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過鑰匙後,傅弘嚴吩咐司機明天一早來接他後便讓司機離開。
藍芹則像個沒有生命的破女圭女圭似的,由他拉著她進飯店房間。
進到房里,他將她往起居室的沙發上一甩便轉身離開。
她沒有任何反應,眼下的她根本什麼也不在意了。
直到腳步聲再次來到她面前,「喝下去!」一杯暗紅色的酒液被推到她面前,她才知道原來他剛才是倒酒去了。
換做平常,他將她甩下後是不會再多理會的,對女人他向來不認為有費心的必要。
只不過他一貫的作風是,事情一旦起了頭就必須有個妥善的解決,如今人既然被他救下,就沒有再放任她尋死的理由。
看著眼前的酒杯,她被動的伸手接了過來,心中酸楚的她並沒有將酒喝下。
暗弘嚴卻由不得她,再次命令道︰「喝下去!」
藍芹抬起臉望向眼前的男人,不解他為什麼要逼她。
對上傅弘嚴一臉不容置喙的神情,直覺告訴她,她沒有拒絕的權利,否則他極有可能親自動手灌她喝下。
因為這個認知,她強忍下心中的酸楚,一點一滴的將杯子里的酒液喝下。
見她依言照做,他才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。
也不知道是杯子里的酒太苦,還是心里頭酸楚,她一邊喝著酒,眼淚一邊無聲地滑落。
坐在她對面的他見狀卻無動于衷,只是擰著眉,情緒不佳的啜著手里的酒。
看著眼前嚴峻的男人,她心中有怨,「為什麼要救我……」她根本就不希罕他出手相救。
沒有一絲歉意,他不帶感情道︰「要怪就怪妳自己選錯了地方。」還耽誤了他的行程。
這樣的話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冷酷的,更別提以她此刻的心境是否能承受了。
藍芹冷不防的哭出聲來,「想不到我居然連死的權利也沒有……」臉上帶著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。
看在別人眼里或許要覺得可憐,但傅弘嚴仍是無動于衷。
「天啊!為什麼?要這麼對我……」
沒有人疼、沒有人愛,就連要結束個生命也這麼困難,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。
家人不在乎她,丈夫背棄她,老天也不肯收她……
在全世界都棄她而去之際,唯一肯收留她的居然是個連認識都稱不上的陌生人,這是何等的諷刺啊!
懷抱著希望活了二十三個年頭,她總以為只要自己不放棄,生命的春天終會來臨。
可如今,她生命的春天又在何處?
撞見丈夫與他的男特助有染,她連生命里最後一絲的希望也破滅了,她……
冷不防的,藍芹的視線對上他。
二十三年的生命里,如果真要說有誰在乎她,勉強算來就只有他了,他在最後一刻救下了她,即便結果並非她所願。
也許,他可以愛她呢?
突如其來的念頭一閃,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,這無疑是她二十三年來有過最瘋狂的念頭。
話雖如此,她卻沒有打消這念頭,反而緩緩的站起身,踩著異常堅定的步伐向他走去。
看著對面的女人向自己走來,傅弘嚴沒有任何反應,只是冷眼睨著她。
在他懾人的逼視下,她幾乎要退縮,但是她不容許自己這麼做。
像是要壯膽,她仰頭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,跟著將杯子往旁邊的桌子一擱,再度走向他。
直到在他面前站定,他仍是毫無表情。
她先是咽了口口水,突然一把坐到他腿上,眼楮一閉,不由分說的吻上他。
冰冷的雙唇讓藍芹忍不住為之心顫,但仍不肯放棄。
奈何,她的主動並未獲得響應。
她終于鼓起勇氣睜開雙眼,倏地與他的視線對上,在他眼中全然不見絲毫波動。
只听到他冷冷的道︰「我對藉酒裝瘋的女人沒興趣。」
當場,她的眼淚又給逼了出來。
她的眼淚沒能叫他心軟,只是不耐煩的要將她推開。
「不要!」她一把抱住他,「不要推開我。」
對上她一臉的乞求,傅弘嚴沒有任何響應。
她急道︰「如果我不發酒瘋你是不是願意愛我?」
他沒有說話,仍只是看著她。
害怕听到他的拒絕,她不由分說再次吻上了他,生澀的吻毫無半點技巧可言。
暗弘嚴察覺到她不同于平日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,且他不解是什麼原因讓連怎麼勾引男人都不會的她,做出這樣的舉動。
或許是她的舉動確實勾起了他心底的好奇,也或許是心情欠佳的他不介意找個女人發泄,他將酒杯往旁邊一擱,突然一把抱起她。
藍芹嚇了一跳忙摟緊他。
「既然是妳起的頭,就沒有後悔的余地。」他抱著她便要往臥室走去。
听到他不是要拒絕自己,她沒有心慌反而松了口氣,將自己的唇貼上他的表明她絕不後悔。
這一晚,她將自己交給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。
沉家大宅里,氣氛是熱鬧的,全是為了今晚的小壽星--年僅五歲的沉嘉佑。
藍芹身著一襲淡紫色晚禮服,笑臉迎人的扮演著女主人的角色。
經過五年婚姻的洗禮下來,如今的她已不復當年稚女敕,舉手投足間盡是名貴婦人該有的儀態。
與其說她適應良好,倒不如說她已經認命,對人生不再抱有期待。
現在她活著的唯一理由就只是為了兒子,兒子是她生命的全部。
當年與陌生男人的那一夜過後,尋死不成的她終究不得下回到現實,回到這段虛假的婚姻。
因為真相已經揭穿,丈夫索性開誠布公的跟她把話給講明,從此與情人出雙人對全不避諱。
她的存在無疑提供了他們最佳的掩護,看在外人眼里只當他們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。
心中的苦楚沒有人可以傾訴,她所受的煎熬可想而知。
直到兩個多月後,她發現自己懷孕了。
起初,她感到難以置信,跟著一股將為人母的喜悅席卷了她。
在她人生最無依、最無靠的時刻,她肚子里有一個真真正正屬于她的家人。
肚子里的小生命重新點燃了藍芹對人生的希望,幾乎是想也不想,她便決定要傾盡所有保住肚子里的寶貝。
抱著絕不妥協的決心,她跟丈夫攤牌了。
丙然,听到她懷孕的消息,沉繼新立刻震怒她的不守婦道。
但沒多久,他的態度有了轉變。考量到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繼承人的情況下,他同意讓她留下肚子里的小孩。
在向他允諾過今後會謹守沈太太的身分後,藍芹保住了肚子里的小孩。
或許是體認到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其它繼承人,沉嘉佑出生後沉繼新對他可說是疼愛有加,將他視如己出。
正因為這樣,在兒子五歲生日的今晚,他特地舉辦宴會,就只為了要幫兒子慶生。
至于藍芹,為了給兒子一個健全的家庭,這五年來她盡心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,即便只是表象她也願意為了兒子委曲求全。
只不過小孩子畢竟是敏感的,即使她努力在兒子面前跟沉繼新扮演一對恩愛夫妻,年紀小小的嘉佑仍隱約感覺到父母的感情並不像外人眼中那般融洽,而其中的原因……
看著一臉討好向自己走來的何立維,他臉上露出敵意。他不懂父親為什麼不把這個討厭的人給辭了。
「佑佑,你猜何叔叔給你帶了什麼生日禮物來?」何立維將帶來的賽車模型遞到他面前。
嘉佑全然不領情,哼的一聲將臉別開。
何立維臉上倏地掠過一抹難堪。
藍芹忙糾正兒子,「佑佑,不可以沒有禮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