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在得知手環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後,她是真的迷惘了。
以他的個性,根本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手環隨手送人,結果他卻將手環送給了她,還不許她拿下來。
到底對他來說,她究竟代表著什麼意義?
範筠幸想知道,想要親口問個明白,但是卻鼓不起勇氣,害怕自己一旦開了口,萬一他要回手環,那麼怎麼辦?
她心里百感交集的難以入眠,因而悄悄的回過了頭。
床那頭的池以諾閉著眼楮,她無法確定他是不是已經熟睡,只是怔怔的望著他。
不知道是似有所感,還是心靈相通,他正好在這時睜開眼楮,捕捉到她凝視著自己的目光。
被逮個正著的範筠幸頓時一陣尷尬,想背過身去又擔心更引起注意,情急的想擠出什麼話來。
最後,是池以諾替她開的口,「睡不著?」
「呃……嗯,那我先睡了。」她應完心虛的又回過身去。
將她羞赧的模樣看在眼里,他眸光里滿是笑意,沒有多說什麼。
望著她背過的身影半晌,就在他打算重新閉目入睡時,突然听到她細如飛蚊般的聲音傳來——
「我可以……靠在你身邊嗎?」
冷不防的一句話讓他重新睜開眼來,懷疑她不確定自己說了什麼。
範筠幸在這時慢慢轉過身,神情羞澀的望著他。
「可以嗎?」雖然這麼說有些不知羞,但是今晚,她希望能靜靜的靠在他身邊。
明白她必須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開這個口,池以諾盡避意外,也只當她是因為人在異鄉不能適應。
尤其過去這三天來,自己因為積極在接手集團的營運,並沒有太多時間陪她。
他柔聲道︰「過來。」
得到他的應允,她悄悄的靠了過去。
望著倚到身邊的人兒,池以諾伸手將她環到胸前,並承諾,「再過三天,事情一旦結束我們就回去。」
「嗯。」她應了聲,心里卻懷疑著這個可能。
但是這一刻,就算是安慰的話也好,她想就這麼待在他身旁。
她戴著的手無意識的貼到了他的胸膛,他只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,然後滿足閉上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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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英國四天,舉凡對集團經營感興趣的家族成員,幾乎都已經先後上門找過了池以諾。
想當然耳,最後都只是鎩羽而歸。
除了跟老人安排的結婚對象踫面外,他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了解集團內部的經營上。
只不過在這馬不停蹄的四天里,家族成員中最該要出現在池以諾面前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,直到此刻。
餅去三天來,查理一直想去見兒子,只是提不起勇氣。
回想兒子抵達的那一晚,他清楚的看到,從頭至尾兒子的視線只定格在老人身上,眼中壓根沒有他這個做父親的存在。
因為這樣,縱使心里萬般渴望,他依然舉步不前。
直到今天,範筠幸的事像是給了他一個借口,一個得以來見兒子的借口。
哪怕他其實明白,自己的話對兒子根本無足輕重。
知道兒子過去三天一直密集的在跟集團里的核心干部開會,查理刻意選在這時間到會議室門口來等他。
因為他身為萊斯集團的董事,所以會議室外頭的秘書一見到他便連忙上前招呼,「萊斯董事。」
「路易斯到了嗎?」
雖然說尚未正式宣布,但是集團上下其實都已經有風聲傳出,因此這會听到董事問起,秘書的語氣顯得格外恭敬。
「萊斯先生還沒到,不過會議再過半個小時就要開始。」
餅去三天來,秘書除了對未來新任總裁的相貌深深著迷外,對他的能力跟準時也是印象深刻。
「我知道了,你去忙吧!」
听到董事這麼說,秘書才趕忙去準備待會的會議資料。
接下來的時間里,陸陸續續有開會的干部抵達,因為清楚未來總裁的準時,每個人幾乎都是提早過來。
見到會議室外頭的查理,干部們雖然感到意外,倒也不忘恭敬的打招呼。
一直到會議開始前的五分鐘,電梯的門再度打開,就見池以諾從里頭走了出來。
不等他走到會議室前,父子倆的視線已經在走廊上隔空交會。
那一瞬間,他們望著彼此,世界上似乎少了語言這種東西。
看著多年不見的兒子,查理像是突然啞了開不了口,只是看著他走來。
眼看兒子就要走到自己面前,查理正想開口,才發現兒子並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。
錯身而過的瞬間,他不禁定在當場,池以諾則繼續往會議室門口移動。
盡避心里苦澀,他還是在兒子的手要搭上會議室門把時出了聲,「如果可以,多花點時間在那孩子身上。」
乍听到這話的池以諾一時雖然沒能听明白,卻冷不防的憶起他自己當年的處境,心下因而一陣惱怒。
沒有理會身後的父親,他動手便要轉開門把,卻又听到查理進一步說道。
「她人在異國情緒難免較不安穩。」
一句話讓池以諾當場回過身來。
看著兒子明顯的反應,查理因而更加肯定範筠幸對他的重要性,心里也對他接受父親安排的對象更加無法理解。
「你去找過她?」池以諾的語氣里是明顯的下悅。
「不算是——」他想解釋在路上遇到她的情況。
「最好不是。」不料池以諾卻出聲打斷,語氣里充滿了警告的意味,因為他不願讓她卷入家族的一切是是非非。
即便來之前就已預期到父子倆見面後的情況,可這會面對兒子的疾言厲色,查理還是難掩辛酸。
「我知道你不能諒解……」他試著乞求兒子的原諒。
「離她遠一點。」池以諾只是再次警告,根本懶得多听。
他只來得及在兒子開門進去前道︰「別為了仇恨做出讓自己後悔,甚至失去所愛的事。」
池以諾雖然听到卻不再響應。
看著會議室的門在自己眼前被重新帶上,查理盡避心中酸楚,卻仍是無能為力。
第九章
若說池以諾沒把父親的話听進去又不完全正確,因為他的心里其實多少受到影響。
想到範筠幸一個人待在語一百下通的環境里,會不安可想而知。
尤其昨夜她主動挨近他的那個舉動,更說明了她心里的不適應。
于是今天,他刻意在晚餐前回來,希望多抽點時間陪她。
料想她應該是在兩人的房間,也許正在休息,所以進去前他放輕了聲音。
起居室里的範筠幸正坐在沙發上,雙手環著膝蓋凝視著窗外,對于他的歸來毫無所覺。
原本他還好奇她在想些什麼,走近後才留意到她一臉無神的模樣,甚至根本沒有發現到他回來。
「在想什麼?」
冷不防听到聲音的範筠幸倏地轉過頭,「你回來了?」語氣里有著意外。
雖然她的注意力是拉回來了,但他還是在她的眉宇問察覺到來不及隱藏的落寞。
昨夜,他以為她的異狀是因為不適應,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,而是有事情困擾著她。
「心里有事?」
「沒有。」她直覺搖頭否認。
池以諾卻不這麼認為,「告訴我什麼事。」他不喜歡看到她不開心。
面對他的堅持,她知道勢必得有個答案才行。
「她……」但想問他是否真要和他祖父安排的對象結婚的話到嘴邊,範筠幸還是硬生生的改口,「他們是你的家人。」
他眉頭微挑,意外她會發現。
看在她眼里,知道查理說的都是事實,「為什麼不告訴我?」
「因為不重要。」他仍是那句老話,沒有解釋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