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奇盡避畏懼,仍不得不向雷翼走去。
站在雷翼面前,冬奇怯怯的開口,「爹地……」
席娜頓時眼楮一瞠。
「叫阿姨。」雷翼對兒子提出命令。
冬奇依言照做,「阿姨。」
她在意外之余,希望的火苗再度在心里燃起。
她立刻就想開口跟冬奇示好,但被雷翼陰郁的眼神給制止了。
雷翼伸出一手磨蹭著冬奇細致的臉蛋,臉上是冷酷而殘忍的笑容,「阿姨不喜歡小孩子,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小孩子。」
冬奇一听,眼底的懼意立刻加深。
一旁的席娜不明白雷翼為什麼這麼說,心虛的她想解釋,但是沒有得到雷翼的允許又不敢貿然開口。
將雷翼存心驚嚇兒子的舉動看在眼里,無憂眼神充滿憤怒。
「要是阿姨成了你的新媽咪……」
不需要他把話說完,冬奇臉上的表情已經達到他所要的效果。
听到他的說詞,席娜只差沒當場喜形於色。
冬奇恐懼的回頭望向母親,「媽……媽咪……」
看在無憂眼里,除了心疼與無助外,對雷翼的恨則像排山倒海的巨浪般席卷而來。
可能的話,她會大步上前一把抱回兒子,但是她知道,這樣做只會讓雷翼更針對兒子。
如果說雷翼只是沖著她而來,再大的痛苦無憂也能靠著對他的仇恨撐下去,但是對象是冬奇的話,她就只能眼睜睜的受煎熬。
為了保護兒子免於遭受更深的傷害,她坐在那兒咬牙切齒的死揪著雷翼,甚至連嘴角泛出血絲也不自知。
席娜見狀心中一駭,為無憂那凜冽的神情,更為她臉上深沉的恨意。
將無憂的煎熬看在眼里,雷翼嘴角的冷酷無形中更深刻了。
「媽咪!」見母親嘴角流出血來,冬奇眼底的恐懼立刻被憂心所取代,跟著轉身跑向她。
雷翼並未阻止兒子,他只是森冷的睥睨著無憂。
無憂緊緊的抱住兒子,期望能以此撫慰他心靈所遭受到的創傷。
雷翼在享受她痛苦的同時,並未忽略她眼中始終不曾屈服的仇恨,而這樣的結果對他而言是不夠的。
睨了眼身旁死心塌地的席娜,再望向緊緊抱著兒子的無憂,一瞬間,雷翼心中掠過一抹歹毒而殘酷的想法。
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。
※※※
對無憂而言,時間已成了一個不具意義的名詞,不論白天或黑夜,她的身心都陷於永恆的黑暗之中,沒有解月兌的出口。
一如此刻,夜晚的到來意味著又一次的蹂躪即將展開,她麻木的躺在床上宛如沒有知覺。
不需要藉助任何外界的聲響,空氣中氣息的轉變已經無言的宣告了雷翼的到來。
站在床邊,雷翼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床上的女人,眼神高深莫測。
無憂身上的每一個毛細孔都因他的出現而擴張,哪怕她並未面對他。
因為預期到他接下來的侵犯,她全身的神經無可避免的緊繃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雷翼遲遲沒有采取行動。
直到牙齒無意識的咬到白天留下的傷口,她才倏地松開嘴唇。
這時,她背後的棉被被拉了開來。
靶覺到他正躺到自己的身側,她的背脊一陣僵硬。
出乎她預期的,他並末如往常般侵犯她。
雷翼的兩條手臂從無憂身後環上她,讓她整個人貼進他懷里。
他此舉無疑震懾了無憂,連帶使她緊繃的神經壓迫到最高點。
因為貼身抱著她,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察覺到她每一寸肌膚的顫動,黑暗中,他的眼瞳森冷地閃爍。
由於不確定他的意圖,無憂只能屏息以待。
雷翼冷冷的睇著懷中的身軀,滿意地看著無憂有如驚弓之鳥。
雖說這並非他的最終目的,卻意外收到折磨她的效果,讓她置身於驚懼之中,心神不得安寧。
一整夜,無憂始終沒敢合眼,僵直身子直到天明。
反而是雷翼,多年以來,他首次換得一夜安眠,雖說這樣的結果實屬他始料未及。
※※※
當清晨的曙光驅離一室的幽暗,整夜沒合眼的無憂只覺得眼皮酸澀。
幾乎是背後的男人一動,無憂便知道他醒了。
雷翼睜開雙眼,乍見懷里抱了個女人,眼神旋即掠過一抹厭惡,伴隨著昨夜的記憶回籠,陰郁的氣息再度回到他臉上。
從無憂一夜沒變的姿勢,以及她幾近僵硬的身軀,雷翼立刻了解到她整夜無法成眠的事實,心情因而一陣快意。
將身上的棉被一掀,雷翼不由分說的抱著她下床。
盡避身心俱疲,她仍是立刻進入備戰狀態,當她被抱進浴室,他一把月兌去她的睡衣時,她身上的寒毛立刻豎起。
她以為自己即將面對的是雷翼的侵犯,可,他只是打開蓮蓬頭讓水柱沖洗兩人。
即便對他的行徑感到不解,無憂並未忘記對他的仇視,眼神里盡是毫不掩飾的憎恨。
雷翼像是對她眼中的憎恨視若無睹,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她。
她直覺就要將臉別開,但被他給扳了回來。
盡避強勢依舊,但是這回,他臉上並未露出慣見的殘酷。
一吻結束,他並未再采取其他更進一步的行動,只是一語不發的開始為她淨身。
她僵立在原地,強迫自己忍受他的踫觸。
自始至終,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明顯的變化,反而是他手掌所到之處,無憂都能感受到一陣戰栗傳來。
當她發現他是在幫自己淨身時,臉上的驚愕是可以想見的。
憎恨他的同時,她眼中的防備色彩更濃了。
整個沐浴餅程,他並未對她有任何的不軌。
沖完澡後,雷翼再度抱著無憂走出浴室,談不上溫柔卻也不至於粗暴的將她抱坐到床沿。
雷翼到衣櫃里拿了套衣服,擱在她身旁。
「換好後就下樓。」雷翼說著逕自抓起一旁的睡袍穿上,跟著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門,離開她的視線。
樓下餐廳里,對簡仲磊等人而言,今早的雷翼並無不同,仍是一貫的陰郁。
但是小孩子畢竟是敏感的,尤其是像冬奇這樣早熟的孩子。
即便雷翼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太大的轉變,冬奇仍隱約察覺到父親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太一樣,不似以往那般冷冽。
他小心翼翼的以眼角偷覷身旁的雷翼。
不一會,無憂也下樓來。
冬奇一見到母親,先是緊張的睇了父親一眼,才開口喊她。
無憂投給兒子一抹慈愛的微笑。
出乎意外的,對於無憂母子間的互動,雷翼竟然無動於哀。
照道理說,他是不可能讓她有片刻的好日子過。
這樣的情形引起簡仲磊四人的注意,他們不動聲色的留意事情的發展。
冬奇顯然也對父親的表現感到疑惑,早熟的臉上掠過一抹陰影。
無憂心里對雷翼的防備雖然絲毫不減,但為了讓兒子寬心,她刻意讓自己表現出習以為常的神態。
餐桌上,氣氛異常的平和,卻也顯得分外詭異。
話雖如此,小孩子的戒心畢竟比較低,一頓早餐下來,冬奇臉上的戒慎已去了大半。
雷翼在這時招來一名手下,「送少爺去幼稚園。」
這下子,簡仲磊等人就算想繼續佯裝若無其事也辦不到,四個人面面相覷。
听到父親的話,冬奇直覺望向母親,顯然一時無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訊息。
而這其中,反應最為冷靜的,反而是理該震撼最深的無憂。
只見她平靜的招來兒子,一把將他抱起,「走!媽咪帶你去換制服。」
冬奇環住母親的頸項仍有話說,「媽咪……」
兒子心里的困惑無憂不是不清楚,卻只是安撫他,並未多作解釋。「乖,媽咪再打電話告訴老師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