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所以啦,既然他們都已經認定我被新郎拋棄,又怎麼忍心再開口追問,自然就這麼一路無語的把我載回來啦!"
"那你可以解釋啊!"而不是這麼由著人家誤會。
"折騰了一整天,我都快累掛了,哪里還有心情解釋?他們要誤會就由著他們去了。"
至此,事情的經過眾人總算全盤了解了。
明白她是真的無恙後,俞德寬又故態復萌的說︰"姊,那既然你沒事,剛才在警車上又休息了那麼久,反正身上的新娘禮服也還沒換下,就剩最後一、兩個鏡頭了,不如我們回去把它補拍完吧?"
恩喜听了一怔,懷疑自己剛才肯定是腦袋不清楚,才會覺得弟妹窩心!
第五章
對于自己跟柴聿京之間的那段插曲,恩喜並未放在心上,認定他當時撂下的狠話,不過是基于一時生氣說說罷了。
是以,她仍繼續過自己的日子。
像現在,她正在披薩店里幫俞德恕代班,好讓他跟同學一塊去環島逍遙。
為了幫弟妹的忙,做牛做馬到這種地步,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苦命的姊姊了。
店長在這時走到恩喜身旁交代道︰"恩喜,有客戶訂了二十盒大披薩,你現在馬上送去。"
二十盒?!這麼多啊!
盡避如此,恩喜還是伸手接過店長遞來的住址,反正是用車子載倒也沒差。
她循著住址來到一棟商業大樓前,看著高聳的大樓,心里多少可以理解對方為什麼訂這麼多的披薩。
走進一樓大廳,恩喜來到櫃台前向小姐表明自己的來意。
原本,她以為像這樣有制度的大公司,應該不會隨便允許外人進出,自己只需將披薩交給櫃台代轉即可。
不料,櫃台小姐卻向她表示,要她自個拿上二十四樓。
恩喜雖感到意外,但心想反正有電梯,便也沒有多說。
然令人錯愕的是,櫃台小姐卻接著告訴她,公司的電梯目前全在維修中,得麻煩她爬樓梯上去。
一瞬間,恩喜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。
也就是說,她得提著二十盒的大披薩,一層一層的爬上二十四樓。
天啊!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。
恩喜拒絕相信,她愕然的看著櫃台小姐,期望能從對方口中听到更正的訊息。
而櫃台小姐只是一臉愛莫能助的看著她,眼底滿足對她的同情。
恩喜死心了,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從她們口中听到任何的奇跡,也知道這畢竟是她的工作,沒有拒絕的權力,她只好認命了。"
左右手各提著十大盒的披薩,恩喜拖著沉重的心情舉步走向樓梯間,開始漫長的爬樓梯之路。
每爬一層樓,她便忍不住懷疑,自己真的還活著嗎?
天曉得她爬到手腳都快斷了,目的地卻仍遙遙無期,她真有種想嚎啕大哭的沖動。
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錯了,老天爺要跟她開這種玩笑。
恩喜拿出超人般的意志力,爬上了最後一格階梯,上到二十四樓了。
看著滿頭大汗、手腳還微微顫抖的恩喜,秘書眼里滿是對她的同情跟憐憫。
可能的話,她會幫忙恩喜,但是礙于老板的交代,她也愛莫能助。
指著里頭的那扇門,秘書要她將手里的披薩提進去。
此時的恩喜腦海里早已是一片空白,她像個沒有思考能力的機器人,依著秘書的指示往那扇門走去。
她不住的在心里告訴自己︰快了!就快了!只要再走幾步,她就可以解月兌了。
帶著苦盡笆來的期待,恩喜滿心歡喜的推開那扇門。
而就在那一剎那間,一張她作夢也料想不到、盈滿惡意的笑臉竟大剌剌出現在她前。
恩喜頓時只覺得一陣錯愕,不明白柴聿京這個大爛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。
突地,一抹驚人的事實竄入她的腦門。該死!她被這天殺的王八蛋給整了。
意識到這殺千刀的混蛋對自己做了什麼後,恩喜氣到簡直就要腦溢血。
可能的話,她絕對會撲上去將眼前的賤男人抓個稀巴爛不可。
奈何,在提著二十盒大披薩爬了二十四層樓後,此時的她早已是手腳麻木,連知覺都快感受不到了,哪里還有力氣找人斯殺。
是以,恩喜只能瞪著雙噴火的眼楮,熊熊灼燒著柴聿京。
看著大口喘著氣,渾身汗流浹背卻仍恨不得將自己撕成碎片的她,柴聿京得意極了。
哼!苞他斗,他就要讓她知道惹到他的下場。
"怎麼?見到人也不會打聲招呼,好歹我現在可是你的顧客,你這做店員的連這點起碼的禮貌也沒有?"
打招呼!
沒錯,她是很想跟這賤男人打招呼,要是她有力氣的話,她絕對會毫不遲疑的將手上的披薩招呼到他臉上。
"你……"恩喜氣到說不出話來。
"提著二十盒大披薩爬這麼多樓梯的滋味還不錯吧?"柴聿京涼涼的嘲弄。
雖說已經清楚這一切全是他的詭計,但是听他親口說出來,仍是讓她覺得氣憤雖耐。
"你這……他媽的……卑鄙無恥的……大混蛋!"因為仍在大口喘氣,恩喜吃力的將嘴里的咒罵斷斷續續的擠出。
由于心情實在是太愉快了,柴聿京也不計較她的出言無狀。
"不會吧?女人低能已經夠糟糕了,還外帶結巴……"他說著刻意發出嘖嘖聲響,"要換做是我啊!索性一頭撞死還來得乾脆。"
就算她要死,也非拖這殺千刀的超級大爛人墊背不可。
恩喜才想著,也不知突然打哪冒出一股神力,奮力將手上的披薩一提,便要往他砸去。
柴聿京躲也不躲,"砸我之前,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。"
恩喜不想記得,卻又偏偏無法忘記,自己是披薩店雇員的事實。
幾乎是耗盡生平所有的自制力,她才終于壓抑下將披薩砸向他的沖動。
柴聿京見狀非但沒有適可而止,反而還恣意的往烈焰上澆油,"才短短兩、三天的時間,居然連最起碼的骨氣也沒了,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軟骨頭。"
動他不得的恩喜哪里會看不出來,眼前的賤男人擺明著存心羞辱她。
知道再待下去只會活活氣死自己,于是恩喜將披薩摔到桌上,忍著氣便要甩頭離去。
柴聿京哪肯這麼輕易放人,他還沒消遣夠呢!
"這樣就走啦?不多休息一下,怎麼有力氣再走二十四樓下去呢?"
的確,他說得一點也沒錯,此時的她確實是需要休息。
只不過,如果休息的代價是要繼續跟眼前的賤男人耗在一塊,她寧可立刻下樓累死自己。
不再理會他的嘲弄,恩喜筆直的往門口走去。
柴聿京的聲音在她身後涼涼的響起,"那好吧!既然你走得這麼急,連披薩的錢也不要,那我就不留你了。"
憋了一肚子氣準備離開的恩喜猛地停下步伐,記起自己披薩的錢還沒收呢!
柴聿京一臉得意的佞笑,手里揚著數張鈔票。
恩喜帶著殺人的目光走向他,粗魯的一把搶過他手里的鈔票,二話不說甩頭就要離開。
就在她的手掌搭上門把之際──
"等等!"
雖說不清楚那爛人又想干什麼,她還是不情願的回頭怒瞪他。
只見柴聿京慢條斯理的從桌上的皮夾里抽出一張千元大鈔,"看在你爬樓梯爬得這麼辛苦的份上,這張就當是賞你的小費好啦!"他擺明著羞辱她。
恩喜氣得咆哮,"去死吧你!"跟著"砰"的一聲,門狠狠的被甩上。
在門被帶上的剎那,里頭傳出柴聿京猖狂的笑聲。
半晌,他止住得意,睨著關上的門板。
等著吧你,事情還沒完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