苞櫃台的女公關交代幾句後,楊麗紅便匆匆離開酒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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乍見父母安排的五個假酒客,無憂是詫異的,因為眼前的幾名客人看來有些邪門,不像一般的酒客。
尤其是為首的男人,他的眼神讓人看了不禁背脊發涼。
只不過無憂轉念又想,他們既然是經過刻意安排的假酒客,起碼的演技總是有的,裝得像也是理所當然。
這樣一想,無憂原本膽怯的心才逐漸舒展開來。
認定眼前的幾名男人不過是父母請來的演員,驕縱的無憂根本打心里沒把他們放在眼里,從一進來就酷著張臉坐在角落,她就不相信這些人敢動她。
由於她一張臉濃妝艷抹,又擺出一副晚娘臉孔,一開始確實未曾引起在座五個男人的注意,她就像個隱形人似的被晾在一旁。
為首的男人身邊坐著酒店里的紅牌席娜,其余四人個個左擁右抱,喝酒尋歡作樂。
將幾個男人下流的行徑看在眼里,盡避明知他們是在作戲,無憂仍不由得對他們感到輕蔑、鄙夷。
一群不要臉的男人!無憂心里不齒。
鬧著鬧著,其中一個男人不經意瞥到無憂,「唷!這里什麼時候進來一個小姐?」
另一人接口揶揄無憂,「應該坐了大半天了吧,你看她一臉哀怨,肯定是怪我們忽略她。」
哀怨?這些男人眼楮被屎黏住了是不是,她根本就是不屑他們,她心里氣極。
第三個男人也在這時湊進來,「能怪誰呢?你們看她那一張臉,涂得跟猴子似的,哪個男人看了哪個倒胃。」
包廂里的男男女女全笑了開來,除了為首的男人無動於衷的漠視一切,一旁的席娜則是百般想討好他。
無憂頓時氣炸,驕縱的脾氣眼看就要發作。
「我說阿磊,不如你就犧牲一下,勉強將就吧!」第四名男人說道。
簡仲磊直截了當的道︰「要將就也得有起碼的水準,這德行……就怕我吃不下去。」
懊死的!這幾個混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,居然敢這麼說她?無憂的兩顆眼楮瞪成銅鈴般大小。
「要我說嘛,紅姨選小姐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。」耿杰輝直盯著她批評。
在無憂左手邊的倪彥培越過中間那名小姐,將一瓶酒擱到無憂面前,「這樣吧,你把這瓶酒給乾了,我或許可以考慮。」
若非包廂里燈光昏暗,在場的人一定可以看到無憂氣紅的雙眼。
這時,倪彥培身旁的小姐嬌嗔道︰「培哥,你這不是欺負人嗎,這瓶酒濃度這麼高,全喝進去不醉得不省人事才怪。」
「就是要讓她醉啊,她要不醉,我看阿培可就煩惱了。」畢允風跟著說笑。
「果然還是阿風了解我。」倪彥培笑著望向無憂,「怎麼樣?喝是不喝?」
無憂氣到牙齒打顫。
原本她打算一開始先將計就計耍他們一番,之後再狠狠惡整他們。
不料,眼前這批該死的男人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,領她父母的錢來假扮酒客不說,還敢在她頭上動土?
「我說阿培啊,你也未免太不體貼了吧,這麼大瓶酒,你叫人家小姐怎麼喝呢?」耿杰輝說著便要無憂身旁的小姐幫她倒一杯。
看著眼前那杯倒好的酒,無憂已顧不了原先的計畫了。
四個男人開始催促無憂,要她把酒給暍了。
倪彥培索性端起那杯酒將它推到無憂面前,「快點喝呀!」
說時遲那時快,無憂隱忍的脾氣突然無預警的爆發,」把你的髒手拿開!」
她左手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掃,倪彥培手里的酒杯飛了出去,順勢灑向為首的雷翼。
別說是陪酒的小姐,就是四個逗弄無憂的男人也全是一驚,尤其是見到酒灑到雷翼身上的剎那。
無憂還來不及更進一步撒潑,下一秒,她已經被鄰近的倪彥培跟簡仲磊給按壓到桌上。
「臭女人,你敢潑老大酒?」
由於兩人的身手極快,無憂一時沒能反應過來。
雷翼眼底飛快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意外,隨即回復原先的冷酷,看著無憂的眼神透著陰郁。
回過神的無憂,不住的掙扎。」放開我!懊死的你們這些混蛋,我叫你們放開我!」
幾個男人雖然憤怒,卻也沒有料到她還敢大聲咆哮。
「臭女人,閉嘴!」畢允風大聲喝叱她。
無憂一愣。
「老大,要怎麼懲治這個臭女人?」簡仲磊詢問雷翼的意思。
盡避無憂生性驕蠻,但在雷翼陰郁的視線注視下,亦克制不住的心生懼意。
雷翼的表情仍是一貫的難以捉模,「放開她。」
無憂立即獲得釋放。
就說嘛,裝得再怎麼像終究也只是在演戲,量他們也不敢把她怎麼樣,她的表情又回復原先的傲慢。
「把整瓶酒拿給她。」雷翼說道。
倪彥培將整瓶酒提到她面前,她並未伸手去接。
「喝完它。」
笑話!他算哪根蔥,也想命令她?無憂壓根不甩他。
她的傲慢並未惹怒雷翼,相反的,他的嘴角微微勾勒開來,無形中加深了他的冷酷。
「讓她全喝下去。」
不等無憂意識到雷翼的言下之意,她的兩手再次被箝制住,跟著整瓶的烈酒不留情的往她喉嚨里灌。
「我不……咳……咳……」火辣辣的烈酒被強灌進喉嚨里,嗆得她連眼淚也給逼出來。
在死命掙扎的同時,無憂簡直不敢相信,這些該死的爛人居然敢這麼對她?
她想開口咆哮,偏偏火辣辣的酒液不住的往喉嚨里灌,讓她連氣都快喘不過來。
在呼吸困難的情況下,她終於無力再掙扎。
雷翼冷眼睨著無力抵抗的她,「讓她自己喝。」
無憂被推倒在沙發上,剩余的半瓶酒被硬塞到她手上。
無力的握著酒瓶,她嘴里仍咳個不停。
「喝!」雷翼眼中全然不見一絲憐憫。
冷酷無情的聲音直擊著她的神經,從小到大備受呵護的她,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,怒氣隨著呼吸逐漸回流。
她惡狠狠的瞪向雷翼。
懊死的男人,她一定要叫乾媽找人把他砍成十八段。
手里抓著酒瓶,她步履不穩的緩步走向雷翼。
擔心她傷害雷翼,簡仲磊等人原想上前攔阻,但被雷翼以眼神制止。
她在雷翼面前站定,「喜歡喝是吧?我就讓你喝個夠。」說完她突然舉起酒瓶,將剩余的半瓶酒往他頭上一倒。
頓時,只听到一片急促的抽氣聲響起。
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雷翼臉色瞬間鐵青,顯然是作夢也沒料到真有人敢在他頭上動土。
頃刻間,偌大的VIP室里陷入一片死寂,靜得彷佛連呼吸都停止了。
如果眼神能夠置人於死地,無憂這會恐怕早已尸骨無存。
在雷翼森冷到冰點的厲眼注視下,她簡直無處遁形,前一刻的勇氣正迅速流失。
盡避心里怕的想要退縮,表面上她仍然死撐,她不斷的說服自己,這些人不過是在演戲,沒什麼好害怕的。
突然,雷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超身,抓住無憂的手腕折向她的後腦勺。
「啊!」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痛呼出聲,眼淚立刻被逼了出來。
沒有一絲的憐香惜玉,雷翼拖著無憂便往外走,力道之粗暴,讓她絲毫沒有招架的余地。
其余的人只是眼睜睜看著她被強行拖出VIP室,沒有半個人站出來聲援她。
一路上無憂不斷的叫囂,試圖引起旁人的注意。
然而,所有路過的人在瞥見雷翼後,不是紛紛走避就是視而不見。
她被強行拖進一間房里。
情急之下,她趁其不備,狠狠的咬了雷翼捉住自己的右手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