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飛斯作勢掏掏耳朵,「我洗耳恭听。」好整以暇的表情,擺明吃定他。
慪得杰瑞咬牙切齒,「如果不是為了不跟我父親撕破臉,你絕對不會有機會這麼囂張。」
德飛斯不在意的聳聳肩,「我想我得提醒你,這機會剛巧是你主動提供。」
言下之意沒有人拿槍逼他,兩人你情我願,怨不得人。
「總有一天,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。」杰瑞忿忿然地詛咒。
德飛斯壓根不理他如斗敗之犬般的吠嗚,只是淡然的交代,「台灣,安排好後通知我。」
還想再宣泄的杰瑞一愣,隨即怪叫,「台灣?你沒搞錯吧?」懷疑好友到那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島做啥。
「你說呢?」盡避母親是台灣人,德飛斯卻從來沒到過那個小島,這次他要專程去看看。
「我不以為你能在那海中孤島找著什麼。」杰瑞發表他的看法,即使他知道德飛斯的母親來自于那里。
「那倒未必。」德飛斯意有所指的睨了杰瑞一眼,「至少能為耳根換來一份清淨。」
晶楓飯店,全台灣首屈一指的大飯店,隸屬于世界知名財團康納萊家族旗下。
雖然經營飯店只是康納萊家族企業底下的一小部分事業,但是舉凡它所經營的飯店,全都是世界上赫赫有名的大飯店,出入皆為富豪紳士。
按理說這樣顯赫的大飯店是不可能在台灣設立據點的,如果不是因為康納萊總裁夫人的緣故。
當年康納萊財團現任總裁,尼爾•康納萊因緣際會在台灣這塊小島結識心愛的女人並娶她為妻,其後為了方便愛妻偶爾回台省親,故而特地在台灣建造晶楓飯店。
為此,艾虔今天才得以有此機會,在這間號稱台灣第一的大飯店任職。
一年前,她以優異的成績從K大餐飲管理學系畢業後,迫不及待來到晶楓飯店應征,之後更是有幸被錄取為儲備干部。
如果事情繼續順利進展下去的話,不久的將來,她將躍升為飯店的管理階級。
然而現今社會競爭激烈,想要出人頭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尤其是成為世界知名大飯店的管理階級,為此她必須加倍努力學習。
首先,她必須先從基層學起,深入了解各部門實際的運作,待將來作決策時才能訂定出正確的管理方針。
罷結束餐廳部門為期三個月的實習,這個月開始,艾虔轉調到客服部門,從最基礎的房務整理開始做起。
身為飯店的儲備干部,艾虔並不以此自傲,或認為高人一等,開朗樂觀的個性讓她不管在哪個部門都擁有極佳的人緣。
才到客服部一個星期,艾虔已迅速跟里頭的每個人打成一片。
做事負責的態度以及勤奮學習的熱誠,為她博得上司與同事們的好感,惟一美中不足的是,艾虔人如其名,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愛錢,對金錢的狂熱程度已遠遠超過常人所能理解的範疇。
只要一談到錢、看到錢、模到錢,她的眼楮便會在瞬間為之一亮,閃閃發光。
對于她無可救藥的死要錢,眾人原先以為艾虔是因為家境清寒的緣故,但事實上,艾虔的父親是知名唱片制作人,母親是服裝設計師,姐姐則是暢銷書作家。
整體而言,艾家的家境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,但好歹也稱得上小康。
在這樣一個衣食無缺,甚至算得上應有盡有的環境下成長,會培養出像艾虔這種嗜錢如命的個性,別說是別人了,就連她的父母姐姐也都百思不得其解。
在找不出合理解釋的情況下,最後,眾人只得將其歸咎為天性使然。
樂觀開朗的艾虔雖然有那麼點算不上致命的小缺陷,卻無損她自身的人格,只因她從來不以任何骯髒齷齪的手段詐取金錢。
正因為艾虔極度熱愛金錢,因而演變成她對金錢以外的人事物從來不怎麼熱衷,像這會趁著休息的空檔,客服部的幾個女人爭相在競閱手邊的報紙,艾虔卻只是興趣缺缺的窩在一旁。
「噢,我也好想去參加德飛斯的演唱會喔!」其中一名女孩懊惱的失望道,旁人全都爭相附和。一群人圍著報章雜志嘰嘰喳喳了老半天,無意間瞥見艾虔坐在角落掏出隨身攜帶的記賬本,正旁若無人地清算起自己的進賬,均感到十分不可思議。
「艾虔,你居然還在記賬?!」有人驚呼。
「有什麼不對嗎?」艾虔疑惑,不明白眾人為什麼全拿怪異的眼神瞧她。
另一名女人像是受不了她的遲鈍,「我們在討論的是德飛斯耶,難道你一點都不感興趣?」
「我為什麼要感興趣?」又沒錢可拿,艾虔在心里頭嘀咕。
艾虔此話一出,眾人看著她的眼神不再只是單純的怪異足以形容,甚至更像是看到什麼外星球的怪物似的。
「不會吧?我、我快要暈倒了,誰快點過來扶我一把。」有人作勢就要暈了過去。
心愛的偶像被忽視到這種地步,一群女人全都忍無可忍的圍上艾虔,強迫性的將手中的報章雜志推到她面前,劈哩啪啦七嘴八舌爭相闡述起德飛斯種種的豐功偉業。
看著眼前那張幾乎佔去報紙大半篇幅的照片,艾虔不得不承認,上頭的阿都啊是好看的,只不過……那又與她何干?
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啦哩啦喳說上一堆,听在艾虔耳里只是無關痛癢的喔了聲,抓過筆來又要開始記賬。
「天啊!」有女人在尖叫,「我簡直不敢相信,艾虔,你居然冷感到這種地步?」
能對德飛斯視若無睹的,除了冷感這個用詞外,顯然再也找不出其他適當的形容詞了。
「你們太夸張了吧?」艾虔不以為然,至少她對金錢就一點也冷不起來。
「夸張!」高八度的女聲響起,「一個年僅三十,帥得過火又有錢得要命的男人,你居然說我們夸張?」語氣里滿是強烈的控訴,仿佛艾虔犯了多麼不可饒恕的罪刑。
就在眾人暗忖她又要說出什麼氣死人的話時,「哇!」只見艾虔整個人精神為上一振,眼楮瞬間變得閃閃發亮。
見艾虔終于起了興致,眾人的騷動才稍稍弭平,「現在你應該知道他的魅力了吧?」欣喜心中的白馬王子能被認同。
壓根沒把她們的話給听進耳里,艾虔不由自主地陷入自己的想象,「有錢得要命……那會是什麼感覺……」想著想著,仿佛有成千上萬的鈔票正從天空灑落,「應該多到足以把我淹沒吧?」她陶醉似的忘情呢喃。
頃刻間,乒乒乓乓掉落一地的是碎得不能再碎的眼鏡碎片。
錢鬼!
毫無疑問的,艾虔上輩子,甚至是上上輩子、上上上輩子,肯定是錢鬼來投胎的,眾人心里一致認定。
難得的假日,艾虔原本另有一份兼差,卻為了得到機場接機,不得已只好忍痛割舍那份眼看就要入袋的進賬。
昨天下班回家,接到出國留學的摯友來電,說是今天要搭機返國,堅持要艾虔到機場接機。
因為了解艾虔死要錢的個性,所以在臨掛斷電話前還不忘語帶恐嚇,威脅艾虔要是為了賺外快沒能到場接機,便要天涯海角追殺她。
迫于無奈,艾虔這會只好心不甘、情不願的現身中正機場。
打從進到機場大廳至今,短短二十分鐘不到,艾虔已經看了手腕上的時間十來遍,嘴邊念念有詞的同時,姿勢也由原本的站一止轉為來回踱步,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她正處于極度不耐煩的狀態。
「楚楚那死女人,等了老半天還不出關……」俗話說時間就是金錢,想到自己的鈔票居然在等待中流逝,艾虔忍不住興起一股想狠狠掐死黎楚楚的沖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