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料到會再次見到艾禾。
艾禾雖然也感到意外,心里卻也證實自己的猜測——他是因為跟對方有約,才會讓自己留在家里。
昨兒個安佳茜對這年輕女孩的存在並未多留心,但這會再次見到她,心中不免生起警戒。
正不知道該說什麼,艾禾就听到對方主動問起,「你是誰?為什麼會在這里?」
艾禾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,猶豫了半晌只得說出自己的名字,「我叫汪艾禾。」
沒想到安佳茜表情一變,「你就是汪艾禾?!」
她居然又跟徐震東在一塊?!安佳茜心中的警戒更深。
「你認得我?」艾禾詫異問道。
「你為什麼會在這里?」
她這麼問顯然是很清楚自己跟徐震東間的關系,反而是自己對她一無所知,「請問你是?」
安佳茜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。不管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,自己都有必要讓她認清楚,她是不可能贏過她的。
「學長難道沒有告訴你,我們大學的時候曾經交往過?」
艾禾一听內心大感沖擊。
安佳茜進一步表明,「即使是現在,我對學長的感覺也依然沒有改變。」暗示她最好識相一點自動退場。
他們昨晚去吃飯,今天又見面,那徐震東對她的感覺是不是也……
安佳茜追問,「你還沒有回答我,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里?」
「我……」
條件差對方一大截的艾禾實在無法說出,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,是因為徐震東對她的報復。
她只覺得一旦說出口,連最起碼的競爭機會也沒了。
見她吞吞吐吐的,安佳茜先是皺眉,隨即念頭一轉又綻起示威的一笑,「不管你是為了什麼理由出現在這里,你都最好認清事實,既然當初是你自己選擇放棄,就沒有權利再回頭。」
對方說的艾禾雖然也知道,心里卻無法割舍。
「尤其是現在,我既然回來了,就不會再讓你有任何機會。」
安佳茜的自信像道無情的枷鎖,兜頭落下後緊緊地鎖住艾禾心口,迫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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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議剛剛結束,升上業務經理不久的楊易彤在徐震東準備離開時,開口喊住了他。
「董事長!」
對于這個未來弟媳,他清楚她跟自己一樣公私分明,她喊住他想必是有什麼事情要跟他談,便留下來讓其他干部先離開。
「什麼事說吧!」雖然在公事上態度嚴明,私底下對家人卻很包容。
也因為清楚徐震東的個性,所以楊易彤明知道不應該干涉,但在听到傳言後還是按捺不住。
「最近我听到一則傳聞。」
他挑起眉,示意她往下說。
「是關于汪小姐的負面流書,大哥知道這件事嗎?」
徐震東眉頭一蹙,有些意外她要跟自己談的竟是關于艾禾的事。
對于她口中的傳聞他自然再清楚不過,因為這就是他要的結果。
他要讓眾人深信,逃婚背後的真相其實是新郎有意毀婚,新娘在不願分手的情況下,寧可選擇無名無分地待在他身邊。
只是徐震東並不想討論艾禾的事,所以沒有回答。
原本只是心存試探的楊易彤卻從他的反應獲得證實,「大哥知道?」
他沒有反駁,態度甚至不帶絲毫意外。
看在她眼里不禁詫異,「大哥是故意帶她出席那些公開場合?!」
語氣里的難以置信說明她怎麼也沒有想到,向來敬重跟佩服的徐震東會這麼做。
雖然,她可以理解新娘逃婚所帶給他的屈辱,但是讓對方也承受跟他相同的羞辱……
如果艾禾知道自己的名聲變得那麼不堪,叫她以後要如何面對外人異樣的眼光?
雖然听出楊易彤語氣里的不苟同,他仍不打算為自己辯解,只是簡單的說︰「我已經說過這件事情我會處理。」
因為面對的是家人,他語氣里盡避少了嚴厲,楊易彤還是可以感受到這是他最後的底線。
知道自己應該就此打住,她卻無法坐視他因為憤怒而失去平日的判斷。
「但是大哥處理的方式已經失去你平常的理智。」
她的干涉讓他更加煩躁,語氣含慍道︰「如果不是因為理智,事情不會只是這麼簡單。」
楊易彤當然听得出來,他絕對有能力做得更絕,但這不表示艾禾所承受的是她能負荷得了的。
「她確實是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,但也不能要她賠上一生。」那樣的傳言叫她以後要如何面對?
「她根本賠不起。」他尖銳的哼道。
楊易彤明白現在要再爭論什麼賠償也已無濟于事,于是轉了個說法。「也許汪小姐並沒有想過要逃婚。」
徐震東一听就要反駁,不過她接下來的話讓他打住。
「否則她一開始也不需要答應嫁給大哥。」
他愣住了。
她接著提醒,「大哥也許忘了,她現在才二十四歲,比我跟威廷都還要小了兩歲,這樣突然要嫁人,而且大哥你的身分跟條件又不是一般人,她會感到不安甚至不知所措其實不難理解。」
不安?他壓根不曾想過。
「也許就是因為這樣,她才會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而選擇逃走。」
听到這話徐震東又要惱起,「如果是這樣當時她就應該要說。」
「她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向你開口。」
腦海里突然閃過當天艾禾急切地想跟他談話的情景。
當時的她說有事想告訴他,只是他沒能給她機會把話說完。
楊易彤再接再厲的開口,「不管大哥是不是能夠原諒她,可以確定的是她都不是有心要傷害大哥。」
是真的,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那樣做……
憶起艾禾確實曾這麼對他說過,徐震東那顆因為憤怒而失去判斷的心,逐漸冷靜下來。
「我只是想提醒大哥,現在事情變成這樣,對才二十四歲又沒有社會歷練的艾禾來說,太沉重了。」希望他別再繼續傷害艾禾。
見他不再答腔,楊易彤知道自己能說的只有這樣。
「我先出去了。」
留下徐震東一個人沉默不語。
第七章
晚上,安佳茜又以公事為由邀約徐震東,艾禾只得讓司機先送回來。
昨天開始就感到不安的心,經過白天安佳茜的那一席話更加無法平復。
在客廳里坐立難安的她不經意瞥向吧台那頭,想起之前徐震東曾在那里喝酒。
她心念一動,馬上走過去……
晚點徐震東回家時,客廳里的燈雖然還亮著,卻沒有看到艾禾的蹤影,正當他疑惑的梭巡她的身影,突然听到吧台那邊有聲音傳來。
他走過去查看,竟在吧台里發現坐靠在牆邊的艾禾。
一旁的地上擱著只酒杯,懷里還抱著瓶喝剩的酒,他壓根沒想過會看到這一幕。
判斷她應該是先用酒杯喝,接著索性直接拿起整瓶酒就口喝,所以才會將酒瓶抱在懷里,他不禁蹙起眉來。
不同于昨天的猶豫,他直覺蹲去,伸手要拿開她懷里的酒瓶。
意識不清的艾禾呢喃,「不要……」想抓回酒瓶。
徐震東已強勢的將酒瓶拿開,打算動手扶起她。
靶覺手臂被抓住的她睜開沉重的眼皮,眼前一抹人影模模糊糊的。
就在他準備將她扶起來時,她突然出手揪住他兩邊領口,「你!你是什麼東西?敢跟我搶……」
他先是一詫,眼著猜到她是喝醉了,伸手要拿開她的手。
艾禾卻抓著他的領口不放,「不要!」甚至想格開他的手,「我不許你跟我搶,听到沒有?」
她兩眼直直地盯著他,不知情的人還當她是清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