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視線從海藍真切的臉龐重新移回岳少臣身上,罡煜一改早先責怪的口吻,"好家伙,才一天不到,居然就能讓海藍死心塌地的為你說話,看來連我都不能不佩服你了。"
罡煜的一席話虧的雖然是岳少臣,困窘的人卻是海藍。
直到此時,她才發現自己多嘴了,"不是的,我不是在為他說話,我只是覺得有義務讓你們知道事情的真相罷了。"
"放心吧海藍,我們能理解的。"費雅雋嘴巴上雖然這麼說,眼神卻充滿曖昧的興味。
將他們的表情全看在眼里,海藍急得想跳腳,她根本不可能會幫一個限制她自由的人說話。
尤其是岳少臣一臉會錯意的感動,讓她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頭。
"雖然有海藍幫你說話,但是你惡意蹺班的行為仍是不可原諒。"岳少臣隨意瞟了費雅雋一眼。
"我可不記得自己曾開口乞求你們的原諒。"毫無疑問的,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來,他的言詞壓根與挑釁無異。
雖然不再開口,海藍卻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扯岳少臣的袖子,要他收斂自己的言行,畢竟理虧的人是他。
"乖,別皺眉。"他氣定神閑的幫海藍撥開前額的劉海,對在場另外兩名男十視若無睹。
"你別這樣。"不習慣當著人前與他太過親密,海藍試圖隔開他的手。
"我喜歡這麼踫你。"岳少臣可不管那麼多。
喜歡踫她?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?居然當著別人的面說出如此曖昧的話來。
拿任性的他沒轍,海藍只能亡羊補牢的跟罡煜和費雅雋解釋,"你們別信他,他說話就是這麼口沒遮攔,你們應該也是清楚的。"
她的原意是想博得兩人的認同,哪里知道他們卻異口同聲道︰"這我們就不是很清楚了。"害她更加尷尬。
唉!果然是不該插手的,這會矛頭又繞著她打轉了。
看不慣她嘆氣,他哄慰的說︰"沒事的,當他們不存在。"關於這點,岳少臣倒是做得很好。
"你這家伙,才給你三分顏色,就真的開起染坊來了。"當他們不存在?這種屁話他也說得出來。
"海藍,你先到旁邊去。"罡煜也忍不住要出手了。
"你……你們……"海藍急得左右為難。
其實她有所不知,早年三個男人在混幫派時,成天打打殺殺根本是免不了的。
漂白後仍然閑不下來,每隔十天半個月,三個人隨隨便便找個藉口干上一架是稀松平常的事。
"你這任性的家伙,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。"費雅雋已經躍躍欲試了。
"沒根據的大話,等打過後再說吧!"岳少臣月兌下外套,交給一旁的海藍,"乖,幫我拿著到一旁去看我怎麼修理他們。"
"你別跟雅雋、罡煜他們打架。"海藍仍試圖想阻止。
"沒事的,只是教訓他們兩三下罷了。"他安撫著她。
"可是……"他雖然說得輕松,海藍還是忍不住替他擔心起來。再怎麼說,二比一勝算畢竟不大,就是真的打贏了,傷痕累累肯定也是免不了的。
"海藍,你就別替這家伙操心,他是被慣壞了,才會這麼目中無人。"罡煜說話的語氣,大有替岳恁好好教兒子之意。
罡煜才將海藍請到角落,後頭兩個男人隨即杠上。
海藍見狀正想開口阻止,罡煜卻先她一步加入戰局,三個人扭打成一團,急得她放聲大喊,"不要打了,你們不要再打了。"在一旁乾著急不已。
********
氨總裁室里,岳少臣和海藍一同坐在長沙發上,旁邊的桌面還攤著裝滿瓶瓶罐罐的急救箱。
打從剛才幫他照料傷口開始,她緊擰的眉心便不曾舒展開來,此時的她心里有說不出的自責。
見海藍一直不說話,岳少臣問︰"還在生我的氣?"他以為她在為自己不肯听勸,堅持打架而不開心。
他的溫柔無形中又加深了她的自責,她難過的咬著下唇,依舊沒有開口。
見海藍只是專注的幫自己的嘴角上藥,他一把抓下她的手,握在掌中。"還是不肯原諒我?"
她用力的吸了口氣後,才緩緩的說道︰"都是我不好,你明明是為了幫我買衣服才蹺班。"她將自己歸咎為引發這場打架事件的元凶。
听到她的話,岳少臣總算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,"傻瓜,這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,不是你的錯。"想不到她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。
海藍當他在安慰自己,"如果沒有我,你們今天也不會打架。"
"錯!"他一口否認,"如果沒有你,我們依然會打架,而且還會打得更凶。"
她狐疑的望著他,不解他話里的意思。
"做保全的,講究的就是身手,身為公司的決策者,就算不必親自出馬,拳腳功夫也不能太過馬虎。閑來沒事干個兩三場架,既可鍛煉又能消磨多餘的精力,可謂一舉兩得。"
"真的嗎?"對他的話,她無法盡信。
"正因為有你在,我心情大好,才沒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。"岳少臣夸張的說。
都傷成這樣還沒個正經,海藍睨了他一眼,"我看啊,是因為有我在,罡煜跟雅雋才不好意思把你打得太難看。"她禁不住糗他。
"喔……這話怎麼說?"岳少臣眼底閃著狡獪。
海藍一時不察有他,順口接道︰"他們是怕把你打得太慘,我會難過心疼。"
"這樣啊,那你會嗎?"她的臉瞬間凍結住。
岳少臣又逼近她幾分,"告訴我,看我傷成這樣,你心疼嗎?"心疼他……她嗎?海藍懷疑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。
她別開瞼,假意去取棉花棒,"你的臉很美,是上帝的杰作,沒有人會舍得看它留下傷痕的。"
知道她在逃避,岳少臣又問︰"你真的覺得我的臉很美?"
如願將尷尬的話題轉移開來,海藍重新面對他,"美得叫人屏息,一般人只要看上一眼,想必都會無可自拔的愛上它。"她的語氣十分真誠。
"那你愛上它了嗎?"岳少臣話鋒一轉,又繞回剛才曖昧的話題上。
"當然。"記得第一眼看到他時,她幾乎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,"我——"話到嘴邊,一注意到岳少臣眼巴巴的神情,她倏地止住了口。
"我什麼?怎麼不說話了?"海藍發現,跟他相處久了,自己的腦袋真是越來越不清楚,要不是及時打住的話,差點就要開口跟他告白。
"我……沒有理由討厭它。"她謹慎的避開了敏感的字眼。
"只是不討厭?"岳少臣不肯輕易的放過她。
面對他明顯的刺探,海藍只是緊抿著雙唇,抵死不肯再泄漏半句。
"告訴我海藍,我要親耳听你說出最真實的心聲。"
"我什麼都不知道,你不要逼我。"她動手推他。
要是前些時候,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吼出對他的厭惡,可是這兩天,他的關懷呵護讓她迷惘了,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。
或者,更正確的說法是,她也不清楚,自己心里對他真正的感覺。
"難道你想永遠當只鴕鳥,一直逃避下去?"岳少臣絕不允許她那樣做。
被逼急的海藍不禁問︰"你到底在期待我說些什麼?"難道他忘記她是怎麼出現在這里的?"你綁架了我,限制我的行動跟自由,現在你還要我怎麼想?"她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。
兩雙同樣激動的眼楮,黑亮亮的注視著彼此,岳少臣一語不發的擁著海藍。
"我知道,我們沒有一個很好的開始。"他居然承認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