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好啦!大姊,你就幫幫我這一次啦……"他一邊求恩喜,一邊還不忘向母親、兄姊,甚至是小佷女使眼色,要他們一同幫自己說項。
面對一大家子的好說賴求,恩喜只能在心里嘆息。
唉!這樣子叫她怎麼去找份正職的工作?
第四章
頂著三十幾度高溫,身上穿著厚重的新娘禮服,腳下踩著一雙高跟鞋,恩喜終于知道大弟為什麼死也不肯讓自個的老婆上場了。
毫無疑問的,像這種熱死人不償命的苦差事,只要是任何稍有腦袋的人都不會蠢得去接。
也是因為這樣,恩喜終于認清楚自己在弟妹心目中的地位。
枉費她長久以來為他們做牛做馬,居然換得這樣的對待!叫她如何能不嘔。
虧他們還是親姊弟!
尤其當導演向她說明今天拍攝的廣告內容時,她總算明白大弟為何躲得不見人影,連來探班也不敢。
耙情他心里頭清楚,這會兒要叫她給逮著,定會不顧姊弟情誼把他給砍了。
天曉得大熱天的,廣告內容居然是一個逃婚的新娘?!鏡頭會對著新娘逐漸遠去的背影,捕捉她不顧一切想逃離枷鎖的心情。
換言之,她得穿著一身厚重的行頭,踩著高跟鞋沿著馬路邊狂奔。
天啊!誰來殺了她算了。
然而,事到如今恩喜已沒有選擇的余地,只能認命的提著新娘禮服的下擺,氣喘吁吁的往前飛奔。
據導演的說法,為了捕捉新娘一心擺月兌枷鎖追求新生的決心,攝影機將一直拍攝到她消失在街角那端才喊停。
也就是說,為了達到導演的要求,她少說得跑上百來公尺的距離,尤其若是一再NG重來……
狂奔中的恩喜拒絕再往下想,汗流浹背的她早已記不得自己跑了多久,只知道導演再不喊卡,她很可能會當場幣在馬路邊。
一旁行經拍攝現場的車輛,不時有駕駛探出頭來看熱鬧。
而此時,一輛黑色BMW也正往他們的方向駛來。
轎車後座里,柴聿京拿著手機注視窗外,正對電話那頭的人交代,"不論花多少代價,都要把人給我找出來。"
恩喜狂奔的身影也剛好從他眼前掠過。
即便只是驚鴻一瞥,柴聿京仍眼尖的認出她,"停車!"
突然接獲指示的司機急踩煞車。
不等司機詢問情況,他又下了另一道指示,"立刻掉頭回去。"
前座的司機雖然不明就里,卻還是照做了。
大太陽底下,穿著新娘禮服的恩喜還在跑著,也不知道是導演還沒喊卡,還是她跑得太累太遠沒有听到,總之她真的快掛了。
眼下她只希望能有哪個好心人能出面來解救她。
恩喜才這麼想著,一陣煞車聲倏地在耳際響起,她本能的轉頭望向聲音來源。
只見一輛黑色BMW在她身旁停了下來,跟著後車門一開──
不等恩喜搞清楚狀況,她整個人突然被人用力一拉給扯進了轎車里。
前座的司機一臉錯愕,看著柴聿京的舉動,"四少爺……"
一頭栽進轎車後座的恩喜,只听到一聲專制的命令,喊了"開車"後,便感覺到車子的啟動及快速行駛。
這種種情形全被在遠處仍搞不清楚狀況的劇組人員眼前發生,而一旁的路人則以為是劇情安排,也沒人伸出援手。
餅了一會,回過神的恩喜才猛然叫出聲,"你們這是在干什麼?停車!我叫你們停車听到沒有?"
一聲宛如地獄般陰沉的男聲響起,"果然是你。"
恩喜听得心頭一凜,猛地定下心神一瞧,這才發現──
"是你?!"她的語氣分不出是驚惶還是錯愕。
柴聿京冷笑,"難得這回你倒記得我。"想不到他正愁不知到哪找人,她便自個送上門來了。
恩喜並未听出他的言下之意,乍見他的震驚讓她一時忘了該做何反應。
慢了半拍,她才想到要開口,"你想干什麼?"神情滿是戒備。
"干什麼?你心里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?"敢把他當成傻子耍,就要知道這麼做會有的後果。
恩喜臉上倏地掠過一抹心虛。
柴聿京將她的反應瞧在眼里,"怎麼?舌頭被貓給咬了,說不出話來了?"
她直覺的否認,"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。"
此話一出,可惹惱了他,"你敢跟我說,你不知道?"
柴聿京猙獰的神情叫恩喜心生怯意。
前座的司機透過後照鏡,緊張的留意後頭的情形,"四少爺,我們還要去公司嗎?"
此時的柴聿京哪還有心情去管公司的事,"只管往前開。"說著便按下手邊的一個按鈕,將前後座間的黑色隔音板升起。
一時之間,狹窄的空間里就只剩下恩喜獨自面對他。
柴聿京冷冷的睨著她,"你好樣的,居然敢耍我。"
恩喜緊張的直吞口水,心跳得飛快。
"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,也從來沒有人可以這麼對我。"他咬著牙擠出每一個字。
"我、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?"她緊張到有些結巴,"你……趕快放我下車,听到沒有?"
恩喜忍不住要懷疑,今天該不會是她的凶煞日吧!否則怎麼會所有的倒楣事全叫她給踫上了。
"你還裝傻?"青筋隱約浮上柴聿京的額頭,"難道你當真以為沒有證據,我就不知道信用卡的事全是你搞的鬼?"
他的話猛地提醒了恩喜。
是啊!瞧她一緊張倒給忘了,自己壓根沒留下半點證據,他憑什麼一口咬定是她干的?
雖說這事的確是她搞的鬼,但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,只要自己咬緊牙關死不承認,他也拿她莫可奈何。
于是乎,恩喜決定搬出弟妹耍賴的那套本事,來個死不認帳。
主意一定,她緊張的情緒也逐漸褪去,甚至開始有心情享受起車上清涼的冷氣。
"信用卡?什麼信用卡?"恩喜扮一副無辜樣,打死也不承認自己在撿到皮夾後,立刻到便利商店影印了他的證件和信用卡資料,寄到銀行替他辦了張信用卡,再用那張卡干了些好事。
"你該死的利用撿到我皮夾的機會,拿里頭的證件去申請了張信用卡,然後寄了你他媽的那堆垃圾過來。"說到後來,柴聿京幾乎是用咆哮的。
可能的話,恩喜還真想反駁他。
雖說她故意挑了些幼稚,甚至是變態的玩意兒寄給他,但好歹也花了她一番心思精挑細選,就算他再不滿意也不該把它們說成是垃圾。
只不過她要是反駁,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,所以她得忍著。
"不會吧?"恩喜故作難以置信狀,"你這麼大個人了,居然連個皮夾也看不住?一語氣里嘲諷的意味顯而易見。
"你……"下意她非但不認錯,甚至還反將他一軍,著實令他為之氣結。
"我什麼我?別以為你開名車就可以隨便誣賴人,你皮夾掉了關我什麼事?我可沒撿到過什麼皮夾。"恩喜三言兩語便將自己做過的事全推得一乾二淨。
"你還敢說沒有?"柴聿京雙眼像要噴出火來似的。
懊死的臭女人,居然還敢強訶狡辯!
"沒有就是沒有,有什麼不敢說的?"見他這下氣得青筋浮動,恩喜心里可痛快了,"倒是你這家伙,未經我的允許就強行把我架上車,識相的話就快點開口道歉,求我原諒你,否則可別怪我到警察局告你綁架。"
版他綁架?這下子柴聿京沒被氣到吐血簡直可以算是奇跡了。
天曉得一向要風得風、要雨得雨的他,從來就只有他給人氣受,曾幾何時世界居然反了,這他媽的臭女人居然敢讓他受這等的窩囊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