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里,她的心情勉強好了些。
為了排解初次走秀的緊張,也為了不想在上台前還跟庾司徉那個大變態攪和,樂文選擇走出化妝室到外頭透透氣。
只不過老天對她似乎沒有多少眷顧,因為在離開化妝室不久後,她又在走廊轉角的地方遇到她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。
庾司晃今晚特地來捧弟弟的場,沒料到會在這里巧遇樂文,即便不清楚她上回匆匆離去的原因,如今打了照面倒也不吝與她招呼。
「這麼巧,又見面了。」
對于幾分鐘前才在化妝室見過庾司徉面的樂文來說,她根本不打算響應他。
庾司晃尚未意識到她的不友善,順口就問起,「來看發表會?」
對樂文而言,這話不再只是明知故問,而是蓄意嘲弄,為的是在提醒她的被迫就範,讓她無法不動怒。
「變態!」
突如其來的謾罵讓庾司晃一怔。
而不叫他有機會問清楚其中的誤會,樂文已經甩頭離開現場。
接連兩次無故遭到她無禮的對待,庾司晃盡避不明就里也不禁為之蹙眉。
稍後,直到庾司晃在伸展台上看到樂文,才訝異的發現她出現在這里的原因。
問題是,她不是空姐嗎?
然而,庾司晃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,對于一個態度那般不友善的女人,他也無意太過關切。
整場發表會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落幕,演出之成功不難想象。
謝幕時庾司徉得意不已,這股得意一直持續到稍後的慶功宴上。
宴會里此起彼落的恭賀聲不斷,庾司徉迫不及待的找上了獨自站在角落里的樂文,除了要彰顯自己有多了不起之外,也是想看她因為見識過自己的厲害後,轉變成哈巴狗奉承跟巴結自己的模樣。
總歸一句話,他就是等不及要將她踩在腳下。
「怎麼樣,妳現在知道我的能耐了吧?」除非是瞎了眼的人,否則都不難看出今晚的發表會有多麼成功。
扁听到那驕傲的語氣,樂文便有翻白眼的沖動,懷疑自己為什麼要忍受這些。
當她的無語是默認,庾司徉更形得意,「以妳這種普通的貨色能站上伸展台,受到今晚那麼多人的注目,要不是因為有我的抬舉,我看妳再等上幾百年吧!」
听不下去他的大放厥詞,樂文皮笑肉不笑的道︰「如果得跟你這種人一塊工作,我情願再等上幾千年。」
預期外的回答讓庾司徉惱火,「妳說什麼?!」
「听不清楚?去配個助听器吧!」
「妳……」打定主意要將她踩在腳底下的庾司徉,聞言為之氣結。
「沒別的事的話麻煩請讓開,我好去把這身累贅給換下來。」她打算走人。
听到自己的精心設計居然被說成是累贅,庾司徉忍無可忍。
就在她準備越過他離去時,他手里的酒杯突然一翻,里頭的紅酒整個灑向她身上穿的秀服。
樂文一驚,「你做什麼?!」
「哎呀!瞧我不小心的,居然把自己的作品給搞成這樣?」庾司徉嘴巴上說著對自己作品的心疼,臉上卻帶著不相稱的得意。
「你簡直莫名其妙!」明白他是存心的,加上兩人已經引起其它人的注意,為了不再繼續跟他攪和下去,她罵完便氣沖沖的走出宴會。
包衣室里,樂文已經將染了紅酒的秀服換下,氣憤難平的她,甚至從皮包里取出口紅,毫不留情在上頭大剌剌的寫下變態兩字才舉步離開。
只不過她怎地也沒料到,自己一拉開更衣室的門,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對熱情擁吻的男女。
而那男的不是別人,正是才剛潑了自己一身的超級大變態。
「下流!」想也不想,樂文上前就是一記響亮的巴掌。
唉從洗手間出來,就被一個急切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模特兒給強吻,庾司晃才剛要隔開對方,一記突如其來的巴掌便已賞在自己臉上。
由于事出突然,那名強吻他的模特兒也嚇了一大跳,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,整個人傻在那兒。
當看清楚賞他巴掌的人居然是沐樂文時,她已掉頭準備離開。
莫名其妙挨了個巴掌,即便是修養再好的人也忍不住動怒,「站住!」庾司晃追上前去。
他的手才搭上她的手臂,突然听到她放聲尖叫,「啊!」
冷不防的叫聲嚇了庾司晃一跳,箝住她的手掌也自然松了開來。
樂文便趁隙快步離開現場。
事情發展至此,庾司晃總算是弄明白,何以她才二十八歲,各方面條件也不差,沐母卻心急的替她征婚。
說穿了,她根本就是有病。
看著樂文離去的背影,他似有所悟。
因為與樂文間發生的插曲,本意是去恭賀弟弟的庾司晃敗興而歸,而就在他前腳進門後不久,庾司徉也回來了。
「這麼早回來?」身為今晚眾星拱月的主角,庾司晃原以為弟弟起碼要慶功到凌晨過後才回來。
庾司徉自然清楚兄長的意外,事實上,如果沒有那該死的女人,他也許會狂歡一整夜。
想起她,庾司徉不禁又有氣。
打他長這麼大以來,什麼人見著他不是吹捧有加,結果那女人非但不知道感恩,還批評他的作品是累贅?簡直是罪大惡極!
「我以為你會跟我打聲招呼再回來。」庾司徉隨口說起。
兄長提早離開,梅毅杰又因出國洽公不克出席,加上沐樂文那該死的女人,他如何能不掃興。
「別提了。」如果沒有沐樂文那莫名其妙的一巴掌,庾司晃也許會待到晚些。
從兄長說話的語氣,庾司徉嗅出似乎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,興致因而被挑起。
「怎麼?發生了什麼事?」
了解他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,庾司晃簡單帶道︰「在你的慶功宴里,遇上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。」
無意讓他知道自己被莫名其妙賞了巴掌,他並未告知樂文的事,也未詢問她怎麼成為今晚走秀的模特兒。
庾司徉一听,「這麼巧?我也遇到一個臭三八,居然說我的作品是累贅。」
「累贅?」庾司晃很意外,女人對于弟弟的作品向來只有推崇,這還是他頭一次听到負面的評價。
「那女人根本就是沒長眼,連巴黎的聯合服裝秀都來台邀請我的作品參加了,她居然敢那樣說。」庾司徉忿忿不平。
因為清楚被寵壞的弟弟度量只比三歲娃兒多一些,庾司晃無法評斷對方在說這話時是否存有惡意,抑或根本就只是弟弟單方面的誤解。
「不管怎麼說,今晚的發表會相當成功。」他安撫道。
話是這麼說沒錯,但是崇尚完美主義的庾司徉就是無法輕易釋懷,「如果沒有那該死的女人的話。」
彼著惱火的庾司徉壓根忘了,樂文是他自己運用關系強迫給請來的。
看著弟弟著惱的神情,庾司晃直覺他們兄弟倆今晚似乎都跟女人犯沖。
戲劇廳里,當樂文依著票根上的號碼找到自己的座位時,她簡直要懷疑起自己的眼楮。
瞪視著坐在自己座位旁的庾司徉,樂文實在想不透,全台灣的人口有兩千多萬,為什麼自己到哪都擺月兌不了這個大變態?
尤其令她懷疑的是,像他這種膚淺的變態也會來听歌劇?
庾司晃見到樂文亦不無意外。
察覺到她因發現自己的存在而遲疑著是否要坐下,他決定不再理會她的不可理喻。
僅僅一眼,便收回自己的視線,不去管樂文的去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