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才吵架就這副德性,那要是真的失戀,我可能要幫你準備啤酒浴,讓你溺死在酒里。"
楚森又將啤酒往肚里送,還真冷。
"不用你麻煩,我不會讓你有謀殺我的機會,我不會失戀,也不會跟榆楨吵架了。"
"君子一言哦,可別三天不到就變成小人了。"
又在拐著彎罵他。
"經過了這件事情以後,我會改變自己的性子,不再惹她不開心。"
"對嘛!女人是拿來疼的,又不是拿來罵的。"像這點他李杰就做得很成功。
"遵命!你是老板,一切都听你的。"看來他得想想辦法如何向她道歉?如何才能追回她的心?
"那你還喝?"李杰看著楚森手上的啤酒。
"不喝白不喝,反正你都買了。"
"真是敗給你,走啦!"李杰跳了起來,拍了拍後頭的沙子。"再繼續吹海風,我包準你明天馬上重感冒。"
楚森也跟著跳了起來,不用等到明天,他現在已經開始頭痛了。
李杰將剩下的啤酒收好,交給楚森。"留著榆楨不原諒時你再借酒澆愁。"說完,一溜煙的跑掉。
就這麼希望她跟他告吹嗎?不行,絕不行!
想到她的好,想到她的善解人意,想到她溫熱的唇,想到她歡笑的氣息,他狠狠地將袋里的啤酒拋向了黑漆的大海。他再也不會惹她生氣,再也不需要啤酒了。
第十章
讓人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的星期一。
楚森來來回回的在下算大的辦公室里走動,眼看著都已經十一點了,榆楨怎麼還沒來上班?
他心急的再次跑去問劉詩詩︰"詩詩,你真的不知道榆楨在哪里嗎?"
"楚森,你已經問了我下下十次,你可不可以讓我專心一點工作?我真的不知道榆楨在哪里。如果她想要出現,想要來上班,她自然就會出現的。"好脾氣的劉詩詩也被楚森磨得快沒有耐性。
在墾丁他失眠了一整夜,隔天一大早就搭頭班車到高雄,再從高雄飛回了台北。一下機,他馬不停蹄地來到林榆楨家,可是大門深鎖,根本沒有回家的跡象。
他不死心,星期日一整天在她家門口站崗,還是不見她的蹤跡。她到底去了哪里?連手機都不肯開,一點解釋道歉的機會都不給他,他越等越急,只好不停地打電話給還在墾丁的劉詩詩;可是劉詩詩只說不知道,煩憂了兩天,他只能寄望今天她來上班。
她對工作雖然沒有野心,但是她從來不遲到早退,今天她遲到了,分明是有意躲他。
餅了中午,快遞送來了他的信,一看是她的筆跡,他連忙打開,一看,卻更加緊張,拿著信來到劉詩詩面對。
"詩詩,榆楨請快遞送來了辭職信!"他那一頭亂發不再是道明寺,濃眉也打十幾個結,滿臉的焦慮,看來倒像是流浪漢。
劉詩詩站了起來,看著林榆楨的辭職信。
"怎麼會這樣?"
這兩天劉詩詩和李杰為了幫林榆楨散心,可說是費盡心思,陪著林榆楨游遍了整個墾丁,也是希望她來上班時,氣能消一大半,這下劉詩詩也傻了眼。
"劉詩詩,你知道她台中家里的住址嗎?"他必須見她一面,他不能這樣就被判出局。
劉詩詩對楚森也是有著愧疚,畢竟她還瞞著楚森,榆楨這三天一直在墾丁的事。
她翻出了記事本,寫了住址給他。
楚森也不管手邊有沒有工作,更不管同事詫異的眼光,飛也似地拿起車鑰匙和公事包就往外沖。
"楚森,你開車小心一點!"劉詩詩這句話好像白交代了,哪里還有楚森的人影!
去台中,如果還繞到松山機場,再去等飛機,倒不如直接南下比較快。
楚森的飛車在高速公路上不知被照了多少張超速罰單,兩個小時後,他已經來到了熱鬧滾滾的台中市區。根據地址,林榆楨住在市郊,看來他還得花上半個小時才能到了。
心急的他,第一次不遵守交通規則,不是闖黃燈就是亂按喇叭,他什麼都不管了,只想能快點見到她。
來到林榆楨家的豪華透天三層別墅前,他步反而沒了勇氣進去。
早就听說過她家很有錢,可是沒想到是這麼有錢。從外面看進去,不但有一片大花園,還有游泳池,光是那個石雕的拱門就氣派非凡,那屋子里的裝潢擺設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極盡豪華。
他看著自己一身邋遢,說錢沒錢,說人才沒人才,這樣子來找她,會不會被當成瘋子給轟出來?
他家境小康,可惜當公務員的爸爸在他剛上國中那年就因車禍去世,留下他和媽媽及妹妹相依為命。
那場車禍不但奪走了他至愛的爸爸,也讓妹妹的右腳因此殘廢,終身得一拐一拐的走路。
這些年來,他努力念書爭取獎學金,以減少媽媽的負擔,更努力的工作,好讓媽媽和妹妹能夠衣食無虞。
以前他不想談感情,是因為談不起感情,也沒有資格談感情,沒想到一個活潑大方熱情的女孩就這麼主動闖入他的生活。
他把自己的外表弄得又俗又丑,她卻不以為意;他天天跟她唱反調,她也能拉下自尊一再原諒他;他還破壞她兩次的相親,她氣過也就算了。
他說他不喜歡美女,其實是自卑下的心理作祟;對于這麼好的她,他拿什麼來讓她幸福呢?
而她家里的人會不會誤以為他是貪圖美色?甚至是覬覦她家的錢財呢?
他在車子上左思右想了一個小時,心里七上八下全沒了主,又渴望看見她,又怕現實環境的不允許。
直到那一聲"楚森",才喚回他游蕩已久的心思。
他看著車窗外的人,連忙打開車門跑下了車。
"榆楨。"他看著她,沒有他想像中的怒火騰騰,就像每次吵完架,她氣歸氣,總是會顧全他的面子,先低頭求和。
"你總算來了,我時間算得剛剛好,你正好可以趕來吃晚餐。"林榆楨笑看著他,一切是那麼自然,好像墾丁的那場爭吵從來沒有發生過。
"你……"他想了很多話想跟她說,一看見她那盈盈淺笑,他的目光眷戀地舍不得離開,更忘了要開口說些什麼。
"才兩天沒見到我,不記得我了?"她伸出右手點了點他的呆頭。
"怎麼會,我是太想你了!"他竟然高興得有點想哭。
"有想我就好,走吧,進來吧。"她牽起他的手,就要往大門進去。
"等一下!"他仍感到強烈不安,"榆楨,我們先談談好嗎?"
"吃飽飯才有力氣聊,而且你一路從台北趕到台中也累了。"她伸出十指,整理著他微亂的頭發。
"可是,我這個樣子?"失眠了三天,別說是亂發,連胡渣都冒了出來,再加上滿臉的憔悴,他拿什麼臉見她的家人?
"你放心啦,家里只有我爸媽在,而且我爸媽人都很好,他們不會計較這些小事。"
"你爸爸和你媽媽都在家,那我更不能這樣就進去,萬一……"見她的父母親是大事,他不想留下壞印象給她的父母。
"沒有萬一啦……"她拖著他往前走,"再羅嗦我連給你看我的機會都沒有!"
她願意介紹她的父母讓他認識,這表示肯定了他,他只好硬著頭皮,勇往直前。
詩詩說的沒錯,這個男人不但沒有安全感,還有一些自卑。林榆楨除了心疼,就只能多給他勇氣。
一走進林榆楨的家門,真皮的黑色沙發上已經坐著林父和林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