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婚、結婚,又是結婚,她簡直要發瘋了。
「我們還以為你很討厭汪大哥,結果——」
「什麼汪大哥?」
「姊夫啊!」溫欣寧回答得理所當然,「你們就快要結婚了,叫董事長好像太生疏了。」
姊夫?!友和聞言差點沒讓自己的口水噎到。
「姊你都不知道,今天看到報紙的時候我簡直是嚇了一大跳,沒想到你居然在跟汪大哥談戀愛。」溫慎帆一臉夸張的表情。
「我談你個大頭鬼!誰說我在跟那混蛋談戀愛?」
溫家兩兄妹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她得怒氣,「可是報紙說……」
「我管它說什麼鬼!」友和兩眼睜得老大,「你們兩個給我听清楚了,今晚之前把所有東西給我歸位,否則看我怎麼修理你們。」說完她氣沖沖的回房。
留下溫慎帆跟溫欣寧苦著張臉,看著忙了一個下午的成果。
第六章
接下來的日子對友和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惡夢,別說是咖啡館的同事不相信她的解釋,就連一些早八百年前就不再聯絡的親戚朋友也全冒了出來,頻頻來電跟她道恭喜。
她電話接到手軟不說,還累得一張嘴逢人便得解釋。
原以為汪旭很快就會重新發布消息澄清,哪里知道都三天了,到現在連點消息也沒有。
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,汪旭之所以至今尚未澄清,純粹是考量到婚訊才剛發布,若是立即又宣布取消,勢必會對她的聲譽造成傷害。
不得已,友和只得親自到飯店找汪旭理論。
在飯店前停了輛轎車,她一眼便認出那輛害自己追著它跑了幾百公尺的元凶。
門口的服務生一見到友和,隨即眼尖地認出她來,並且熱絡的迎上前道︰「溫小姐是來找董事長的嗎?董事長馬上就下來了。」
服務生殷勤的態度,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。
「溫小姐要不要先到車上等?」服務生直覺認定她在這時找上門是因為約了董事長的緣故,所以不待她開口解釋,他已經自動自發的為她拉開後車門。
友和無奈的只得坐了進去。
然而,服務生並未帶上車門,反而一臉殷勤的立在車門邊,像是在等候差遣,這讓她感到極不自在。
為了支開他,友和藉口道︰「是不是能麻煩你上頂樓幫我看看,董事長什麼時候下來?」
對於未來董事長夫人的命令,服務生哪有拒絕的道理,隨即恭敬道︰「好的,我這就去。」
看著他離開,友和這才松了口氣,視線拉回到現下所處的位置,心里突然憶起上回不愉快的經驗。
她念頭一閃像是想到什麼似的,隨即打開背包從里頭找出隨身攜帶的瑞士刀。
看你這次怎麼死!
友和握著手里的瑞士刀才要跨出車門,卻不經意瞥見汪旭的身影在這時步出飯店大門。
原來,就在服務生搭電梯上樓的同時,汪旭正好由另一步電梯下樓,兩人因而錯開。
友和心頭一驚,情急之下本能的將車門帶上,整個人趴到後座底下躲起來。
當汪旭的腳步走近時,友和幾乎緊張到忘了呼吸,直到駕駛座旁的車門被拉開,她才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氣。
而駕駛座上的汪旭並未察覺到她的存在,只逕自發動引擎便駕車離開。
友和暗自盤算著,一等他把車停下來便要趕緊找機會落跑,心里壓根就忘了自己的來意,以及她根本就沒有躲他的必要。
哪里知道,就在車子平穩的行駛時,一輛由青少年騎乘的摩托車突然從巷子里飆出。
汪旭緊急踩下煞車,急促的煞車聲瞬間劃破天際。
後座下的友和因為反應不及,整個人猛力撞上前座的底盤,痛得她當場叫出聲來。
汪旭回頭一看,發現居然有個女人窩在自己的轎車後座,「你是什麼人?」
友和皺著張臉,根本說不出話來。
而他在這時認出了她,「是你?!你在這里做什麼?」
然而,腰部的刺痛讓友和只能忿忿然怒瞪著汪旭。
察覺到她的表情不太對勁,他問道︰「你受傷了?」跟著回頭解開身上的安全帶。
見他推開車門,友和盡避不清楚他的意圖,仍是在心底升起了防備。
隨後,後座的車門被拉開,汪旭伸手進來打算扶她。
「不用你多事!」她一把揮開他伸過來的手,卻因牽動痛處而倏地抽了口氣。
她強忍著腰部的刺痛支起身子,眼淚差點疼得滑出眼眶。
汪旭看在眼里,「你需要看醫生。」
「不用你管!」她壓根不領他的情,咬著牙忍痛從車里出來。
為免她因為斗氣而傷到自己,汪旭並沒有再伸手扶她。
而友和才試圖直起身子,嘴里立即逸出聲痛呼。
汪旭皺眉,「上車,我送你去醫院。」
「不用你假好心!」她悍然拒絕,「你離我遠一點。」也不想想她會變成這樣是誰害的。
友和忍著痛楚越過他逕自往前走,也不知道是湊巧,還是說她的運氣真的太背,路上居然攔不到半輛計程車。
挫折感加上受傷的痛楚,友和越走越是覺得委屈,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眼眶。
開車跟在後方的汪旭見她邊走邊擦眼淚,盡避看不過去她的任性,仍是將車開上前去。
轎車在友和身旁停了下來。
他拉開後車門,「上車!」
「我不——」
「或者要我抱你上車?」他一臉正色,說明自己不是在開玩笑。
友和盡避氣惱卻也看出他是認真的,只得不情願的屈服。
見她幾乎是皺著臉才坐進車里,汪旭說道︰「趴在椅子上會好過些。」
或許是因為腰部著實痛得厲害,友和盡避不情願接受他的虛情假意,仍是依言趴了下來。
而待安置好她後,汪旭重新坐上駕駛座,將車開往醫院的方向。
診療室里,友和簡直是哭天搶地放聲大叫。
看在一旁的汪旭眼里,還真不記得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,在他面前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叫,他嘴角不覺揚起。
看著正在接受醫生診療的友和,汪旭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與她接觸的種種。
撇開之前對她的誤解,汪旭實在無法不對她另眼相看,懷疑天底下怎會有像她這樣的女人。
為了矯正弟妹的金錢觀念,居然帶他們到飯店吃霸王餐;留她在飯店里工作抵債,卻又因為正義感過盛潑得客人一身濕。
甚至,還不時的想找機會惡整他,結果卻每每搞得自己一身狼狽。
今天要換作是其他人做出這些事,汪旭絕對無法等閑視之,可同樣的事情經由她做出來卻叫人哭笑不得。
終於,醫生的診療告一段落,確定友和只是挫傷,並未傷及筋骨。
定出診療室時,她臉上仍淌著未乾的淚。
汪旭取出身上的手帕遞給她,「把眼淚擦了。」
友和別開臉不領他的情,兩管鼻涕卻像存心跟她作對似的,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。
情急之下她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手帕止住鼻涕,當意識到做了什麼時,心里頓時一陣尷尬。
但轉念一想,她突然憶起兩人間的關系,隨即挑釁地望著汪旭,沖著他惡意地在手帕上擤了個長長的鼻涕。
而將她幼稚的舉動看在眼里,汪旭只是好笑的成份居多。
「既然你這麼喜歡這條手帕,就送給你吧!」
「誰要你的東西!」友和想也沒想,手帕一抓就要丟回給汪旭。
對上他敬謝不敏的表情,友和也意識到此舉未免惡心,只得勉強自己將手帕收回。
「反、反正我不希罕啦!」
面對她的逞強,汪旭也好風度的沒有糗她,心里卻似乎有些明白兒子老往她家里跑的原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