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念忱松了口氣,「原來是這樣。」
見兒子難得問起飯店的事,汪旭說道︰「既然你對飯店的事有興趣,今年暑假你就開始到飯店實習。」
「什麼?!」
「時間也不早了,去睡吧!」汪旭站起身。
「可是爸——」
汪念忱還想再說什麼,卻見到父親已經轉身走回辦公桌準備繼續處理公事,毫無他再開口的余地。
這幾天,因為跌疼的關系,友和走起路來多少帶著點跛,像是在提醒她所受到的屈辱。
因為這樣,友和對汪旭的怨懟可說是日益加深。
像稍早,在飯店門口看到他坐上車準備離開,她當下真恨不得撲上去將他撕個粉碎。
然而,她並不能這樣做。因為積壓了一肚子的怨氣無處宣泄,友和這會雖然下了班,心情卻仍然沒有好轉。
走在回家的路上,顧著在心里頭生悶氣的她,對身旁的事物本未多加留心,直到視線不經意瞥見前頭一輛停放在路旁的轎車。
要是她沒記錯,就在不久前,她才見過這輛轎車。
為了證實,友和不由自主的往轎車走近。
丙然,上頭的車牌號碼就是化成灰,她也不可能會記錯。
未及細想,友和舉起一腳便狠狠踹了過去。
一陣刺痛隨即從腳尖傳來,疼得她在轎車旁邊直跳腳。
待疼痛稍歇,她站在轎車前死盯著它不放,臉上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將它大卸八塊。
終於,她不情願的舉步離開,但心里卻越想越不甘心。
走沒幾步,友和突然停下腳步——
不行!不能就這麼算了,那混蛋絕對不能就這麼放過他。
她重新踅回頭來,盯著眼前那輛轎車,一抹念頭浮上她的腦海。
轉頭看了看四周,趁著沒人注意的當口彎身往車輪邊一蹲,假裝在撿什麼東西似的。
確定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後,她開始在背包里翻了起來。
翻找中鑰匙從背包里掉了出來,正好就卡在車輪的鋼圈上,她沒有理它,手仍忙著在里頭那堆雜物中翻找。
友和在背包里亂找一通,終於讓她找著她要的東西。
握著手里的瑞士刀,她難掩得意。
看你這次還死不死!
此時,一道男聲插了進來,「難得你這家伙今天居然有空過來。」
苞著是汪旭的聲音,「彼此彼此。」
友和心下一驚,抓起地上的背包跟手里的瑞士刀就往後頭停放的另一輛車後藏匿。
听到車門關上的聲音,她心里很是不甘心。
懊死!就差那麼一步。
直到轎車駛離後友和才從藏身的地方站了出來,眼睜睜看著汪旭離去。
這時,她猛然想起——
「Shit!我的鑰匙。」
友和不假思索拔腿就往前追,邊跑嘴里邊顧不得形象的拉開嗓門大喊,「停車!馬上停車!」
轎車在前面路口的地方慢下速度,駕駛座旁的駱以恆不經意從後照鏡里瞥見友和奮力追趕的身影。
好奇讓駱以恆回過頭確認。
「怎麼啦?」汪旭問道。
「那女人應該不是在追我們吧?」
後照鏡里,汪旭瞧見一名女人正吃力的跑著。
而車後的友和盡避跑得上氣不接下氣,仍不肯輕易放棄。
就在她跑到連開口喊的力氣也發不出來時,前頭不遠的地方轎車終於在路邊停靠下來。
友和心下一陣鼓舞,一咬牙忙快步跑過去。
看著後照鏡里的女人筆直往轎車的方向跑來,車上的汪旭跟駱以恆才確定對方是沖著他們而來。
一個女人居然會在大街上追著他們跑?
盡避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兩人還是解開安全帶下車查看。
看著眼前好不容易趕上來,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友和,兩個男人不免有些愕然。
她大口喘著氣,兩眼凶狠地死盯著汪旭不放。
駱以恆雖然不清楚眼前女子的身份,卻也注意到她的視線直直地定在好友身上,一張臉泛著凶光。
「我說你這家伙女人緣也未免太過旺盛,居然夸張到讓女人追著你滿街跑。」
汪旭沒有搭理好友的調侃,只是注視著友和。
對於她沿路追著自己的理由他沒有興趣知道,倒是注意到她手里抓著把瑞士刀。
如果說這女人追著自己不放是想干什麼蠢事,那也未免太過低估他。
一旁的駱以恆也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瑞士刀,忍不住出言調侃,「小姐,你拿著把刀追著我們滿街跑,該不是想強逼我們就範吧?」
忙著喘氣的友和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,對方是在暗示她想對他們霸王硬上弓。
「我範你媽的大頭鬼!」
兩個該死的王八蛋!害她跑了幾百公尺的路不說,現在居然還說出這樣下流的話來。
駱以恆一怔,不意眼前的女人個子雖然不高,火氣倒是挺大的,轉向好友問︰「你認識?」
「只是飯店里的員工。」汪旭對她的印象並不算太好。
駱以恆大為意外,眼前女人的言行舉止實在是不像員工面對老板時該有的態度。
他不禁玩笑道︰「小姐,就算是工作上有什麼不滿想投訴,也不需要這麼拚命吧?」
友和沒有理他,只是死盯著汪旭,恨不得將他撕個稀巴爛。
然而,汪旭雖然看在眼里,卻沒將她威脅性的狠瞪放在心上。
友和的視線不情願的移開,轉向車輪的地方看到鑰匙還卡在鋼圈的細縫中。
仿佛當他們不存在似的,她鼓著氣一跛一跛的走向車輪邊,一語不發的蹲下,撿起自己的鑰匙。
駱以恆看到那串鑰匙,頓時恍然大悟,「搞半天是這麼回事。」
汪旭眉毛一挑也覺得意外。
令駱以恆不解的是,「只不過這也巧了,你的鑰匙怎麼會剛好卡在阿旭的車輪上?」
正當氣頭上的友和哪里還記得心虛,「要你多事!」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後,挫敗的甩頭離開。
看她跛著腿離去的背影,駱以恆說道︰「是我的觀念過時了,還是說你的員工太過性格?」
汪旭沒有搭腔,臉上的神情像在思索什麼。
駱以恆看出來了,「確實是很奇怪不是嗎?正常人怎麼會把鑰匙掉在這種地方?尤其她似乎還很清楚鑰匙掉的位置……」說著腦海一閃,「除非她就蹲在你的車輪邊。」
經好友這麼一提,汪旭瞬間明白過來。
「問題是她好端端的蹲在你的車輪邊做什麼?」
「拿著把瑞士刀蹲在那兒,你以為還能做什麼?」汪旭沉著氣,對她的行為感到不悅。
瑞士刀……
「這女人該不會是想戳破你的車輪?」突如其來的領悟讓駱以恆大感意外。
汪旭臉上的神情說明他也是這麼認為。
駱以恆忍不住虧道︰「我說你這家伙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?居然讓底下員工恨到要對你做出這種事。」
沒有理會好友的幽默,汪旭只是對友和不成熟的舉動皺眉。
「不過說起來也真難為她了,偷雞不著蝕把米,瞧她剛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。」
的確,汪旭也不覺想起友和方才的狼狽,再見她離去時走路一跛一跛的模樣,不難想像這趟路她跑得有多麼吃力。
加上日前在飯店化妝室那回,他不覺贊同起好友的說法。
見他的眉頭舒緩開來,駱以恆不禁好奇的問道︰「別光顧著自個兒知道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「上車再說。」
房間里,友和趴在床上,疼得坐不起身來。
接到電話過來的丁貞怡,瞧見好友的慘狀忍不住念道︰「都還沒完全好,現在又一口氣跑了一大段路,難怪要搞成這副德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