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跟她說了什麼?」
看他關心的反應,讓她毫不懷疑弟弟對那女人的在意。「既然沒有關系,說什麼也不是那麼重要。」
這話讓畢崇琰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度,跟著才改口回到原先的話題,「總之我的事情,姊就不需要再操心了。」
听出他的不悅,畢靜雯因而放軟語調,「姊只是覺得佳琪在各方面都很適合你。」
「是不是合適我自己清楚。」語氣里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。
明白弟弟已經不可能改變心意,她只得放棄說服他跟佳琪的事情,但是對于那個社工……
「既然你不喜歡佳琪,那也沒有辦法,但是如果是那個社工,你應該知道,爸媽是不可能會同意的。」
既然宋佳琪的事情已經說清楚,畢崇琰也懶得再多做解釋,「沒其他事的話,姊可以回去了。」
懊說的話都說了,她也沒有再留下的意思。
等姊姊離開後,他才突然想起,今天沒見到卉敏過來,會跟姊姊去找過她有關嗎?
心里頭如此臆測,畢崇琰卻無法斷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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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七點多,卉敏剛下班回來不久,突然接到畢崇琰的電話,意外得知他居然在自己住處外頭,她連忙下樓查看,見到他的休旅車就停在路旁。
「你怎麼會過來?」語氣里依稀還透著訝異。
對于這個問題,其實自己也還沒有弄懂,在他有機會想清楚前人便已經到了這里。
見畢崇琰沒有答腔,卉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,只得禮貌性的問他,「要上來坐嗎?」
由于也想弄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,畢崇琰並沒有拒絕,跟著卉敏進到她住的地方。
「你一個人住?」
「不是,室友在餐廳工作還沒有回來,就是那回我去代班的那間餐廳。」她招呼他進客廳,「你先坐一下,我去替你倒杯飲料。」
畢崇琰連忙阻止,「不用了,我一會就走。」
卉敏因而停下腳步,同時也好奇他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事。
「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?」既然他一會就要離開,為什麼不直接打通電話過來說一聲就行了?
畢崇琰看著她,嚴肅的問︰「我姊去找過你?」
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事,卉敏直覺意外,但因不確定其中到底發生什麼事,所以沒有立即證實,「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?」
「為什麼不告訴我?」
版訴他?她壓根沒有想過。
除了因為不清楚其中的事,也因為認識之初兩人才發生過那樣的誤會,如今好不容易才解開,不希望再引起他的誤解。
卉敏于是隨口搪塞,「可能是因為以前出過車禍,所以記憶力不是很好,忘了。」
這樣的借口任誰听了都知道很破,卻意外引起了畢崇琰的注意。
「車禍?」
她正在懊惱自己的蹩腳理由,不料竟真轉移了畢崇琰的注意。「其實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」
「什麼時候?」他不自覺的關心起她來。
沒想到他會繼續追問,但是比起原先的話題,她更樂意回答。
「國中時候的事,大概是國一快放暑假的時候。」
原本只是單純對她發生車禍感到開心的畢崇琰,被她說的時間進一步吸引起注意力。
「快放暑假的時候?」
見他似乎真感興趣,她索性說得更仔細。「因為傷得很重,所以在醫院里躺了三年。」
三年?!畢崇琰心頭一震。
「出院後因為要定期回醫院復診,所以就直接留在台北念書,畢業後才會干脆留在台北工作。」
那時他回了台北,一心慶幸終于擺月兌她,壓根沒想過她會在南部發生車禍。
他的沉默讓卉敏感到不解,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听自己說話,但是又不希望拉回到原先的話題,在等不到他接話的情況下,她只得接著繼續說。
「听說我被送到醫院的時候,手上還緊緊抓著一個禮盒。」
「禮盒?」
「確實的情況我也不記得了,只知道包裝得很漂亮,可能是要送人的禮物,因為里面裝了支鋼筆。」
卉敏隨口說來,畢崇琰起先將注意力落在禮物上頭,跟著才想起她話中的語病。「不記得?什麼意思?」
「因為腦部受傷的關系,所以車禍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。」
她輕描淡寫的話,卻引起畢崇琰明顯的反應,「什麼?!」
她意外地看著他。
他也不必這麼驚訝吧?畢竟失去以前記憶的人又不是他。
隨著早先的誤會解開,他一直以為她是因為事隔多年,所以沒認出他來。
如今真相揭曉,他才終于明白,她壓根是因為不記得他了!
當年,他因為卉敏的一再出現而感到不耐煩跟困擾,甚至不止一次希望根本不曾認識過她。
現在他的希望實現了,按理說該感到高興才對,結果自己卻沒有這樣的心情,甚至是感到莫名的失落。
就在他還厘不清自己的心情時,腦海里冷不防地又想起剛才卉敏提到關于鋼筆的事。
送人的禮物……快放暑假的時候……
難道是畢業那天?!所以她才沒有出現。
「你說快放暑假的時候?」
盡避對畢崇琰的追問感到納悶,卉敏還是老實回答,「對,應該還差兩個多禮拜。」
霎時,畢崇琰仿佛挨了記重擊,因為她居然是為了要送他畢業禮物,才在途中發生車禍。
望著眼前的這一張臉,曾經,他多麼的困擾。
但是這一刻,他也不禁為之動容。
見他的神情像是受到什麼沖擊,她關心的問︰「你怎麼了?」
她一無所悉的神情,讓畢崇琰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沖動,一把抱住她。
突然被抱進懷里的卉敏一陣錯愕,壓根忘了該如何反應。
第七章
被心儀的男人一把抱在懷里是什麼樣的感覺,卉敏不是沒有期待過。
但是這會事情真的發生了,卻跟她所想的有極大的出入,尤其兩人根本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。
眼看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,為了讓時間重新回復推進,卉敏試著在他懷中淡化道︰「其實已經沒什麼事了。」她當他是對自己車禍的事情太過激動。
靶覺到懷里人兒的僵硬,畢崇琰這才放手松開她。
重新回復自由的卉敏在心里松了口氣,剛才有那麼剎那,她甚至忘了要如何呼吸。
將她擁進懷里是自己下意識的舉動,他卻在要放開她時感到些許遲疑,因為不想松手,這樣的心情是他所沒有過的。
卉敏被畢崇琰的眼神望得不自在,想找話題緩和氣氛,于是想起剛才提到的鋼筆。
「那支鋼筆我還留著,要不要看?」接著也不等他回答,她就轉身走開,「等我一下,我去拿。」
明白卉敏只是在找借口離開自己的視線,畢崇琰並沒有攔她。
房間里,卉敏才帶上門,便按捺不住重重吐了口氣,讓心里的緊張全寫到臉上。
望著帶上的房門,畢崇琰心中的沖擊亦未完全平復。想到她早已忘了自己,他便無法揮除心底的失落。
當她重新回到客廳時,手上就拿著自己一直妥善保存的那支鋼筆。
調整好心情的她像是刻意淡化剛才的事,佯裝輕快地漾著笑容道︰「就是這支鋼筆。」
畢崇琰接了過來,以為經過這麼多年應該是很舊了才對,不意卻像全新剛買來似的。
看出他的疑慮,卉敏不好意思的解釋,「雖然不知道一開始是為什麼買它,還是忍不住把它留下來了。」
即使失去了對他的記憶,潛意識里卻依然珍視著要送他的禮物,這份執著叫他如何能無動于衷。抓著手上的鋼筆,理該覺得輕盈,心情卻莫名的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