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秒還恰北北的三只母老虎,頃刻間全成了病貓,噤若寒蟬。
「快呀!還不動手?」心晨再次催促。
心晨有力的吆喝聲,嚇得三個女孩渾身打顫,「對不起,我們知道錯了,再也不敢了,請你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這一次吧!」異口同聲求饒,只差沒當場下跪。
「饒?我對你們做了什麼嗎?」心晨反問。
輕描淡寫的一句,隨即讓三個女孩的頭搖成博浪鼓,「沒、沒有,你什麼也沒做,是我們不好,我們胡亂說話。」
「怎麼老師沒教過你們,胡亂說話是要受懲罰的。」心晨沖著她們甜甜一笑。
懲罰?!三個女孩差點當場癱軟了身子。
心晨一步一步,慢條斯理的朝她們逼近,接著淒厲的哀嚎聲四起,而後,一切又回歸于平靜。
***
為了避開一干嬌嬌女的糾纏,布萊德選擇躲到網球場不遠處的樹叢里藏身兼午睡,他怎麼也沒料到,竟會因此撞見眼前畢生難忘的一幕。
三只昏死過去的熊貓,一人兩顆黑眼圈不說,還像捆肉粽似的,繞著一棵大樹被綁成一團。
也不知道那個施暴的女孩從哪里模出一支奇異筆來,不到半晌,三個昏死過去的女孩額頭上各多出一只像烏龜似的動物。
對于接受英國正統紳士教育的布萊德而言,行事一向不月兌溫文儒雅,周邊的名媛淑女為了吸引他的目光,也都努力在他面前維持嫻熟典雅的大家閨秀風範。
親眼目睹像眼前這等粗暴的場面,無疑是大姑娘上花轎——頭一遭。
心晨的視線在三名女孩臉上來回梭巡,臉上的表情說明她對自己的杰作相當滿意,正在為自己的繪畫天份洋洋得意之際,旁邊樹叢里??的騷動引起了她的在意。
「誰在那里?」才說著,心晨一個箭步上前。
躲在樹叢里的布萊德當下心跳漏了一拍,還沒來得及做出應有的反應,藏身的樹叢已被撥開。
金黃色的發絲被陽光照射得閃閃發亮,碧綠而清澈的眼瞳大而有神,唇紅齒白、鼻梁尖挺,全身上下的肌膚白皙細致,即便是臉頰上沾了些許污泥,仍無損他的氣質分毫。
有那麼幾秒,心晨幾乎要產生某種錯覺,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個天使——一個誤墜到草叢里的天使。但是很快的,她便推翻了這個可笑的想法。
試問,有哪個天使會和自己一樣,穿著名門菁英高中部的制服?
眼前天使般的女孩,充其量不過是有著一張芭比女圭女圭般精致的絕美容顏罷了。
「你躲在這里做什麼?」人長得美就是有這種好處,即便是凶悍如心晨,也不由得放柔了聲調。
布萊德仰頭望向來人。
那是一張眉清目秀的臉龐,只除了兩道堅毅的濃眉以及緊抿的雙唇,泄漏出臉蛋的主人其實有著迥異于容貌的凶悍性格。
被一張足以媲美天使的麗顏直直瞅著,對方的神情又是那麼嬌女敕無助,即便是同樣身為女子,心晨仍是無可避免的染紅了兩頰。
「你說話呀,光看著我做什麼?」私底下一向大咧咧的心晨不由得感到別扭。
身份尊貴如布萊德,曾幾何時听過這麼無禮的問話,他稍稍遲疑幾秒,才慢條斯理的回話,「我本來就在這里了。」
雖說芭比女圭女圭的聲音厚實卻不沉重,濃濃的嗓音帶有些許的磁性,听起來十分悅耳,心晨還是不由分說的變了臉色。
只因——「你不是女生?!」她的表情是遭人戲弄的難堪,這會她才看到他隱藏在樹叢下那件草綠格子式長褲。
他本來就不是。布萊德不明白,眼前凶悍的女孩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。
「起來,你馬上給我站起來。」心晨惡聲惡氣地命令趴在地上的布萊德。
向來,布萊德所接受的教育都告訴他,對待女孩要斯文有禮,所以即便對心晨命令的口吻很不以為然,但他仍是依言緩緩站起身子。
像是要更確認什麼似的,布萊德才剛站直身子,心晨的魔爪隨即上前,就著他的胸口胡抓亂模一通。
平的,沒有預期的隆起和柔軟,這麼說來……
「你是男的!」心晨指著他的鼻子控訴。
不是女生,卻有一張比女生還要美麗的臉蛋;不是女生,全身上下的肌膚卻比女生還要白皙。更要不得的是,這樣沉魚落雁的美貌,卻配上一副男生特有的低磁嗓音。縱觀以上種種,在在都直指向一個結論,那就是——
他,眼前這個膽敢偷窺又欺騙她的混蛋,是個他媽的該死的娘娘腔。
心晨的五官明顯掠過一抹鄙夷。
自己從來就沒有否認過這點呀!布萊德搞不懂,心晨為什麼那樣驚訝。
就在布萊德還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時,怒極的心晨竟慢慢笑了開來,臉上的表情是不懷好意的鬼祟。
很好,向來只有她戲弄人,還沒有人能戲弄她。
心晨暗自盤算著,「你,叫什麼名字?」覺得眼前的娘娘腔有些生面孔,決定先弄清楚對方的身份。
原本還有些閃神的布萊德一听,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,「你不認得我?」他以為自己在這間學校里,早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風雲人物。
「廢話!」心晨不耐煩的啐了他一口。
娘娘腔就是娘娘腔,講話不干不脆的,淨會惹人賺。
「剛剛,你難道沒有听她們說……」他遲疑該不該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。
雖說她並沒有像其他女生那樣,一見到他就激動的飛撲過來,但布萊德仍是免不了對她存有幾分顧慮。
「你的名字。」心晨沒啥耐心的開口。
早先對布萊德的驚艷,在得知他的真實性別剎那,全都化為灰燼。
「布萊德•威爾。」
按理說,基于禮貌,心晨應該接著自我介紹,然而——「原來,剛才那幾個八婆說的人就是你呀!」她徑自打量起他來。
「八婆?」粗俗的用詞早已超出布萊德所能理解的範圍。
心晨不是教育家,當然不可能善心的為他解惑,兩顆眼珠子骨碌碌地繞著他打轉,半晌——
「很好,實在是太好了。」她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。
布萊德則被她無理頭的反應搞得一頭霧水。
今天她就要讓這阿都仔娘娘腔知道,她何心晨可不是隨隨便便任人戲耍的。
一味的將錯認他性別的不是,全推諉到布萊德身上。
見心晨一步步欺近自己,布萊德腦海里警鈴當下大作。
事情很不對勁,似乎有什麼厄運即將降臨,偏偏又抓不著頭緒。
有生以來第一次,布萊德有臨陣月兌逃的沖動,雖說對方甚至還矮了自己近半個頭顱,只不過,家族的尊嚴、男性的顏面,全都不允許他退縮。
「有什麼問題嗎?」布萊德強自鎮定。
「待會,你會感激我的。」心晨故弄玄虛,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撲上前,用最短的時間將他制伏。
不過一眨眼的工夫,原本捆綁在三名女孩身上的麻繩已異主,結結實實的綁在布萊德身上。
「你想做什麼?」布萊德簡直難以置信,自己居然被制伏了,一個外表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女。
「別急,等那三個八婆醒來後,有得你樂了。」好心提供他大享齊人之福的機會。才說著,心晨仿佛已經聞到小綿羊慘遭三匹惡狼拆解入月復的血腥味。
驚愕之余,布萊德隨即意識到自己岌岌可危的處境。想到樹底下那三名女孩蘇醒後可能發生的景象,頭皮不由得發麻。
將布萊德的心急與掙扎看在眼里,一旁的心晨可樂了。
是了,就是這樣,將自己的樂趣建築在別人的恐懼上頭,是她何心晨的不二座右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