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魚可人拿著假條去向跟彭華箏請假時,敏銳如她早已看出端倪,所以二話不說,印章一蓋,準了她的假。
門外,助理小嵐好奇地問︰「可人,你干嘛請那麼久的假,不擔心回來後被Fire?」現在景氣不好,有工作也得小心翼翼的捧著。
魚可人笑得開心,與蕭邦分手後,很多事她都看開了。
「小嵐啊,人生苦短,不及時行樂,怎對得起自己?就算這把我Fire,我也能找別的工作。」
小嵐搖頭,「你果然被寧寧污染了。」
「什麼被我污染?」
猛回頭,姚寧寧也來了。
「你也來——」瞄見她手上的假條,小嵐開始為自己抱不平,「不公平,你們兩個居然同時請假,我也要請啦!」
「神經病!人家休假你也要跟。」念了幾句,姚寧寧踩著高跟鞋步入彭華箏的辦公室。
「可人,為什麼你們兩個突然要請假?」排除在外的小嵐非常不開心。
「想去散散心。」
聰明如小嵐,大概猜得出是為了什麼,所以只是咕噥一句,「人家也好想去。」
「小嵐,你是華箏姊最得力的助手,你想華箏姊會放行嗎?」魚可人安慰她。
小嵐想了想也對,終于平靜下來。
「你們要上哪兒?」
「法國。」她的夢中之地。
沒多久,姚寧寧走出來,一臉不悅。
「怎麼了?」
這會見換她不平,「為何你批一個半月,我就只能批十天?真是沒天理!」
小嵐笑得可開心了,「什麼沒天理,這就是天理啊!」
「死小嵐,討打啊!」
終于,她要去法國了。
回過神,魚可人趕緊阻止兩人的吵鬧。
拖著滿身疲憊,蕭邦回到家里,鞋子一月兌,瞥見玄關鞋櫃上熟悉的鑰匙。擁有這屋子的鑰匙的人,除了他的就只有……
「可人!可人!」他欣喜若狂。
回答他的卻是滿室的寂靜與冰冷,還有——
擺在桌上的剔透水晶隻果,隻果下還壓著一張紙。
阿邦︰
很可惜,我還是沒有在這半年內拿到全勤。老實跟你說,與你分手的隔天,我就睡過頭了。
所以,這顆水晶隻果,我受不起,請你送給下一個值得你珍惜的女人。
我只帶走當初你送的四種菊花,查過花語,覺得有些受寵若驚。
麥桿菊的花語︰永遠不變。
送我,好像送錯了,我仍舊沒能成為你的不變。
謝謝你給了我這美麗的四個月,每當我回想起那時和你穿遍大街小巷尋找美食的情形,還是一陣難過,我想我們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這麼做了。
你曉得嗎?
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,卻也傷得我很重。
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,所以我心甘情願。
終究,我仍是走上你過去情人的路子,不過,我想我還是有和你繼續做朋友的勇氣,畢竟,你真的是一個好朋友。
下次在路上踫面,不要忘記喊我一聲。
我們永遠都是朋友。
別擔心我,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忘懷的。
鑰匙我放在鞋櫃上。
祝福你!
永遠的朋友可人
揉掉了手中的紙,蕭邦沉痛地跪在地上。
他很清楚,他已錯過最愛的人了。
第十章
如果你夠幸運
在年輕的時候待過巴黎
那麼巴黎將永遠跟著你
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餐宴
——1950海明威
兩個女人提著包包,抵達第一站——巴黎。
巴黎可說是時尚與浪漫的代名詞,有太多的故事和迷人景致豐富了這座城市,吸引著魚可人踏上這塊土地。
午後,塞納河岸的咖啡,開始販賣悠閑。
「我只想去香榭大道。」姚寧寧自認俗氣得很,不適合人文景觀,只適合血拚。
魚可人把她由椅子上拉了起來,「走了,先去凱旋門,再去看艾菲爾鐵塔。」
「饒了我吧!」她現在十分慶幸彭華箏只準她十天假。
在魚可人的堅持下,兩人來到坐落于香榭大道盡頭的凱旋門前,拱門上有著刻畫精美的浮雕,記載著一段段史跡,令魚可人不由得發出驚嘆。
「真美!」
可惜姚寧寧眼中只有香榭大道兩旁的精品服飾店,根本無視于眼前聳立的歷史遺跡。
魚可人輕輕嘆氣,決定放過她,「這是飯店的住址和電話,三個鐘頭後,在艾菲爾鐵塔前見,要是你不想去,就逛到想回飯店為止吧。」這女人說是來陪她散心,結果呢!
姚寧寧高興地在她臉上親了一記,「謝啦,要是看見適合你的衣服,我不會忘了幫你買。」
「我只希望你別把自己搞丟就好。」
「我英文很強的。」姚寧寧迫不及待要展開血拚行動。
「法國人不吃這一套。」
「好啦!安啦,拜拜!」目送姚寧寧離開,魚可人又繼續她的旅程。
LouvreMuseum位于塞納河右岸,除了內部收藏十分豐富外,建築本身也是個藝術品,經過幾個世紀的擴建重整後,形成如今的面貌。
在這里,最令魚可人印象深刻的莫過于柯洛的「摩特楓丹的回憶」,因為他堅持剎那間的真實,所以才誕生這幅令人向往的景致。
「摩特楓丹啊……」
瞬間被畫入的人,徜徉在自然風景中是那麼的愜意,若是此時她身邊的人是蕭邦,那該有多好。
分手六天了,她好想念他。
低下頭,她吸吸鼻子,心知她的堅強是裝給外人看的,落寞唯有自己才明白。
餅去的已不能挽回,她學著往前看,勇敢走出情傷,要不,就糟蹋了出國散心的原意。
她想,總有一天她定能忘記蕭邦……只是現在,請再多給她一點時間,因為她的傷口還在淌血。
唉!說好不想他,心思卻又飄至他身上。
在艾菲爾鐵塔下等了半個鐘頭,始終不見姚寧寧的影子,魚可人知道她定是流連忘返于香榭大道上林立的精品店,看來暫時又是她孤身一人了。
抬頭仰望高聳的鐵塔,魚可人忽然覺得自己無比渺小。
這座造型獨特的鐵塔,巍然矗立于巴黎上空,征服了整座巴黎城。
尤其是夜晚,它耀眼的光芒成為巴黎著名的地標。
在拒絕幾個男人的搭訕後,魚可人獨自上了艾菲爾鐵塔。
遠眺這座美麗的城市,低頭俯視川流不息的車燈,讓她有種自己是個偉大人物的錯覺。
呼吸異地的空氣,並沒有什麼特別不同之處,若真要說,或許是少了那個人吧!
此時,她人在法國,心卻飄回台灣。
好吧!她承認,她真的很沒用,整顆心滿滿的都是他。
是誰說旅行也能療傷?
來到這里,她依舊只想到蕭邦,只因這里曾有過他的足跡,而這讓她莫名地感到安心與滿足。
地球的另一端——台灣。
蕭邦佇立在落地窗邊,往下俯瞰台北的夜色。
每夜,他都到魚可人的公寓樓下站崗,可惜屋內日日都沒亮燈,問了她的鄰居,才知道她去旅行了。
再追問地點,竟沒人知道,就算知道也不肯對他說。
對于那晚對魚可人說的話,他感到萬分後悔,很想收回。
那顆退回的水晶隻果擺在床頭櫃上,每看一遍,他的心就痛一次。
瞄了一眼時鐘,今天他與弟弟約好中午一起用餐,努力揮去仍盤旋在腦海里的倩影,他穿上外套前去赴約。
片刻提早抵達公司對面的餐廳,品嘗著魚可人上回介紹的咖啡。
中午時分,用餐的人陸續進門。
「媽,坐這里。」進來的人是他弟弟和一名婦人,他倆隔著種植盆栽的矮牆坐在隔壁的位子。
看見那名婦人,蕭邦本想起身離開,但他坐的位子非常尷尬,離門很遠,一起身卻又剛好能看見他們,于是他不動聲色地坐在原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