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得勝有些訝異,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她,可她的表情太平靜,閱人無數的他竟看不出她是真的如家人一股的關心而已,或是還有其他。
「知道了,也謝謝你對阿海的照顧。」既然分辨不出來。他寧可把事情簡單化,就是不去理會。「
我來找方小姐的事情,希望你能對阿海保密。」
「我曉得。」
送走蔡得勝後,方環突然失去了看電視的興致,可她也沒關掉它,只是任它開著,坐在沙發一角,呆望驀地寬大起來的空間。
原來,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,都是那麼安靜的。
現在,她好像有一點明白,為什麼他到她家去時,總是很快樂的原因了。
如果可以,其實……或許,她是願意繼續提供一些溫暖的,好比煮飯給他吃、陪他在餐桌上聊天等等。
可惜……
臨走前,留些簡單易做的料理食譜給他好了。方環怔怔地想著。
至少這樣,他還可以吃到一點屬于家的氣味,還有一些她對他的……關心,對,就是關心而已,沒有別的……
連著兩天,駱澤海都一直忙到深夜才回來,早已過了方環就寢的時間。
而他之所以會忙到這麼晚,自然是因為蔡得勝的有心安排,為的就是避免兩人有更多接觸的機會。
由于方環出門上班時他通常才剛熟睡,深夜回到住處她也已經就寢,因此兩人雖然同住在一個屋檐下,卻沒有機會再踫頭。
盡避如此,深夜回來的他仍不忘推開客房的門查看,今夜,他在門口遲疑了幾秒後,更是走了進來。
透過床邊的夜燈,他看到床上的女人睡得很熟,之所以走進來,除了因為考量到明天要出國,
覺得應該要告知她一聲,更多的,便是因為幾日沒踫到面而產生的思念使然。
只是看著早已熟睡的人兒,他又不忍心吵醒她,雖然他實在不希望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不出國。
側睡在床上的方環並未感受到有人接近,依然睡得十分安穩,恬適的模樣讓駱澤海僅只是看著,
疲憊便似乎稍稍獲得抒解,仿佛有種安定人心的作用。
他在她床邊席地而坐,貪看著她的睡容,腳像生了根似的不想動,只想把握這個難得能好好看她的機會,
明天一到,之後就是好幾日的分別,光是想,他就已經開始想念了。
看著看著,想親近眼前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,他情不自禁的把頭湊上前,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。
方環像是沒有感覺,連眨一下眼皮都沒有。
這……真是太引人犯罪了啊!嘆息了一聲,駱澤海又在她的頰上輕啄了一記。
這次她動了一下,翻個身,換了個仰躺的姿勢。
等確定她沒醒後,他小心翼翼的站起身,深深地看她,想在最後一次的注視下將她牢牢記住,可敵不過她無聲的誘惑,
又俯,這次,目標是她紅潤的嘴唇。
「唔……」
駱澤海才剛結束蜻蜒點水的一吻,還沒來得及抬頭,就發現身下的人發出咕噥聲,接著迷蒙的雙眼跟著睜開。
做壞事當場被抓包,他嚇得定住不動,卻沒想到她只是目無焦距地看著他,愛困地喚,「阿海?」
懊不會還沒醒吧?他不甚確定的想,然後很愚蠢的對著她說︰「這只是夢。」
腦子根本還沒有開始運作的方環傻呼呼的點了下頭,駱澤海這才松了口氣,但也只是一下子而已,
因為下一秒,他的脖子突然被一雙細細的白女敕手臂勾住、拉下,唇跟著被偷襲。
那是一個唇踫唇,極輕極淡的吻,唇才印上便退開了的小兒科親嘴方式,親完後,她敷衍的拍拍他的臉,然後又迷迷糊糊的側頭睡去。
呆在原地的駱澤海相當震驚,好半晌也沒有移動腳步,直到最後,他才勾起一抹開心的笑容,
在床邊留下便條,告訴她明天將要出國工作的事情,而後悄悄離開。
翌日,看到便條的方環便搬出了駱澤海的住處。
或者說搬出並不是很正確,事實上除了隨身皮包外,所有的東西都是他讓人準備的,她根本沒有資格帶走。
不過這並不表示她就此失去了駱澤海的消息,因為最近幾天,報紙上都刊載著他跟女明星向心蕾合作拍攝MV的緋聞,
幾個年輕女同事正大肆討論著。
「果然是誤會,就說他怎麼可能有神秘女友嘛!」
「可是報紙上明明就說,跟他一起出車禍的根本不是他的助理。」
「就算不是助理,頂多也只是阿貓阿狗之類的人物。」
同事的評語讓一旁的方環挑了挑眉,但還是沒吭聲。
這時又有女同事提出疑問,「你怎麼能確定?」
「報紙上不是說了嗎,他跟向心蕾在國外互動熱切,引人遐想。」
「所以呢?」
「我有個朋友是在經紀公司工作的,听說他們兩個人其實早就在一起,只是沒有對外公開罷了。」
「真的假的?」
听到的女同事不無詫異,方環卻沒來由的感到氣悶。
原來,他早就有女朋友了?
那先前那些讓她覺得曖昧不清的話,不就全都是藝人油嘴滑舌的劣根性產物?
真是……太令人失望了!虧她在他離開前一晚,還夢到他吻她,而她甚至還回吻……真是、真是……氣死人了!
羞愧又憤怒的情緒矛盾的在方環胸中涌動,她難得煩躁的丟開筆,閉上眼想平靜思緒。
可一旁的同事們誰也沒發現她的異狀,仍在繼續說著。
「如果他真有什麼神秘女友,向心蕾怎麼可能還開心得起來,兩個人還一起到國外拍攝MV?」
「說不定根本就是她自己在單戀人家。」
「就算是這樣,那也是因為她有條件,我們一般人啊,根本是想都別想!」
「誰說的,至少方環就有機會。」
突然听到自己被點名,方環立即睜開眼,就見到幾名女同事也跟著將注意力轉向自己。
「別忘了她可是駱澤海的神秘女友。」對方朝她眨了眨眼。
明知道同事只是在開玩笑,但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。「別鬧了。」
「本來就是嘛,報紙上是這麼寫的啊!同名同姓耶!」
她的回答就是嘆了一口長氣,拿起筆,再度埋首于一堆數字中。這樣不甚熱中的反應讓她的同事忍不住抱怨。
「真搞不懂你這是什麼個性,像個小老頭似的。」
「謝謝夸獎。」一句話更讓對方想翻白眼,「不是在夸獎你。」
一旁的女同事勸道︰「算了吧,阿環的個性你要想說贏她,只會悶死自己。」
方環對大家的討論像是听進去了,又像是沒有,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告訴自己,別再為一個誰也不是的人自亂陣腳,
至于現在奇怪的感受,就當是最後一回的反常吧。
人行以來,這已經不是駱澤海第一次出國工作,只是這回回家,臨進門的那一刻,他的心里突然有了歸屬感,
因為知道住處不再是自己一個人。
進門後,在屋里不見他思思念念的那人蹤影,才想起時間還早,她應該晚點才會回來。
就這麼期待的等著,一直到晚上八點左右仍不見有人進門,他才奇怪地拿起手機,撥了她的電話。
那頭的方環顯然是從來電顯示得知他的身份,接起電話便問︰「回來了嗎?」一句話就安撫了他的焦躁,
「對,傍晚左右到。」他低沉著聲音說,舒服的窩進沙發里,睡意漸漸涌上。
「應該累壞了吧?」
「嗯。」他的疲憊並沒有使他忘記追問正事,「你在哪里?為什麼還沒回來?」
「……我搬回來住了。」他一僵。「你搬回去了?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