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子不都是這樣的嗎?愈是心里喜歡的對象,愈是不敢隨便靠近。無關緊要的人,反而能很坦率地玩在一起。
一口氣說完,心里也輕松多了。戚嫚華抬起頭,用手背隨便抹了眼淚,破涕一笑。
「對不起,我說了很多話吧,本來,我還想追去挪威當面說給你听的……幸好你突然出現了。就這樣,我說完了!」她呼出一口氣,趁著眼淚還沒變得不可收拾之前趕緊說︰「再見!」
她轉身準備回家,走下到一步就被他用力扯回!
戚嫚華一回頭,都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,就被他深深吻住。
她錯愕地瞪著眼,但隨後立刻閉上眼簾。
結束了這一個又深又長的熱吻,兩人虛喘著靠在寸許之問。商赫軍皺著眉,不斷收緊環抱,恨不能把她融進身體里。
「誰準你就這樣離開?誰說你可以這麼一走了之的?」他低聲怒斥,瞪著懷里仰著小臉的戚嫚華。
望著他釀著風暴的深邃眼瞳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「對不起……」她爆出一聲啜泣,埋進他胸膛。「對不起!」
為什麼她以前從來不曾發現,他的眼里全都是她的身影?
「你不知道我等這些話等了多久……」他再度吻上她,放肆吮嘗她帶著眼淚的甜美滋味。
戚嫚華緊緊抓住他背後的衣衫,再也不能壓抑地在他唇邊哭喊︰「不要走!不要去那麼遠的地方!不要離開我!」
商赫軍動容地撫著這張令他魂牽夢縈的淚顏。「傻瓜,現在就算是你想離開,你也別想甩開我了……」
商赫軍跟戚嫚華和好之後,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。
戚氏綜合醫院上下流傳已久的改掛招牌流言,如今看來是鐵定成真了,幾位妖怪大老們「光復河山」的大夢也徹底粉碎。
看戚嫚華跟商赫軍兩個人的親熱勁兒,就知道這次他們是來真的了!
戚嫚華最近開始都沒住在家里了,跟商赫軍雙宿雙飛地窩在他市區的住處。
商赫軍也破天荒地放自己假,連續多天跟戚嫚華膩在一起,片刻不離。
戚家夫婦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女兒幸福就好;再者,商赫罩本來就是他們心目中的乘龍快婿。
商家二老樂觀其成,小兩口愈甜愈好,最好難分難舍,讓他們早點抱孫。
商若頤雖然替哥哥「嫂嫂」高興,可是「嫂嫂」談了戀愛就不上課,也讓她很煩惱。
「好,我今天下午就會去學校了。」戚嫚華听著電話里商若頤的抱怨,听得耳朵都痛了。「哎呀,我知道你替我假點名很驚險,我下午就請你吃些好吃的,行吧?」
商赫軍突然從後方湊近她的臉頰,輕輕一吻。戚嫚華拿著電話笑呵呵地回頭望著他︰商赫軍也笑了起來,吻了她揚起的嘴角一下。
「嗄?我當然有在听!」听見電話里的商若頤不滿地大聲韃伐,戚嫚華趕緊應聲,「什麼我有異性沒人性,你也不想想你之前都是怎樣對我的,你一談戀愛才是六親不認咧!好了,去學校再說了啦!」趁商若頤還沒再開炮,她急忙掛了電話。
她一掛上電話,商赫軍即刻伸長手臂豐豐抱著她,兩個人靠坐在沙發上,親昵相擁。
「下午要去學校?」他抵著她的頰畔,輕聲呢哺。
她笑了。「不去的話,恐怕若頤會提刀殺過來,」
「她脾氣一向很直,生氣就生氣、開心就開心,很坦率。」
「是啊,跟你一比,她的確是坦率得不得了。」
商赫軍佯裝動怒地抬起她的瞼︰「你這是在嫌棄我?」
她伸出兩臂,勾住他的脖子。「我記得你向來喜歡把事情放在肚子里,難道你不是嗎?」
「你想知道我肚子里裝了哪些心事嗎?」他順勢捱近,幾乎要貼在她的唇上。
「我不是很有興趣啦。」她搖搖頭。「但是如果你要告訴我,我也可以听听就是了。」勉勉強強嘍。
他張口假意要狠狠咬她!嚇得她往後猛縮,卻發現無路可退!
「看你往哪跑?」他勾起嘴角,把她壓倒在沙發上。「準備受死吧!」
「啊!」戚華笑著尖叫了起來,企圖閃躲。
商赫車迅速吻住她粉女敕可欺的紅唇,偶爾惡作劇的輕咬。
戚嫚華的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肩,這一吻變得越發專注……
直到有人不識相又打電話來。
「鈴……鈴……」
戚嫚華手忙腳亂,局促困窘。
接電話的商赫軍卻在片刻變了臉色!
他立刻打開電視,CNN的新聞畫面里出現了一名東方女子的照片。
戚華英文普通,听著新聞主播機關槍似的快速英文,有听沒有懂。
但是一旁商赫軍的臉色卻愈來愈凝重,好像新聞里說了很可怕的事情;他盯著電視,一邊撥電話。
直到低聲吩咐完了以後,他才掛上電話,坐在沙發上閉眸沉思。
戚嫚華安靜地坐在一邊,沒有在這時候出聲打擾他?
也許,那位東方女子是他的朋友吧。
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
餅了許久,商赫軍才悠然啟口︰「你听過蕭河說起他找了很久的女人嗎?」
她猛然想起︰「啊……電視上那個女人就是她嗎?」
商赫軍疲倦地揉揉眉心︰「對,她改了名字,在塞拉耶佛當戰地記者,新聞報導說她失蹤了,很有可能是被當地叛軍擄走。」
「你一直都知道她在那里嗎?為什麼不告訴蕭河?」
「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,我之前叫人在世界各地找過她,毫無消息。沒想到卻在新聞節目上看見她的蹤影。她居然一直都待在那種戰亂之地,難怪找不到。」兵荒馬亂,誰又記得誰?
真是命運乖舛的女人。不,命運乖舛的人是蕭河,他要找的人又失蹤了。「我們應該通知蕭河吧?」
「我已經叫人去通知他了。」商赫軍朝她伸臂。「過來。」
戚嫚華柔順地投進他懷里,任他緊緊擁抱。
「蕭河的這件事,我難辭其咎。」他低聲說著。
「這不能怪你。」戚嫚華抬頭對他說。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,怎能勉強?你只是不想騙她。」
商赫軍失笑。「你這種徹底包庇的反應讓我受寵若驚,謝了。」他親了親她的鼻尖。「我剛到英國時心情很不好,所以才會非常冷酷地趕走了蕭河的那位小姐。蕭河找來的時候,我一時之間還忘了曾見過她……也因此造成蕭河對我懷恨在心,我想這你也知道了。」
「這不能怪你啦。」戚嫚華還是堅持。
「是啊,不能只怪我,要怪我們兩個。」
「我們兩個?包括我?」她指著自己,不可思議。
「那時候我因為你,所以心情惡劣;因為心情惡劣,所以把她趕走;因為把她趕走,導致她失蹤,蕭河因此恨我——你說這包不包括你?」他解釋這一切命運連環。
「我做了什麼讓你心情惡劣?我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。」胡扯!
「就因為我知道自己天天惦著的人還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,才讓我心情壞到谷底。」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,才會這麼痴心地愛戀著一個小表?
「你自己愛鑽牛角尖還想怪我?」
商赫軍張口咬了她臉頰一下,惹得她尖叫連連!
玩鬧片刻,戚嫚華突然面色沉寂。
「怎麼了?」商赫軍關心地睇著她。
「如果你失蹤了,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?我不知道能不能像蕭河一樣,一直找下去……」
這種日復一日的失落跟焦慮,誰能受得了?
「你不用擔心,我們不會發生這種事。」他會緊緊守護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