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,客廳里只剩下任頂升跟雷翼。
看著眼前的男人,任頂升的心中五味雜陳。
對為人父母者而言,天底下再也沒有什麼事,會比子女的安危跟幸福來得重要。
原本,他因掛心無憂的安危而憂心仲忡。
如今,雖然確定女兒的安全無慮,但是想到她所受到的侵犯,任頂升卻無法不感到憤怒,哪怕對方是個黑社會大哥。
他繃著臉道︰「雷先生,我跟我太太就只有小憂一個女兒,我希望你能體諒我們做父母的不希望她受到傷害的心情。」
雷翼看著他,語氣堅定的道︰「沒有人能傷害她。」
「那就請你高抬貴手放了她。」任頂升索性把話挑明。
他原本以為雷翼會發怒,卻不,他在沉寂了幾秒後開口,「我會竭盡所能的保護她。」
這一刻,任頂升在雷翼眼中看到了承諾與決心,他知道,眼前的男人是真心在意自己的女兒。
照道理說,既然女兒跟雷翼是兩情相悅,他也沒有理由反對,只不過對於雷翼的背景,他實在放心不下。
「但是卻無法不讓她提心吊膽的過日子。」
聞言,雷翼沉默了,他不在意任頂升是否接受自己,但卻在意無憂是否會擔心受怕。
或許是看出雷翼的真心,任頂升的語調也放軟了些,「我知道,我這樣的要求過於自私。」但是為了女兒的幸福,他卻不得不如此。
然而,雷翼接下來的話卻大出他意料之外。
「我會給她一個安定的生活。」雷翼說得十分篤定。
盡避不明白他打算怎麼做,但是任頂升看得出來,他不是一個會信口開河的男人。
基於雷翼對女兒的那份心,他沒有再多說。
原本無憂還很擔心,讓父親跟雷翼獨處會不會出事。
不料,當她從廚房里出來時,卻看到兩個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,場面雖然談不上熱絡,卻也著實出乎她的預期。
苞在無憂身後出來的丁梅華因為信了女兒捏造的說詞,對雷翼的戒心已去了大半,眼下又見丈夫跟他相處融洽,懸著的心可說全放了下來。
「爹地!版訴你喔……」冬奇跑到雷翼身旁,熱切的想跟雷翼分享自己剛得到的最新消息,「剛才媽咪跟女乃女乃說,她很喜歡你喔!」
無憂壓根沒料到,兒子會把自己在廚房里杜撰的那些話對雷翼說,頓時只感到一陣困窘。
被蒙在鼓里的任氏夫婦以為女兒是在害羞,倒也沒有多想。
只有雷翼,他挑眉望向她,眼神似有深意。
被他這麼一睇,無憂的兩頰沒由來的開始發燙。
無憂假意轉過臉去喊父親,「爹地,吃飯了。」
任頂升卻回她一句,「還有客人在呢!」要女兒別忘了招呼雷翼。
她盡避心里覺得別扭,但是當著父母的面,還是硬著頭皮走向雷翼,「吃飯了。」
看出她的別扭,雷翼嘴角一揚,起身摟住她的腰際。
無憂覺得不自在極了,但是又不能說什麼,只能要求自己不要多想。
餐桌上,看著雷翼細心的為女兒添菜,任氏夫婦深鎖多日的愁眉總算完全舒展開來。
第十章
浴室里,無憂一邊淋浴,腦海里一邊回想著雷翼今兒個一整天的表現。
他為什麼要幫她?他明明就可以拆穿她,為什麼還要配合她一塊作戲?
冬奇說他是為了讓自己開心才帶她回家,可能嗎?
換成以往,無憂一定可以毫不猶豫的否決掉這個可笑的說法,但是現在,她卻動搖了。
直到梳洗完畢,無憂還是沒能歸結出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不想了!她告訴自己,不該再把思緒浪費在一個痛恨的男人身上。
擦乾身體,她轉身要去拿架子上的衣服,這才發現自己因為過於專注在想雷翼的事,忘了把睡衣給帶進來。
她匆匆抓過浴巾裹住自己,打算趁著雷翼尚未回房,趕忙出去把睡衣給穿上。
哪里知道,她的右手才轉開浴室的門把,外頭就傳來房門被打開,跟著又被關上的聲音。
很顯然的,是雷翼回房了。
頓時,她被困住了,無計可施的她只能在心里頭祈禱,他不至於在她房里待太久。
雖說無憂比誰都清楚,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回自己房里過夜了。
原本,無憂裹著浴巾站在浴室門邊,小心的留意著外頭的動靜,打定主意只要他一出房門,就要火速沖出來穿衣服。
只不過站不到幾分鐘,無憂就覺得腿酸了,跟著索性往旁邊一蹲,守在那兒枯等。
浴室外頭的雷翼原本並未察覺到不對勁,直到半個小時過去了,無憂仍然沒有出來,浴室里又毫無動靜,這才猛然變臉。
雷翼並未意識到自己的驚惶,他火速沖向浴室,心急如焚的他一把轉開門把,並未細思浴室的門何以沒有上鎖。
冷不防的開門聲讓無憂一驚,猛一抬頭就見到雷翼出現在浴室門邊,表情看起來有些嚇人。
由於事發突然,無憂一時反應不及,只能愣愣的望著他。
乍見無憂蹲在地板上神色失常,他心底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懼。
不等她回神,他已經趕到她面前。
雷翼心急的抓住她的兩條手臂,「怎麼回事?你哪里不舒服?」
無憂被問的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。
他二話不說將她從地板上一把抱起,大步走出浴室。
她還沒搞清楚狀況,雷翼已經抱著她彎身去開房門。
想到自己身上只裹著條浴巾,無憂哪里還管得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情急的她倏地出手抓住開啟的門板,「不要!」
雷翼一怔,「怎麼回事?」
無憂听了差點大叫,她才要問他在干什麼勒!
等不到她的回答,雷翼逕自說道︰「你得看醫生。」
看醫生?無憂一愣。
「我人好端端的要看什麼醫生?」她懷疑眼前的男人在發什麼瘋。
「你沒事?」雷翼的語氣听起來很意外。
除了冷以外,她懷疑自己能有什麼事。
「沒事的話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,我很冷。」
听到這話雷翼隨即掉頭往床的方向走,將她抱到床上,拉開棉被為她蓋上。
直到此刻,雷翼才意識到,自己竟然為了眼前的女人這般驚惶失措。
「為什麼蹲在浴室里?」他注視著她問道。
被他這麼冷不防一問,無憂倏地想起自己的窘境,她紅著臉沒有回答。
褪去平日的冷漠,她透著紅暈的臉龐顯得格外嬌媚,看在雷翼眼里不覺心神一陣蕩漾。
無憂隱約察覺到雷翼的眼神變得深邃,當她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,他的唇已經吻上了她。
她的雙唇因詫異而微啟,讓雷翼的舌頭順勢滑入,她本能的逸出一聲申吟。
原始的在兩人之間擴散開來,她甚至忘了應該抗拒。
雷翼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疊上了她,兩手開始在她身上探索,然而,當雷翼的手掌冷下防觸及她隆起的肚皮時,他整個人倏地清醒過來。
幾乎是耗盡全身的力氣,他才能逼自己離開她。
突然失去貼靠在身上的熱源,無憂沒由來感到一陣失落。當理智重新回籠,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,無憂頓時感到一陣羞愧,她不知道自己的羞愧是因為沒有拒絕他,還是因為被他拒絕。
重重的吸吐了兩口氣後,雷翼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,「你沒受傷吧?」
他暗啞的嗓音引起她的注意。
無憂這才察覺到他臉上痛苦的神情,以及他那尚未平息的。
加上雷翼語帶關切的詢問,無憂倏地恍然大悟,眼前的男人不是不要她,而是顧忌她有孕在身怕傷了她。
突如其來的發現讓她不知道該震驚還是該意外,隱約間只感到心中的羞愧正迅速流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