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給我過來!」李杰拉起大個子龐大的身軀,竟就像貓捉老鼠的輕而易舉。
「干什麼啦?」大個子順從地被他拉著走。
一直到樓梯口,他難得發怒的俊臉,有著一陣青一陣白。
「你馬上給我消失在我的視線里,否則我就一腳把你踹到樓梯底下。」他發狠地撂下話。
「哇,來真的呀,我好怕喔!好怕喔!」劉瑞扶以為李杰在跟他鬧著玩,還用手拍撫著胸口,假裝一臉的驚嚇樣。
苦澀一點一滴從葉采薇的胃里翻了上來,心里的某個角落曾經有這麼一點幻想過,結果她還是淪為笨女人的那一群。
原本礙于同學的情面,她不好一走了之,可是那個叫劉瑞扶的男人實在愈說愈不象話,她就像待沽的商品,讓人如此地品頭論足。
她實在受不了,她干什麼要留下來,被這兩個男人戲弄?!
她站了起來,走過扭成一團的兩個男人。
「我有事先走了!」不等兩個男人反應,她快速地跑下樓去。
「采薇!」李杰大聲喊了她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呀?」劉瑞扶還反應不過來。
無奈李杰的雙手和大個子的雙手正糾纏著,等他和大個子的雙手雙腳分開出來,他一跑出悅來客棧,心急地左右張望,找尋著冬風中那綁著馬尾巴的身影,可是哪里還有她的影?
第七章
「我在你家樓下。」
听到李杰不悅的聲音,葉采薇差點摔掉手中的話筒。
她定了定心神,才拿著無線電話走到陽台邊,探頭一看,他正站在對面公寓的一樓,也正好抬頭看著她。
一看見他,她像個小偷般,連忙縮進了身子。
「采薇,你下來,我有話跟你說。」他的口氣是強硬而霸道,跟他平常的溫文簡直是兩個樣。
她的嘴唇動了動,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這些日子,她躲著他的電話,為的就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,這兩天從媽媽的口中知道他沒再打電話來,原以為他死心了,沒想到他還沒放棄。
「采薇,別不出聲,我知道你在听。」
她用沒拿電話的右手按揉著發疼的太陽穴,這該怎麼辦才好?
「采薇,你是想要我在你家樓下大唱情歌,你才肯出現嗎?」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。
自從她從悅來客棧跑走後,他就完完全全找不到她的人,他愈心急想解釋誤會,她卻躲得愈遠,一點機會都不給他。
而她媽媽像跟她串通好似的,無論白天或者半夜,只要听到他的聲音,一律都說她不在。
他氣自己沒有留下武館的電話,好幾次都想上她家里來,卻被一連串的工作給耽誤住,好不容易今天下午終于有了空,不管她在不在,他車子一開就來到了新店。
幸好老天爺可憐他,他電話一撥,接電話的剛好是她。
「不要!」她驚慌地開口。
他在心底吁了一口氣,她嘴算開口說話了。「不要我唱情歌,你就快點下來!」他半威脅半哄著。
她知道他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,唱情歌對他來說簡直是小兒科的事。
「你到底想怎麼樣嘛!」她的口氣只能無奈再無奈。
「我不想怎麼樣,我只想見你一面。」
他溫柔的語調,再次激蕩著她不動的心。
「見就見吧!」她掛了電話,走回房間,月兌下在家里穿的運動服,換上粉紅T恤和牛仔褲,再重新綁好微亂的長發,抓起自己的大背包,隨手拿起一件灰色外套,她快跑地沖下樓。
她氣鼓鼓著腮幫子,站定到他的面前。
一看見她的人,他慣有的笑容又出現在唇邊。
「你的車呢?」
他比了比停在前頭的路口。
不等他開口說話,她率先往巷口走出去。
「找我的車做什麼?不會氣到想砸我的車吧?」他緊跟在她身邊。
「放心,我對你的車子沒興趣,我只想趕快把你帶離這條巷子。」她的腿短,走起路來卻是飛快。
「妳真的怕我在大街上唱起情歌?」他心里其實可樂了,就知道這招對她有用,以她的個性,絕對不喜歡招搖。
「你敢?」她站定在他的車子旁,小巧的下巴微揚。
「不敢!」他按了遙控器,打開了車門。
她自動地坐上了副駕駛坐。「快開車吧!」
「跟我走在一起真的這麼丟臉嗎?」他一向很有女人緣的,怎麼每次跟她在一起,他都要懷疑起自己的魅力?
「我不想被左鄰右舍看見,免得被問束問西的。」那些三姑六婆一旦把話傳開來,她的耳朵絕對無法清靜。
「唉!」他嘆了氣,還是將車子開離。「去哪里?」
這次她不敢說隨便。「只要不是去相親、不去悅來客棧,其它都好。」
「采薇,你真的誤會了,你听我解釋。」
「你專心開車吧!」她眼一翻,看著前方的擋風玻璃,擺明著不想說話。
他心里盤算著該去哪里?下午三點,去吃晚飯?那也太早了;去看電影?那他根本沒有機會解釋。
車子一轉,他上了北二高的交流道。
看著車子上了高速公路,她差點跳了起來。「我說過我不……」
他替她接了話︰「我知道,你不去相親,不去悅來客棧,放心好了,我那天已經放火把悅來客棧給燒了,你想去也沒地方可去。」
看他說得一臉認真。「你真的放火把它給燒了?」
「嗯!」他點頭,神色自若。
「為什麼?」她擰緊了英眉。
「為了你!」
他還是那樣直剌剌的,一點都沒有避諱,更不怕引起她的誤會。
「……」她心頭不爭氣地咚咚跳著,理智卻告訴她,李杰就是這樣滿嘴油腔滑舌,她得裝作什麼都听不見。
「又不說話了?」他微微側首看了她一眼。
她總讓人有種難以親近的疏離感,其實她的心思卻單純得可以,三兩下,他就可以抓住她的思考羅輯。像現在,只要是她接不下去的話,她都干脆來個相應不理。
她還是沒回答他。
她實在不明白他。听子鈴說,和他來往過的女人,沒有一百也有五十,既然有遠麼多的女人喜歡他,他為什麼不去找個適合他的女人安定下來,偏偏要浪費時間來找她,看盡她的臉色?
車子在輕柔的音樂聲中下了高速公路,也同樣地來到台北東區。
遠遠地,她就看見那四個大紅燈籠高高掛,她有著被耍弄的感覺。
「我說過我不要來這里的。」她的口氣沖得可以。
「別生氣,我只是路過而已,你又沒說不能路過。」他還是勾起唇畔的笑意。
她懷疑地看了他一眼。「你不是放火把它給燒了?」
「沒錯,我心中的一把怒火,把它燒得尸骨無存呀!誰教那個大個子惹你生氣,還害我被誤會。」他說得振振有詞。
「我誤會你什麼了?」原來是這樣,她氣自己的白痴,剛剛差點就認為他真的把它給燒了。明知不可能,他的話她還是楞楞地信了。
車子經過悅來客棧後沒多久,轉進了一棟高級大廈的地下車道。
「目的地到了,等下再解釋給你听。」
「這是哪里?」她問。
「我家。」
「你家?!」在車子停好後,她匆忙地下了車,一心就想離開這棟大廈。
他的動作也很快,車門一關,快步地拉著她細膩的小手,阻止她繼續往前走去。
「你叉沒說不能來我家。」他一臉的無辜樣。
又是那種齒不露白的笑,有多少的女人可以逃得過這張有些稚氣又顯得無辜的笑臉?
她垂低了視線,無法看著他,有種認栽的無力感。
他的手愈牽愈順,直到搭電梯來到他家的門口,她的小手還是在他的掌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