點了根煙,靜靜的厘清所有情感……他承認,她和如潔大不相同。
他原本就期望她們會是不一樣的兩個人,雖然她的臉蛋讓他有熟悉的感覺、雖然他曾對她有所遲疑,但現在他能夠確定,她比他認為的還要純真。
他半年前的直覺沒錯,當第一眼看見她的照片時,他就知道自己會因她而改變。
愛嗎?他動搖了,曾經如潔的背叛使他不信任愛情,可是他的妻子湛蓉睜著無辜的眼問他時,他居然也重新有了想愛的沖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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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點整,嚴燁拾手望著表上的指針,忽然間停下所有動作。
他想起他的妻子,連續兩天去接她下班,他遲了,她就默默地站在騎樓等著,沒有任何抱怨,他卻忽然間排斥著這種生疏的感覺。
他拿起電話撥號,一會兒,電話接通了,「湛蓉?」
「嚴燁?」湛蓉驚訝,這是他第一次撥電話給她,他的主動讓她好吃驚。「我、我還沒準備好……你、你到了嗎?」
他微笑,這就是了,他喜歡她生動的反應。「還沒,再等我十分鐘。」
待他收了線,湛蓉開始發愣,他是怎麼了?今天突然打電話給她……
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,她想。哎,她到底是怎麼了?自從與他同房後,她發呆的時間居然也變得越來越多。
每晚她和他相擁,貼著他的體溫,在他那深邃的眼眸下沉沉睡去……
可是,至今,他依然沒踫過她。
是因為那天她不小心退縮了?還是他真的在等她適應,所以不踫她?
嚴燁……嚴燁……手劃著圈,她思緒游離,她無法料想,只是每晚抱著、擁著,他沒有濃濃情意,也沒有甜言蜜語,她的心就這麼被他給佔滿……
「耿主任?耿主任?」
「什麼事?」她回了神。
「有個案子下禮拜要送審,副理問說你今晚能不能先加班開個會?」
加班?她不想呢!在她發現自己愛上嚴燁後,她的心思根本離不開他。
「很抱歉,下禮拜的案子還不急,我想明天中午再討論。」她推托了。
必上電腦,她朝那名助理歉然一笑。
她不是被愛沖昏頭的人,但她終究是平凡的女人,也想要擁有幸福。
她的婚姻才剛開始,她有不少的期待,她要細心守候,守著她的丈夫、守候她的愛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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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外套交到妻子手中,看她溫婉笑著,嚴燁不禁一愣。
他們相處的模式始終沒變過,一起出門、一起回家,睡前放著音樂,聊上兩句後,他習慣看著她睡去,不習慣的是,她的笑容變多了。
「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?」他終于發出疑問。
「沒有。」
「沒有?」
湛蓉搖頭,伸手取下他的領帶,忙碌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他握住。
他的力道不重不輕,卻堅持不給她逃月兌的可能。好吧!她這就坦誠。
「我只是喜歡我們這樣的相處,而且每天只要多聊一點話,我就多認識你一些,如果你的笑容能再多一點,那就更好。」她越來越習慣當他的面直言無諱。
「你真懂得逗人開心。」他唇畔不由得漾開一抹笑意。
「當然了!說好話不就能逗人開心?」結婚這麼多天來,她努力和他這般有說有笑,不要他再像剛開始那樣冷冷淡淡的了。
「湛蓉,你讓我改變很多。」嚴燁吐實。拉近她,撫著她的臉,他眼神炙熱,冰封的心也跟著浮動。
她很溫順,偶爾要求公平,但從不對他過分貪圖;反倒是他自己,望著她的臉,他會不自覺有了眷戀,漸漸因她而變得開朗。
「我做了什麼,讓你有這麼深的感觸?」湛蓉望進他眼底。他不是都一直酷酷的,怎麼今天卻……很有溫度?
「你什麼都不用仿,待在我身邊就夠了。」他輕喃。
情感加溫,體熱騰騰上升,他等待了好些天,他眼里對他的妻子有著強烈渴求。
眼神是暖暖的,手是熱熱的,帶點燙人的溫度,熨著她的額、她的眼、她的頰,以及她的唇……她心跳加快,睫毛揚了下,緩緩低垂下來。
他氣息一沉,大掌轉而摩挲她頸項,動作溫柔且縫蜷,修長的指撩起她幾繒散落的發絲。
「把頭發留長,應該會更適合你。」他想看她一頭長發的模樣。
「好。」她沒有異議。
「湛蓉……」
「嗯?」
她抬眸相對,正等著他開口,電話鈴聲劃開這甜蜜的氛圍。
「我去接。」嚴燁和她錯身而過。
她回頭,非常懊惱的望著那支電話,她好想知道,剛剛那一剎那,他究竟想對她說什麼?她好想好想知道……
「繼續搶救,我馬上趕過去!」嚴燁大吼,掛上電話,匆忙準備出門。
「發生什麼事?」湛蓉被他的吼聲嚇到,從沒听見他如此大聲說話過。
「醫院打來的,爺爺病危。」他的臉色十分凝重。
「我陪你去。」心一驚,她捏緊了他的手。
第四章
「很抱歉,我們已經盡力。」
嚴老先生的遺體被緩慢推出,深夜三點,他就這麼一句也沒留的,與世長辭了。
嚴燁握緊了拳,遲遲不敢掀開白布確認,
湛蓉看他一眼,虛弱的穩住腳步,踏上前想伸手幫他。面對這麼殘酷的事實,她明白他的哀傷。
「我自己來。」他攔下她的舉動。
白布掀起那刻,時間是靜止的,嚴老先生面容和緩,走得還算安詳。
難過的,是活著的人,是還有感覺、還會不舍的人。
「爺爺……」嚴燁雙膝一彎,跪了下來。
他只有一聲叫喚,低沉沉的,然後……他把十指握得泛白,再沒有任何聲音發出。
「嚴燁,別這樣……」湛蓉陪他跪下,覆住他雙手——他那雙瞬間冰冷的手。
她寧可他有點反應,激動也好、哭喊也好,只要他發泄出來,她不想看他連難過了也要強忍著,但他似乎連她的聲音也听不見了。
「嚴燁?」她搖晃他的手,要他看她。
「我沒事……」
他抬頭,眼神是空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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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祚政病逝後,嚴燁變得更沉默。
他不分日夜的守在靈堂,喪禮的事不假他人之手,湛蓉想幫他,他一個揮手拒絕,她只能默默守在他身旁,心疼他的一片孝心。
做完告別式之後,她好說歹說,總算勸服他將後續留給別人處理,奸好去休息。
「我煮點東西給你吃好嗎?」一進家門,她在他後頭殷勤問道。
他沒有搭腔,湛蓉當他默許了,望著他一身沉黯的黑服,明顯消瘦下來的臉龐,她心疼不已。
「你等我,我馬上好。」伯他忘了,她又說一次。
嚴燁終于抬頭,對上她的視線,給了一個回應後,無聲無息走到沙發坐下,兩手抵額,眼閉上,依然沉默。
她默默嘆息,她的丈夫太過壓抑了,她不知從何安慰起……
「不行!你們不能進去——」
「滾開!」
一陣吵雜聲響打破了屋內的沉靜,嚴燁驀地張眼。
湛蓉看他一眼,他疲累的雙眼讓她有點不忍,她決定先去了解情況。
「少女乃女乃,他們硬要沖進來,我攔不住,對不起!」佣人束手無策。
「羅嗦什麼!我們是嚴燁的長輩,不能找他是不是?」兩男一女凶惡的站在大廳門口,姿態甚高。
湛蓉擋下他們的去路。「請問有什麼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