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去跟客戶見面嗎?」她直覺的想。
「老板沒有說。」
听到小米也不清楚他的行蹤,她更加不能理解,按理說如果是約了客戶見面,助理應該會知道行程。
雖然意外弟弟提早下班,但是既然沒踫到人,她也就打算離開。
只是還沒轉身,她突然又想起什麼,于是停下來問︰「崇琰最近很忙嗎?」她想知道他跟宋佳琪遲遲沒有進展,是否與工作有關。
「還好。」
小米的回答並不在畢靜雯的預期,她跟著想起宋佳琪說曾經來過電話被擋駕的事。
「宋小姐說你接過她的電話?」
小米想了下,回答,「對。」
「是你告訴她崇琰在忙?」
听出她語氣里的責問,小米連忙澄清,「老板那時是這麼說。」
確認是弟弟的意思,畢靜雯更加不能理解。
小米見她沒有說話,雖然不清楚情況,仍試著替老板解釋,「可能是因為老板最近剛接下協會的工作,所以時間比較調配不過來。」
「協會?什麼協會?」
「家庭救助照護協會,老板替他們擔任法律咨詢顧問。」
畢靜雯乍听還沒有什麼想法,但仔細一回憶,就想起宋佳琪說過的話——
總機小姐說她是什麼照護協會的社工。
「剛才老板是跟協會的程小姐一塊離開。」
「什麼程小姐?」她心里暗忖,難道跟宋佳琪提過的是同一個人?
「是協會的社工人員,一開始就是她來拜訪老板的。」
雖然說曾經從宋佳琪那里听過有這麼一個人,但她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,直到這會又听小米說起,才覺得有蹊蹺。
畢靜雯沉默了幾秒,才對小米確認,「你說家庭救助照護協會?」
「對。」小米不清楚她再三確認的用意,只能老實回答。
***獨家制作***bbs.***
日本料理店的包廂內,卉敏跟畢崇琰對坐用餐。
雖然說兩人是一塊吃飯,但是從坐下來開始,畢崇琰壓根不曾說過一句話,就是在來的這一路上,他也只是專注地開著車。
將他的沉默看在眼里,卉敏禁不住要懷疑他稍早的邀約,應該只是禮貌性隨口問問,不料自己非但當真還答應了,這讓她後悔起自己的草率。
問題是人已經坐在這里,後悔也已經來不及,為了打破尷尬的沉默,她試著想找話題。
只是兩人實在說不上什麼交情,話題有限的情況下,又不方便在吃飯的時間談公事。
就在她絞盡腦汁想找話題時,腦海里突然想起前天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。「呃……那天我在電視上正好看到你爸媽。」
畢崇琰抬起臉看她,臉上的神情讓人捉模不定。
「他們在幫你哥助選,感情看來很好。」她預期畢崇琰應該會因為玩笑被識破而笑一笑。
正為找到話題而欣喜的卉敏哪里會知道,她選了個極差的話題。
等不到他接話,又見他只是看著自己,她才慢半拍的想起他好像不愛談私人的事。
就在卉敏尷尬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時,只听到畢崇琰冒出一句,「不然你以為幫兒子站台也要吵得面紅耳赤?」
語氣雖然沒有明顯起伏,卻讓卉敏頓時啞住。
的確,夫妻倆就算再怎麼不合,幫兒子站台總不能表現出來,否則如何還能拉得到票?
換言之,他父母要離婚的事情並不是在開玩笑。
想到這里她更加尷尬,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接下來的時間里,卉敏只是沉默地用著餐,擔心自己再說錯話。
好不容易終于挨到吃完飯,就在她期待要結束飯局時,侍者推開包廂的門送來了清酒。
侍者離開後,她看畢崇琰逕自拿起酒瓶要倒酒,顯然不急著離開。
她告訴自己要有自知之明,既然人家根本不是有心邀約,再待下去搞不好要被誤會是在等他接送,她還是識相的告辭比較好。
「呃……我先回去了。」她沒有說明理由,彼此應該心照不宣。
她說完就要支著桌面起身,料想畢崇琰應該也不會挽留自己。
「別走!」
他突然拉住她的手,讓她頓時一陣詫異。
「就當是坐下來一塊喝杯酒。」
盡避這會沒有心思跟人聊自己的心事,他仍希望面前能有個人,這或許就是自己突然對她提出邀約的原因。
意外被拉住的卉敏以為畢崇琰會再說什麼,但是並沒有。
不過他的挽留也讓她知道,自己並不是不受歡迎,于是她重新坐下。
然而說是坐下來一塊喝杯酒,畢崇琰卻沒有再開口說話。
卉敏終于意識到,他的沉默並非不歡迎自己,而是他似乎心情不好。
明白自己應該要繼續保持緘默,但或許是社工做久了,知道別人有困擾她實在無法裝作不知道。
她按捺不住,試探的問︰「心情不好?」
他沒回答,她知道自己應該要就此打住,不過嘴上卻道︰「也許我能幫得上忙。」
听到她說要幫忙,畢崇琰懷疑這種事她怎麼能幫得上。
看出他的懷疑,她盡避沒有十足的把握,仍是希望能幫得上他,只是當事人不說,她縱使有心也無能為力。
她忽然想起剛才他提到父母時的語氣,暗忖他會不會是因為父母的事所以心煩。
「是為了你爸媽的事?」
這句話換來了畢崇琰的一眼,她知道自己猜對了。
雖然說已經是成年人不再需要依賴父母,但是父母親要離婚,對子女來說畢竟不是高興的事。
卉敏試著安慰他,「其實只要還沒有簽字應該都遺有機會。」心里其實不確定他能否听得進去。
說也奇怪,他雖然沒有心思跟人談父母的事,卻自然的接口——
「簽了。」
「什麼?」她很意外听到他接腔。
畢崇琰看著卉敏,說得更明白些,「今天簽了。」
她總算是明白他在說什麼,也終于確認了他心煩的理由。
本意是要安慰他,沒有想到話說出口竟又弄巧成拙,心下不免尷尬起來。
「這樣啊……」她懊惱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,怎麼老挑錯話說。
平常當社工的時候明明就好好的,為何對象一換成他就老出紕漏?
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,她尷尬地陪著笑,不甚自在地拿過旁邊另一瓶清酒,佯裝低頭為自己倒酒。
畢崇琰看著她,前一秒明明還熱心想要助人,這會卻像突然啞了,讓原本心情郁悶的他不覺有了笑意。
上回在事務所似乎也是這麼回事,明明心情該要感到抑郁,卻為她的反應莫名感到有趣。
「沒有話要說了?」他嘴邊噙著笑意。
她抬起頭來,意外地發現他似乎不以為忤,心里因而松了口氣。
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,卉敏月兌口接道︰「反正要緊的是人還活著嘛,離婚後你還是喊他們爸跟媽,不像他們得改口叫前夫跟前妻。」
她無厘頭的回答讓畢崇琰一時無語。
發現自己又說錯話,前一秒還懊惱沒能謹言慎行的她,這會不禁要擔心被當成少一根筋。
將她像是想咬掉舌頭的懊悔神情看在眼里,畢崇琰終于說道︰「那些被你輔導的人還活著也算是奇跡。」
卉敏頓時心下一糗,嘴巴上雖然想解釋,但是想到自己今晚頻頻挑錯話說,就實在擔心再開口。
看著局促不安的她,畢崇琰意外轉換了情緒,原本郁悶的心情似乎不再那麼沉重。
因為擔心再說錯話,接下來的時間里,卉敏謹守著沉默是金的原則,跟他並沒有太多交談。
明白她心情的畢崇琰也沒說什麼,只是喝著手邊的清酒。
直到飯局結束,兩人步出料理店,卉敏見他掏出車鑰匙,連忙開口建議,「還是搭計程車吧?車子等明天再來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