴角也垮下,一臉無辜樣,好令人不舍。
「小姐,這小石頭到底做錯了什麼?你得告訴我這個老管事,不然我怎麼能隨便將小石頭趕出府呢?」洪民知道小石頭乖巧伶俐,尤其冷非雲住進寒星樓後,一切的打點都靠小石頭,老爺還曾經大贊他把下人教得好,怎麼今天會讓小姐這麼生氣?
「我……」連若茵根本說不出要攆小石頭走的具體原因。「洪管事,讓你辭退一個下人,還需要問原因嗎?難道我這個主子也要向你報告不成?!」她惱羞成怒,口不擇言,平常她對洪管事可也是尊敬得很。
洪民拉了拉小石頭,「快去跟小姐道歉,跟小姐求情,讓她不要趕你出連府。」
小石頭哭喪著臉,適時的在眼眶中擠出兩點淚珠,顯得可憐。
「小姐,千錯萬錯都是小的錯,您就原諒小的不是!」她走前一步,彎著腰,誠意給了十足。
連若茵沒被小石頭的眼淚感動,反而覺得小石頭假兮兮,這個下人,人前人後兩張嘴臉,她難道看不出來嗎?!她的怒火沒處發,用力推了小石頭一把。
小石頭瞄見連若茵的動作,閃都沒閃,還故意加重跌勢,來個四腳朝天,重重跌落在地。
「啊!」她尖聲叫著,痛得站不起來。
洪民也不敢阻止小姐的任性妄為,這整座府第,除了大老爺稍微能夠制止小姐外,恐怕沒人救得了小石頭。
她才輕輕一推,小石頭就哇哇大叫,連若茵氣得拿起小石頭掃地的掃帚,「你這個下人,實在太過分了!」她手里的掃帚就這麼往小石頭身上打去。
天外飛來一個俊杰身影,輕輕一隔擋,手臂正好替小石頭挨了掃帚一記。
「非雲大哥!」連若茵連忙放下掃帚,臉上有了羞慚的紅暈。
「冷爺……」小石頭委屈地哽了音。
「冷爺,這……」洪民也不知該怎麼解釋,他知道冷爺對小石頭很好,在寒星樓前,就算打狗也要看主人。
冷非雲扶起跌落地上的小石頭。
「唉喲!」小石頭借著力道,偎進了冷非雲懷里,一顆小小頭顱靠在他的肩膀上,眼尾瞟了連若茵一眼,似乎在宣告她的勝利。
「摔疼了嗎?」他聞到她似有若無的體香,在那一夜見了她的身子後,這種說不出味道的香味,就時常在他鼻間出現,讓他不自覺多了溫柔的舉動。
他本來不想插手管連府中的事,才會躲在屋檐上置身事外,畢竟小石頭是連府里的下人,但是,就在連若茵推倒小石頭,又將出手打人時,他連想都沒想,就飛身下來救人。
「痛死我了!」小石頭揉了揉差點開花的。
扶正懷里的小石頭,明知她是女兒身,許多禮儀他不能不顧著點。
「連小姐,小石頭在寒星樓里,在下覺得她做得很好,是否請小姐能高抬貴手,就讓小石頭繼續留下?」冷非雲雖是詢問,語調里的堅持,卻是不容反對。
連若茵一看見冷非雲大俠般的身手,芳心又更深陷了幾分。
他雖不苟言笑,但那是堂堂大俠該有的氣度。
他雖與她保持距離,那是行為端正的男人才有的品格。
連若茵暫時忘記之前和小石頭的磨擦,此刻心底眼底就只有她的非雲大哥。
「非雲大哥,你作主便可。」連若茵垂眸,小鳥依人的柔順模樣;她可不想像上一次那樣,讓冷非雲給請出寒星樓。
「嗯。」冷非雲頷首,單手抓著小石頭的胳臂,往寒星樓里走去。
「非雲哥哥。」連若茵輕柔地喊住了他。
冷非雲回頭,眼光淡薄而無情,臉上的威儀,嚇得洪民和春喜心窩處怦怦亂跳。
「我……」連若茵本想說要到寒星樓里坐坐,但在看見他的臉色後,硬是把話吞進了肚子里。
冷非雲等沒下文,轉了身,逕自帶小石頭走開。
「好痛哦!」小石頭唉唉叫,腳步有些不穩。
「別喊了。」他原本抓著她胳臂的手,改扶住她的肩膀。
連若茵想氣又不敢氣,看著遠去的身影,要不是小石頭是個男的,又是個下人,她還真會以為非雲哥哥和小石頭之間有什麼曖昧。
冷非雲直接把小石頭帶回寒星樓的花廳里。
他手一松,小石頭差點又要跌倒。
她偷偷白了他一眼,才想找個下首的位子坐下,一踫到椅面,痛得又立刻彈起來。
罷剛實在不該讓自己跌得這麼用力,以為他會從樹上即時跳下,替她擋下那一跤,沒想到直到連若茵出手了,他才現身,她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。
一瓶外傷藥膏扔進了她手里。
「待會兒先用熱水熱敷傷處,再抹上藥膏。」他冷言交代。
「謝謝。」她站著,不敢再坐下。
「你非得要去惹連小姐嗎?」像他人一閃,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?
童二說得對,他只是個鏢客,況且連老爺子和父親有著深厚的交情,他不能多惹是非,事情一結束,他就要離開連府,犯不著和連小姐有任何牽扯。
「我有惹她嗎?我只是個下人,她可是個千金大小姐。」看他護著連若茵,她氣得連平常將「小的」這個掛在嘴上的自稱都省略了。
他在屋檐上看得一清二楚,她分明是故意挑釁連若茵。
「再有一次別怪我不救你。」他挑眉警告。
看著她渾身是傷,一會兒流鼻血、一會兒跪破膝蓋,現在是跌一大跤;想到這,他就覺得煩心,一個姑娘家怎能不好好愛惜自己呢。
「我對她可是必恭必敬的。」她反唇相譏。
「你若想繼續在連府中待下去,最好別得罪連小姐。」
她吞了吞氣,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,難道冷非雲也不能例外?否則為何盡數的責罵她?何況,她只是個下人,他沒有必要為個下人,讓連府千金小姐不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