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陽奉陰違之余也擔心被他給逮著,這才將摩托車停放在此。
當然,她事先也已囑咐過康芸禾,免得她不小心說溜了嘴。
由于正值下班時間,路上的車流量開始增多,她一如往常的在大街小巷中穿梭。
遇到紅燈她正要煞車時,卻發現煞車沒有作用。
見前方汽車停了下來,為免撞上她情急將車頭打橫,摩托車摔倒在地並向前滑去。
轉瞬間,路口亂成一團。
早上康仲朔進公司,秘書如常的同他道早,只是臉上的神情似有保留。
進到辦公室後,他隨即明白過來,連日來辦公桌上每天一束的玫瑰花今天缺席了。
他先是一怔,以為自己看走了眼。
打從星妙展開追求以來,除了在餐廳前面遇到那回,他每天一進辦公室便會看到一束玫瑰花,到後來他都被動的適應了。
他並未意識到自己正不自覺的定向辦公桌,像是要確定玫瑰花是真的不存在。
沒有玫瑰花,也沒有短箋,落地窗上更是干干淨淨不見任何字體。
難道星妙以為他上午不會進公司?
本能的,他就想按下內線詢問秘書,星妙是否清楚自己今早的行程。
手才踫到按鍵,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,因而停下動作。
今天的行程根本就不曾變動,星妙沒道理不清楚。
直覺告訴他,她想通了,決定放棄了。
他一時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,雖說這樣的結果一直是他所希望的。
等星妙認清楚事實,等她想通自行放棄。
不再有玫瑰花跟其它的追求花招,事情又回歸到剛開始,對星妙而言他只是單純的康大哥。
的確,這樣的結果對誰都好。
康仲朔在位子上坐了下來,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,徑自開始了一天的工作。
接連三天,康仲朔都沒有再收到玫瑰花,心里因而更加確定星妙已經放棄。
這樣的結果本來就是他所希望的,是以他並沒有說什麼,只是在進出公司時不自覺的留心起清潔人員的身影。
都不是星妙。
他是可以找個清潔人員來問,不過他沒有。
晚上,他終于忍不住的開口向妹妹問起,「妳今天去找星妙了?」從王媽那里得知妹妹今天出門過。
冷不防听到兄長問起,康芸禾頓了下才點頭,「嗯。」不確定兄長怎會突然問起,按理說他應該不知道星妙出車禍才對。
沒有立即答腔,康仲朔思索了下,斟酌著要從何問起。
由于星妙曾提過程母已經找足人手,他因而猜測道︰「她媽同意讓她留在家里的車行幫忙了?」
「啊?」
「所以她才沒來公司。」
她這才明白,原來兄長是因為發現星妙沒去公司才會來問她。
原先她以為他不會注意到,畢竟他跟星妙的工作性質要在公司里踫到面並不容易。
「哥怎麼會知道?」她月兌口問道。
他一時語塞,不便告訴妹妹自己因為沒瞧見桌上的玫瑰花,因而留心起她的蹤影。
「只是覺得這幾天似乎沒見到她。」他隨口帶過。
「喔。」她應了聲表示了解。
兄妹倆不約而同沉寂下來,康仲朔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,康芸禾則是有意回避。
看著妹妹,他原本寄望她能主動說下去,而不是就此打住。
等不到妹妹開口,他轉了個話題問︰「她沒再騎摩托車吧?」心里其實清楚這不太可能。
「啊?」康芸禾不自覺提高了音量。
他留心看了妹妹一眼,「妳該知道哥不希望妳們兩個發生什麼危險。」
危險兩個字加深了她的不自在,停了兩秒她才吶吶回道︰「我知道。」
明白妹妹的個性會有分寸,比較起來他擔心的其實是星妙,「星妙沒再 車吧?」
清楚要星妙不騎車根本就下可能,他只能退而求其次,希望她能因為自己的告誡再三而有所收斂。
以星妙眼下的情況,康芸禾懷疑她還有那個能力。
察覺到兄長還在等自己的回答,她不甚自在的虛應,「嗯……」語氣里有些許的遲疑。
他察覺到了,「怎麼啦?」
「沒、沒什麼。」因為答應星妙要保密,她遲遲不敢說出她出了車禍的事。
星妙的顧忌康芸禾不難理解,要是兄長知道她違背了承諾還出了車禍,免不了又要挨頓訓。
明白妹妹不是個善于說謊的人,听她這會說話的語氣,顯然不光只是星妙瞞著他偷偷騎車那麼簡單。
他可以肯定,妹妹有事情瞞著他。
「跟星妙有關?」
听到兄長提起她,康芸禾一時心虛,「她很好!」她急切的態度顯得有些不打自招。
「星妙出了什麼事?」康仲朔這話問得肯定,心里暗忖星妙難道是因為這樣才停止送花?
說不上來心里是怎麼希望的,他只是迫不及待的等著妹妹的回答。
「沒、沒事啊!」
他注視著她,沒有說話。
康芸禾下意識的回避兄長的視線,「哥不也已經知道,程媽媽同意讓星妙留在家里的車行幫忙。」
「芸禾。」
當了二十四年的兄妹,她自然听得出來,當兄長以這種語氣叫她時,便表示他已經察覺了什麼。
明白無法繼續瞞下去,她終于吐實了,「她在家里休養。」心里已經預期到星妙對她泄露真相的埋怨。
在家休養?!
「怎麼回事?她受傷了?」
康芸禾並未留意到兄長緊張的情緒,滿腦子想的都是即將受到的埋怨。
「她出了車禍。」
至此,三天來困擾著康仲朔的謎團終于揭曉。
第九章
程家這頭,程母又在嘮叨了。
已經四天了,這四天來星妙的耳根子沒有一刻清靜。
原本她還得意自己的反應敏捷,及時將摩托車打橫滑倒,避免直接沖撞上前方車輛的危險。
除了右腳踝扭傷比較嚴重外,身上多半只是些擦傷,加上後方來車及時踩下煞車,是以她整個人其實算不上有什麼大礙。
但是這會,她忍不住開始希望自己能傷得重些,住進醫院養傷也好過待在家里听母親碎碎念。
她懷疑母親要再不肯打住,自己就要被念瘋了,尤其此刻她除了生理上的創傷外,心理更是重受創。
想到自己的寶貝Stryker一命嗚呼,她就覺得心痛。
「告訴過妳幾百次,妳偏偏就是听不進去,之前鬧上警察局給開了張罰單我就已經警告過妳,結果這回還撞成這樣,要再有下回難道要我跟妳爸去停尸問認尸?」
「拜托!媽,妳別咒我行不行!」她覺得母親越說越夸張。
程母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吉利的話,轉而說道︰「不想我咒妳就安分點,妳看看妳,看看自己摔成什麼德行?」
她瞥了扭傷的腳踝一眼,「又沒有很嚴重。」
此話一出立即引來程母的強烈反應,「都摔成這樣還不嚴重?妳到現在還沒受到教訓?」
見到母親又要發飆,她連忙識相的改口,「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是說『幸好』沒傷得很嚴重。」
程母勉強接受了女兒的說詞,「這回是因為運氣,要再不知道悔改,妳真當自己下回還能這麼好運?」
她敷衍道︰「我已經在悔改了。」
「最好是這樣,妳當自己有幾條命可以玩?」
她忍不住嘀咕,「車都報銷了還怎麼玩?」想到自己的寶貝摩托車,她就覺得心好痛。
听到女兒都傷成這樣還在惦記那輛摩托車,程母的脾氣又上來了,「到現在妳還在想那輛車?也不想想自己差點連命都沒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