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了,夫婦倆對她點了個頭。
預期外的和善讓她一怔,本能的望向身旁的傅弘嚴。
「別擔心。」他輕聲安撫她。
明白父母的難處,傅芷燻代為開口,「藍芹,佑佑的事我跟爸媽已經听哥說了,誤會妳實在很抱歉。」
藍芹雖然覺得詫異,也不確定他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,還是禮貌說︰「千萬別這麼說。」
暗母一臉不好意思的開口,「妳不會怪我們吧?」
藍芹搖頭,「我明白你們的心情。」
暗氏夫婦听了不禁為她的體諒寬慰。
「媽咪……」嘉佑有些擔心的看向母親。
看出兒子的憂慮,她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問︰「佑佑有沒有喊爺爺女乃女乃跟姑姑啊?」
「有!」嘉佑重重的點頭,「佑佑剛剛叫了。」天真的語氣沖淡了空氣中尷尬的氣氛。
接下來的時間里,藍芹跟兒子被留在客廳招待傅家母女,傅弘嚴則跟父親到書房。
臨走前,傅弘嚴投給藍芹一抹要她安心的眼神。
書房里,傅父盡避已經知道了孫子的身世,對其中的曲折仍是一無所知。
明白父親心中的疑惑,傅弘嚴遂將整件事情的始末概略述說了遍。
听完兒子的說明,傅父詫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,同時也對藍芹的遭遇深表同情。
「難為那孩子了。」
暗弘嚴順勢提道︰「爸,關于藍芹的事……」
「我跟你媽年紀大了,想法有時難免會有些偏差,就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!」傅父婉轉的承認錯誤。
暗弘嚴明白父親是接納藍芹了。
為免兒子听不真切,傅父又道︰「既然認定了,就該趕緊把那段錯誤的婚姻給解決了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就算父親不提,他也已經等不及要這麼做。
聞言傅父露出欣慰的笑容,「也差不多是該辦喜事的時候了。」說完,轉身走出書房。
董事長室里,沉繼新正跟何立維討論一件開發案,卻見他有些閃神。
「立維、立維。」
沉繼新叫了兩聲,他才回過神,「什麼?」
沉繼新忍不住必心問道︰「立維,你到底是怎麼了?這陣子老是魂不守舍。」
之前為了尋找兒子的事,他無心工作,大半公事全落到親密愛人頭上。
可前陣子立維也不知道是怎麼了,像被什麼事情嚇到似的蒼白著張臉回到家里,任他如何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接下來幾天更是頻頻閃神,嚴重影響到公司的營運,他才不得不重新接手分內的工作。
這幾天,立維的情況雖然漸有改善,可他看得出來,他有心事。
「沒、沒什麼。」何立維立刻否認。
從車禍現場逃逸至今,他一直過得戰戰兢兢。
雖說之前他曾幾度悄悄到醫院探詢嘉佑的情況,也知道他已經康復出院,但是一想到他出事的原因,心里就無法不感到惶恐。
是以,這陣子他一直擔心警察會找上門來。
幸而,到目前為止仍不見警察的蹤影。
而面對親密愛人的頻頻追問,他根本不敢對他實說,否則以他對兒子的疼愛,兩人勢必免不了一場激烈爭吵。
原本沉繼新是希望他能主動對他吐實,但是看情況是不可能了,遂決定今天非將事情問個水落石出不可。
「你有事情瞞著我。」沉繼新語氣篤定。
「怎麼會,你別胡亂瞎猜。」何立維下意識的規避親密愛人的目光。
「立維……」
敲門聲打斷了沉繼新的追問。
「進來!」
听到沉繼新的叫喚,秘書推開門走了進來。
「董事長,傅氏企業的總裁來訪。」
沉繼新一听雖感疑惑,仍是沒敢怠慢貴客,「快請人進來。」
一旁的何立維臉色微變。
前些時候偷偷到醫院探詢嘉佑的病況,他才發現藍芹母子跟傅弘嚴關系親密,這會听到他突然造訪,心下不免憂慮。
暗弘嚴一進門,沉繼新立刻起身相迎,「難得傅總大駕光臨,這邊請坐。」他領著傅弘嚴到一旁沙發坐下,同時吩咐秘書泡咖啡進來。
相較于沉繼新的熱絡,傅弘嚴臉上沒有一絲笑意,看在何立維眼里更感憂心忡忡。
「不知道傅總今天特地過來有什麼指教?」沉繼新問著。
暗弘嚴沒有立即回答,反而將視線轉向陪坐在一旁的何立維。
因為心虛,何立維立刻避了開。
重新將視線調回沉繼新身上後,傅弘嚴意有所指的問︰「你不知道?」想分辨他是真不知情還是在裝蒜。
沉繼新不解,「傅總的意思是?」
看他似乎是真不知情,傅弘嚴也懶得再多跟他唆,免得自己一時捺不住氣動起手來。
暗弘嚴從西裝內襯口袋里取出一份文件丟到桌上,「把字簽了。」
「這是……」沉繼新納悶的拿起文件打開來一瞧,離婚證書四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。
何立維亦感意外。沒料到堂堂的傅氏企業總裁,居然真看上一個結過婚,還帶著個孩子的女人。
「簽字吧!」傅弘嚴根本不想跟他唆。
秘書在這時敲門端咖啡進來,打斷了沉繼新的追問。
待秘書一走,沉繼新隨即問︰「傅總知道藍芹在什麼地方?」他因即將得知兒子的下落而興奮。
暗弘嚴也不怕他知道,不認為他有本事帶走她們母子,「他們就在我住的地方。」
「什麼?!」
雖然沉繼新並不愛藍芹,但不管怎麼說她畢竟是他名義上的老婆,听到自己的妻子在外頭公然跟別的男人同居,他如何能悶不吭聲。
暗弘嚴一臉無動于衷。
將他的無動于衷看在眼里,面子掛不住的沉繼新也不免有些動怒,「傅總應該清楚藍芹是我的妻子。」
此話一出隨即引來傅弘嚴的怒氣,「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妻子?」
沉繼新雖然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所震懾,表面上仍力圖鎮定,「當然。」
「一個意圖設計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,你倒說得出口。」
丑事被人掀了開來,沉繼新倏地變臉。
「識相的話就把字給簽了,別考驗我的耐性。」傅弘嚴不想再跟眼前的兩個人渣廢話下去了。
明白事情已經穿幫,尤其對手又是傅弘嚴,真要杠上自己根本討不了什麼便宜,沉繼新不得不同意。
不過,他提出了但書,「我可以簽字離婚,但是佑佑必須歸我。」他料想傅弘嚴也無意要個拖油瓶。
「作夢!」傅弘嚴一口回絕。
沉繼新盡避意外,仍據理力爭,「佑佑是我的兒子。」
暗弘嚴冷哼,「是嗎?」
沉繼新臉色一變,不確定他是否知道了什麼。
「傅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
暗弘嚴不假辭色道︰「我的兒子只能歸我。」
「什麼?」
「你听到了。」
「可是佑佑是……」話到嘴邊沈繼新靈光一閃,「你是說你是佑佑的親生父親。」這怎麼可能?
不單是沉繼新,就是何立維也沒有料到,原先他以為傅弘嚴只是單純的看上藍芹。
暗弘嚴冷眼旁觀沉繼新的震驚。
「不可能!這根本就不可能。」沉繼新直覺否認。
「是不是可能,我沒有必要對你解釋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因為太過驚訝,沈繼新一時找不到話反駁。
倒是一旁的何立維在得知嘉佑的身世後,像是掌握了什麼可供談判的籌碼,「不管怎麼說,佑佑畢竟是在和繼新的婚姻關系下出生的。」只要繼新一天不同意離婚,傅弘嚴便休想要回兒子。
精明如傅弘嚴哪里會听不出他語氣里的威脅,「看來你並沒有受到教訓。」雙目倏地迸出凶光。
何立維雖感驚駭仍不肯輕易退縮,料想眼下他們握有嘉佑這張王牌,傅弘嚴根本奈何不了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