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記得喔,小吾明天等你們來喔,拜拜!」安勝吾說完也不給機會拒絕,徑自便掛了電話。
看來,東虎等人是在劫難逃。
***
傍晚,當齊天放從外頭回來,才推開門,就看到安寧兒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電話旁邊的沙發上。
以為她在等自己回來,齊天放心情大好,「我不在的一整天,你都在忙些什麼?」他推著輪椅來到她身邊。
安寧兒斂著張臉看他,尤其是他座下的輪椅,簡直是刺目到了極點。
「不累嗎?」明明行動自如,卻得佯裝殘廢坐在輪椅上。
誤解她在關心自己,「有你的關心,就算再累也值得。」齊天放說著又想欺過身去吻她。
安寧兒一把隔開他,「不要踫我。」
齊天放這才總算注意到她的異狀,「寧兒,你……」
「我說過了,請你連名帶姓喊我。」
「怎麼啦寧兒?」這些天自己不都是這麼喊她的嗎?齊天放不明白。
安寧兒並不回答他,猛一站起身就想離開。
「等等寧兒。」齊天放一把拉住她錯身而過的左手臂,「把話說清楚。」不過一天不到的光景,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她?
「我以為,自己已經說得相當清楚了。」安寧兒冷冷的回了句,順勢甩開他的箝制。
「寧兒,別跟我打啞謎。」不想她繼續無理取鬧下去。
安寧兒居高臨下睨了輪椅上的齊天放一眼後,頭也不回的踅回房間。她的舉動急得齊天放趕忙又使出苦肉計,身子重重往前一撲,整個人摔下了輪椅,「寧兒……」
丙真,安寧兒為此停了下來,奇怪的是,卻不見她移動腳步去攙扶齊天放。
他仰起臉看她,眼神里充滿乞求。
看著齊天放逼真的肢體動作,安寧兒不得不承認,他的演技確實十分精湛,莫怪她會被騙得團團轉。
「或許待會我回房以後,說不定你就有辦法站起來了。」安寧兒嘲諷他。
她發現了!從她臉上的表情,齊天放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。
「寧兒,你听我說。」齊天放急忙要撐起自己的身體。
「別急!記得嗎?你現在可是個不良于行的人。」提醒他小心別漏了餡。
這會,齊天放也無暇去細思她是怎麼發現的,眼前的他當務之急是要先取得她的諒解。
齊天放當著安寧兒的面從地上站起來。
「唷——還真是奇跡耶,這一摔居然把你的腿給摔好啦!」
「寧兒,我不是……」齊天放走向她。
「你別靠近我!」安寧兒喝阻他,「怎麼?你一而再的欺騙我,戲弄我真讓你覺得那麼有趣?」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讓人耍著玩,她就無法心平氣和。
「我不是在戲弄你。」不希望她誤解自己的用心。
「我有眼楮,是不是我自己會看。」她好氣,氣自己太過心軟,才會像個白痴似的讓人耍著玩。
「我只是想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。」他說著又舉步上前。
「我說了,你不要過來!」她拒絕再听他說任何的謊言。
無視她的制止,齊天放三步並成兩步上前,下一秒,安寧兒的兩條手臂已經讓人給攫住。
「放手,你放開我,不要踫我!」安寧兒激動地掙扎著,想甩開他對自己的箝制。
「我不會放手。」齊天放態度十分堅定。
眼看甩不開他,安寧兒索性掄起拳頭猛捶他的胸膛,「你可惡,可惡!我恨你,恨透你了。」
「我知道,我知道。」齊天放只是一個勁安撫她,也不阻止她在自己身上發泄。
片刻過後,她才冷靜下來,她像是累了,整個人疲憊的半靠在他身上,「請你離開好嗎?」不想他繼續出現在自己面前,時時刻刻提醒她連日來的愚蠢。
齊天放艱難的重申,「我只是想重新贏回你。」
「用欺騙?」當年,他靠欺騙離開她,現在竟又故技重施?
「我是用錯了方法。」他老實承認。
「也用錯了對象。」她無法不想起妮娜。
「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。」
听到這話,安寧兒卻不見絲毫欣喜。
那她呢?你對那個金發美人也是這麼說的嗎?安寧兒想問他,但終歸還是沒有問出口。
「不是唯一。」除了自己以外,確實還有別的女人存在。
「在你之前我是有過別的女人,但是那些都過去了。」十年來,他心里一直就只有她。
「過去了?」否認得還真徹底,看來他是不打算對自己坦承妮娜的存在。
「那些女人都只是過客,只有你,真正在我心中駐足。」為了贏回她,齊天放不惜剖心掏肺。
一個能讓他點頭答應開刀的女人會是個過客?那麼,被他選擇以詐死的方式離棄的自己呢?豈不連過客都不如?
「但是你卻走了整整十年?」她不想,也不願意翻舊帳,可是她就是無法忘記,有另外一個女人朝夕陪伴了他十年,而自己,卻只能守著思念和空虛,獨自飲泣。
「當時的我,不得不離開。」
「是嗎?」安寧兒听不進他的推托之詞,「那現在呢?因為腿好了,所以回來?」齊天放沒有否認,事實確實如此。
「你好殘忍。」她感到心寒,「要是你的腿至今沒有痊愈呢?是不是繼續詐死瞞我一輩子?」
齊天放無語,因為他確實很可能這麼做。
看到他默認,再想起前塵往事,經年累月積壓下來的悲傷與酸楚,突地傾巢而出,淚水瞬間在她臉上泛濫開來。
「你可知道,這十年來我是如何挨過來的,多少個夜晚,我哭著從睡夢中醒過來?」十年來,安寧兒首次在人前顯露這份悲淒。
看她哭得肝腸寸斷,齊天放的心都疼了,他結結實實將她一把抱住,「原諒我的自私,相信我,這一次我再也不會離開你。」打兩人重逢以來,齊天放首次察覺到自己當年的離去,竟將她傷害得如此之深。
他的承諾對安寧兒來說,是無與倫比的誘惑,原本被動垂下的手臂,不知不覺環上他的腰際。
將臉頰貼靠在他的胸膛,安寧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能忘記白天的女人,佯裝若無其事的跟他廝守在一起。
恍惚間,安寧兒彷佛听到頭頂上有人深情的對自己傾訴愛語。
***
四個人進去,五個人出來,結果顯然大出東虎等人原先所預料的,甚至更糟。
打從車子出了夏令營,四個男人的臉色便不再好過,就是即將升格當父親的東虎,一張臉也苦成個苦瓜似的,難看啊!
整輛車里,心情最好,也是唯一笑得出來的人,該算是安勝吾。
回頭遙望夏令營,直到它整個消失在自己眼前,安勝吾才眉開眼笑的坐回位置上。
回頭看一車子的人全都愁眉不展,安勝吾明知故問,「怎麼,叔叔們跟小吾久別重逢不開心嗎?」
幾個男人你看我、我看你,就是不敢轉頭回答安勝吾。
一車子人雖然沒敢對她說實話,卻也不想昧著自己的良心。
近個月來的「相知相惜」,使他們對安勝吾的劣根性是知之甚詳,要是一個差池不小心惹著她,後果可不是鬧著玩的,不被整死也要丟了半條命。
這會,他們對安勝吾已經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,誰也不想說實話得罪她,進而叫她給纏上。
值得同情的是,幾個男人的惡夢仍未結束。
安勝吾宣布,「在夏令營結束以前的這段時間,我就輪流住在幾位叔叔家里好啦!」
「什麼?!」四個男人不約而同驚呼,負責開車的南豹甚至差點方向盤打滑撞上安全島。
因為如果爹地發現我溜掉了,那他答應我的研究室就泡湯啦!」瞧他們那是什麼見鬼的表情,簡直是大大侮辱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