換成平時,她可以很自在,甚至義正辭嚴的糾正他人的行為,但是對像一換成他,自己就是無法那樣坦然。
「我不打算對一個受傷的女人出手。」哪怕她確實有能力引起他的生理反應。
換言之,「要是我傷好了……」當安寧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時,話已月兌口而出。
在他炯炯的注視下,她相信自己此刻的肌膚肯定沒有一處不染成嫣紅。兩人默默對看了半晌後,男人才淡淡吐了句,「你會知道的。」
在安寧兒羞赧的同時,男人已抓過衣服為她穿上。
有生以來第一次,他動手為女人更衣。
***
近來,每到吃飯時間,安寧兒家的門鈴總會適時響起,她知道那是他來接她了。
听到門鈴的聲音,她重新檢視一遍自己的穿著,確定沒問題後才前去應門。之所以如此謹慎,為的是不希望上回的困窘再一次重演。
畢竟讓一個大男人為自己更衣,實在是件羞煞人的事情。
門才開啟,外頭的男人見著她的第一件事,就是攬過她的身子,給她一記火辣辣的熱吻。
他的吻雖然霸道,但專制中仍不失溫柔。
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,安寧兒的反應已經從早先的驚詫,到現在的坦然接受,甚至還陶醉其中。
記得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,她還真有些被嚇到,不為他的唐突,純粹是因為事先沒有半點心理準備。
結束之後,沒有任何解釋,他的舉止一切如常。
後來,陸陸續續又有幾次,他也是這麼毫無預警的吻她。
雖然他從未對她表示過什麼,漸漸的,安寧兒卻也能從中意會出他所要傳達的情意。
他是個情感十分內斂的男人,不時興將情愛掛在嘴邊那套,對她的疼惜和專寵,全都化作實際行動,身體力行。
她感覺得出來,每回他吻她的時候,總要眷戀不舍的在她櫻唇上流連許久。
盡避他們結識至今只有短短兩個多禮拜,然而出乎意料的,他們之間是那麼樣的契合,遠遠超過一般人所能想象。
或許,冥冥之中早已注定,兩人是天生一對。
留意到安寧兒手上用來固定的繃帶拆掉了,他問︰「繃帶呢?」
「因為昨天去醫院換藥的時候,看到傷口已經開始結痂,所以我想我不記得醫生曾說過可以取下繃帶。」因為是他接送她到醫院換藥,是以對她的傷勢可說是了若指掌。
「我知道,只是……」用繃帶固定只會礙手礙腳。
「去把繃帶拿來。」
「我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。」希望他能尊重她的意願。
「你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判斷能力?」
安寧兒決定以行動證明,「你看。」右掌在他面前一攤一握,「我的手指已經能靈活運動了。」
明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,問題是手臂被固定住實在帶給她極大的不便,所以,她是說什麼也不願意再綁回去。
話說他雖然專斷,安寧兒卻也有著不輸旁人的固執,兩人的眼神無聲交流了幾秒,他一眼不發的繞到她身體右側,手臂橫過她腰際,攬著她出門用餐。
將他體貼的小動作看在眼里,知道他是在保護自己受傷的右手臂,安寧兒心里滿是感動。
「謝謝!」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記。
他嘴巴上雖然沒說什麼,眼角卻不經意流露出罕見的柔情。
***
天母齊宅,管家在電話鈴響後不久接起話筒,「齊公館,請問您哪位?」
「是我。」
對方雖然沒有表明身份,但那聲音……「少爺?!」管家略帶訝異。
「老爺在嗎?」
「在,老爺現在人在書房,我這就幫您把電話轉過去。」
「不用了。」電話那頭的人阻止了管家,「你幫我轉告老爺,要他明天到別墅來一趟。」
「是,但是少爺不跟老爺……」
沒等管家把話說完,電話那頭「喀喳」一聲,把電話給掛了。
避家掛回電話後,心里盡避因少爺在電話中對老爺的稱呼而納悶不已;但仍是盡責的轉身走向書房傳達主子的吩咐。
同一時間,在電話的另一頭,安勝吾關掉手上的變聲器,眼神閃爍像在計謀什麼似的。
這樣一來,應該就萬無一失了。
第六章
齊天放近郊別墅外不遠的草叢里,這會,一抹嬌小的身影正藏身其中。
早上母親一在學校門口將自己放下,車子才絕塵而去,安勝吾立即跟著又蹺頭了,她的目的地是齊天放的別墅。
在草叢里躲了將近一個小時,幾分鐘前親眼看著齊躍騰的轎車駛進別墅里,安勝吾知道,該是自己行動的時候了。
從草叢里站了出來,拍拍身上的草屑,安勝吾大搖大擺的往別墅入口走去。
原以為得費上一番唇舌才進得去,沒想到安勝吾才開口說要找齊天放,守衛隨即將她奉為貴賓,恭敬的引領她走進別墅。
看來齊天放果然如早先所承諾的,已經預先交代過門口的守衛。
距離齊天放手術到現在,已經過了三個多星期,由于手術十分成功,現在的他已經完全不需要依靠輪椅行動了。
當齊躍騰一行人走進來時,齊天放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閱讀早報,妮娜也在此時走進客廳。
「老大!」西狼率先開口引起齊天放的注意。
齊天放的視線從報紙上移開,調往門口的方向,「爸,你們來啦!」
「嗯,腳還好吧?」齊躍騰問,倒不急著知道兒子找他來的目的。
「這些天比較習慣了。」坐了近十年的輪椅,一下子要回復用雙腳走路,確實是需要時間適應。
「早知道手術會這麼順利,老大實在不應該白白浪費那麼多年。」北獅心直口快。
是啊,如果他知道……所幸一切還為時未晚。
「爸,你一早過來,有什麼要緊的事嗎?」
齊天放此話一出,連同齊躍騰在內的五個人全是一愣。
「老大,不是你打電話要齊爺過來的嗎?」個性急躁的南豹率先提問。
「我打電話?」
「管家昨天告訴我,說你讓我今早過來一趟。」無法理解兒子臉上為何會出現莫名所以的神情。
正當眾人陷入膠著之際,天外突然插進來一句,「昨天的電話是我打的。」
「小表?!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?」南豹簡直不敢相信,這可惡的臭小表居然陰魂不散到這種地步。
沒錯,能讓南豹反應如此激烈的,唯有安勝吾莫屬。
安勝吾不理睬他,蹦蹦跳跳到齊天放跟前,「哇——你的腳全好了耶,可以走路了。」
相較于安勝吾興高采烈的模樣,齊天放的臉色卻當場沉了下來。
「你一個小孩子居然不上課而在外面游蕩,還冒險飛越高壓電牆?!」種種可能的危險讓齊天放幾乎要黑了一張臉。
「哎呀!不要生氣嘛,那牆上的高壓電又不是我裝的。」安勝吾一臉無辜,避開蹺課問題,她口氣可憐兮兮,兩腿不住往後倒退。
「你可能掉下來摔成重傷。」甚至……齊天放簡直不敢再往下想。
「事實證明,我還好端端的站在這里啊!」她安勝吾是何許人也,才不可能那麼蹩腳呢!
「天放,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齊躍騰想不透,前些時候在公園里巧遇的小娃兒,為何會出現在這里?以及兒子所表現出來的反應,也令他模不著頭緒。
「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表……」齊天放嘴巴上雖然是在回復父親,眼楮卻直直盯著安勝吾不放,同時朝她不斷逼近。
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,齊天放這會正處在氣頭上,要是讓他給逮著了,安勝吾怕不被打到開花才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