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姓什麼?叫什麼名字?在哪高就啊?」
盡避不明白自己不過是送袋資料,為何還需要先經過身家調查?但為了能盡快擺月兌這一切,庾司晃還是從口袋里取出名片。
「這是我的名片,敝姓庾。」
「原來是庾先生啊!」沐母接過名片,卻因無法看清楚上頭的字體而接著說道︰「不好意思你先坐會,我進去拿眼鏡。」語畢,便徑自起身離開。
庾司晃縱然想阻止也來不及。
坐在沙發上,他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太對勁,直覺告訴他問題就出在弟弟托他送來的資料上。
為了解開心中的疑團,庾司晃雖覺得失禮,仍動手去拆袋子的封套。
出乎意料的,資料袋里只放了張薄紙,上頭寫著--
既然來了,就看看吧!
頓時,他有種被耍了的感覺。
毫無疑問的,這資料袋並不是要給什麼沐太太,而是給他的。
明白自己被弟弟給設計了,只是一時之間庾司晃還沒能模清楚究竟被設計了什麼事。
沐母這時戴著老花眼鏡從房里走出來,臉上的神情很是興奮,「想不到庾先生年紀輕輕,居然在古氏那樣大的企業任職喔!」
雖說沐母壓根不懂什麼商場上的事,但是古氏畢竟是國內三大企業之一,要想沒听過實在不可能。
「哪里。」
盡避不清楚財經顧問的工作內容究竟是什麼,但是單憑庾司晃能在那樣大的企業任職,長得又一表人才,沐母對他更是滿意。
「不知道庾先生今年多大年紀啦?」
「抱歉,我--」
「大概三十出頭吧?」
「正好三十。」
「那正好,我女兒今年二十八,你們兩個年紀剛好相配喔!」沐母笑的闔不攏嘴。
如果說庾司晃原本還不能會意,這會猛地听她這麼說,也恍然有了些了悟。
耙情眼前的婦人在找女婿不成?
一瞬間,庾司晃想起弟弟提過的那則征婚啟事,便明白自己被耍了。
「抱歉,沐太太,我想妳誤會了。」
腦海早已編織起美好願景的沐母,壓根沒听進去,「不知道庾先生家里住在什麼地方?還有些什麼人?」
「我不是--」
「庾先生應該還沒結婚吧?」
「還沒,我--」
「太好了!我看不如這樣吧,樂文中午下飛機,我先帶你過去她住的地方等她。」沐母迫不及待的提議。
「什麼?!」
無暇響應他的錯愕,沐母已經興匆匆的拿起鑰匙串準備出門。
「走走走,我先帶你過去。」
庾司晃才要再開口,人已經被沐母拉著往屋外走了。
直到將車開到沐樂文住的公寓前停妥,庾司晃仍然不明白自己怎會搞到眼下這般境地。
一路上從沐母口中,他幾乎已經將沐樂文二十八年的生平全給模透,就只差沒親眼見過本人了。
只不過對于沐母所說,沐樂文的職業是空姐一事,他卻是強烈質疑,畢竟空姐的素質應該不至于下降到那麼嚴重吧!
兩人進了公寓,沐母的嘴巴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,「那孩子都二十八歲了,卻連個男朋友也沒有,叫我這當媽的怎麼能不心急?」
耙情征婚啟事是她這當媽的在一頭熱?庾司晃眉毛微挑。
「我念她也是因為擔心她,結果她居然借口說什麼家里離機場太遠,偏要搬出來住,剛才你也看到啦,那麼大一棟透天厝就放我一個人住。」
沐母斷斷續續埋怨起女兒的不是,庾司晃的心思卻沒在上頭。
原先,他以為自己即將看到的是一副邋遢的景象,畢竟這年頭表里不一的女人滿街都是。
許多號稱是新時代女性的女人,出門在外雖然打扮的光鮮亮麗,住的地方卻亂的跟狗窩一樣。
眼前的公寓完全出乎庾司晃意料,盡避只有二十來坪大卻整理的有條不紊,擺設雅致且溫馨,不難看出屋主的生活品味。
察覺到他正不著痕跡地打量起屋里的一切,沐母忙澄清,「這里只是那孩子買的小鮑寓,等你們結了婚,剛才那棟透天厝就給樂文當嫁妝,我一個人搬過來這里住就行了。」
乍听到沐母一席連未來都已經規劃好的話,庾司晃一驚,思緒猛然從打量中拉了回來。
「沐太太,妳誤會了,我不--」
「我知道,看的出來庾先生家境不錯,會答應跟樂文交往當然不是因為貪圖嫁妝。」沐母自以為了解的道。
他自然不可能貪圖嫁妝,事實上,他壓根就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答應跟她女兒交往了?
沐母仍一個勁說著,「嫁妝方面只是我自己的一點心意,畢竟我就只有樂文這麼一個女兒,將來身後留下的也全都是要給她。」
屢屢被打斷的庾司晃,眼見無法順利解釋,索性不再浪費唇舌,決定直接離開這里。
「抱歉沐太太,因為我還得趕著去上班……」
沐母一听到他透露去意,對于這個好不容易才挑上的乘龍快婿,哪有輕易放手的道理,趕忙截斷道︰「樂文那孩子也真是的,說是十一點左右就下飛機,卻到現在還沒見到人。」
「也許下回有機會再--」
「可能是班機延誤了。」沐母提議著,「這樣好了,反正也快中午了,庾先生就留下來吃個便飯。」
一听她這麼說,他當然不可能答應,眼下他趕著離開都來不及了,哪還可能留下來吃飯。
他直覺就想拒絕,「不用麻煩了沐太太,改--」
「不麻煩、不麻煩,你先坐一會,我進廚房看看冰箱里還有些什麼菜,臨時要是沒什麼好菜招呼,庾先生可別介意。」
不讓他有反駁的機會,她話才說完人已經轉身住廚房走。
面對沐母的獨斷獨行,饒是身為古氏企業首席財經顧問的庾司晃,也難以招架。
眼見人已進了廚房,無以反駁的他在莫可奈何之余,只得無奈的環顧起眼前這二十來坪的小鮑寓。
在電視機旁是一整面書櫃,上頭絕大多數是旅游相關書籍,他忍不住懷疑,那叫沐樂文的女人,職業敢情真是空姐不成?
除此之外,書櫃上還有些休閑小品,其中有幾本甚至是精裝的童話故事,庾司晃見狀不覺會心一笑。
廚房里抽油煙機的聲音轟隆隆的響起,他知道自己這頓飯是吃定了。
才想著,視線不經意瞥見一角的幾幅照片,里頭全是同一名相貌姣好的女子。
會是她嗎?征婚的主角?
其中有一幅應該是沐家的全家福照,除了該名女子外,照片上還有一對中年夫婦,婦人正是這會人在廚房的沐母。
很顯然,照片上的女子便是沐母的女兒,沐樂文。
庾司晃不得不承認,她的相貌與他原先在腦海里勾勒的相去甚遠。
別說是長相跟恐龍沾不上邊,從照片上看來,她的條件確實是有成為一名空姐的資格。
看來他們兄弟倆全猜錯了,以沐樂文的條件根本毋需仰賴任何嫁妝,便能將自己嫁出去。
加上剛才沐母說的那些話,他強烈懷疑身為當事人的沐樂文,很可能是被蒙在鼓里,整起征婚啟事皆是沐母單方面所搞出的名堂。
照片中的女子給庾司晃的感覺就如同這屋子一樣,明亮、清爽帶有品味,讓人不自覺的專注起來。
突然,電話鈴聲響起--
庾司晃直覺向廚房望去,想是抽油煙機的聲音掩蓋了沐母的听覺,並不見她有任何出來接听的動作。
按理說庾司晃並不需要理會,畢竟屋子的主人這會不在,他就是接了也無濟于事。
然下意識的,他卻接起了電話,「喂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