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深凝起面容來。「秋兒,告訴我,為什麼這麼愛听見我的回答呢?」
「因為你從不說假話,所以當你說了我想听到的答案時,那就是最真真切切的愛語了。」她不假思索的回道。
「最真真切切的愛語……」他有些失神地咀嚼著她的話。
「說嘛,說嘛,人家好想听喔!」她纏著他,一臉天真無邪的要他親口再說一次。
他抿起笑。「好好好,我愛你,你是我的妻,我的伴,我不愛你愛誰啊!」他寵溺的摟著她。
她登時將笑容擴得大大的,笑靨里是滿滿的幸福甜蜜,閃耀得一室亮彩。
諸天日迷炫的望著她,不由得也跟著笑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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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爹。」諸天日恭謹的向父親打完招呼後入座。
「還是沒有消息?」諸佐賀不等兒子坐定,劈頭就問。
「沒有。」他無奈嘆氣。
「三年了還是如此,你選錯人了,白白浪費三年的時間!」諸佐賀皺足眉頭,極為不滿。
諸天日只是沉默不語。
「我不想你再浪費時間,該是時候斬斷了……別忘了,還有個人在等你。」諸佐賀嘆聲說。
身為諸家的大家長,又是國師之父,他有責任督促兒子完成家族使命,讓兒子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。
他已剝奪兒子太多的東西,這孩子為了族人,為了東霖,已犧牲太多,所以現下只要兒子完成了任務,他會支持兒子的決定,爭取自己真正想要相守的女人,盡避這也許會讓天地不容……
諸天日還是一個勁的沉默,俊逸臉龐上的表情有著誰也猜不透的心思。
「天日,你听見爹說的話了嗎?」他可不希望兒子為了道義而心軟。
「我明白了,這事我會解決的。」
「這就好,你要快刀斬亂麻,盡快再挑一個人完成任務,才不會辜負等待你的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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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國師,依你金口,是我有天子之相,還是我大哥有?」今天廳上來了個身分不低的人物,他正是當今太子,朱顏。
不過在他來以前,他口中的大哥朱典也已經來過又走了。
這兩兄弟來的目的一樣,問的話更是一字不差。
諸天日露出了俊笑,朝他搖首。「照我說,你們兩個都具天子之姿,但也都不是。」
朱顏立即擰緊了眉頭。「什麼叫做都是也都不是?」
這神人國師未免說得太花花霧霧了,要不是尊他是國師,又飽受父皇以及百姓的信賴,他怎麼會厚著臉皮,三番四次前來求這人的一句話?只要這人肯開口向父皇說他是這王朝的真命天子,父皇就會放心將天下交給他,而不會像現在這樣,自己雖然當上了太子,但卻時時受到大哥的威脅,老想著要將他拉下儲君寶座。
「太子別心急,你有寧王妃的遺願護著,陛下不會棄你不顧的。」諸天日淺笑道。
「可是你剛說不確定我與大哥誰才是真命天子,這又教我如何能放心?」他極不滿他的回答。
這太子之位說難听點,是他死去的親娘臨死前向父皇悲聲求來的恩典,父皇曾經極寵親娘,愛人死前遺願,父皇是咬牙允了,可難保人死久了,情分也淡了,忘了對親娘的承諾,一聲詔令就將他尊貴的身分給剝奪。
所以眼下最根本的法子就是拉攏這位神人國師的支持,那麼他這太子寶位才能坐得舒適又穩當。
只是這國師滑溜得很,游走于他與大哥之間,他們倆至今誰也沒能掌握住他。
「很抱歉,這是我個人淺見,太子可信可不信,不用放在心上。」諸天日神色一斂,給了一堵軟牆踫。
神人國師的話還能是淺見嗎「國師,你!」他臉色發紫。今天又白來了!
朱顏氣極起身,想干脆回去算了,日後再來,只是才出了大廳就迎面撞上一個小身子,正要開口罵是哪個不長眼的糊涂蟲敢撞著他,卻瞥見了那糊涂蟲的長相,立即轉了神色,火速扶住即將落地人的腰。
「夫人沒事吧?」兩人都站穩後,他殷勤的問道,眼角還不忘偷瞄隨後趕至的人,就見對方臉上有著少見的心急。
「沖撞了太子,我真該死!」顧不得其他,認清自己撞著的是誰後,蘭禮秋趕忙道歉。
「哪兒的話,是我不長眼了。」朱顏趕緊有禮的說。
「秋兒,還不過來,讓我瞧瞧可有哪傷著了?」諸天日趕至妻子身旁,目光冷視向那雙還扶著自己妻子的手。
朱顏發現了他的視線後,立即訝然的松了手,懷中小人兒立時飛回丈夫身邊,吐著小舌頭,一臉可憐兮兮,壓根就是要向男人討安慰來著。
就見那凡事沉穩的神人國師露出了關切的神情,舉高她的縴細手臂,朝她上下瞧了一圈。「沒受傷吧?」
「沒。」她窩進他懷里,撒嬌地搖頭。
諸天日表情明顯地松了一口氣。「嚇著了?」他輕拍她的背。
「嚇著了。」她臉悶在他懷里,老實承認,方才撞得是有點突然。
「子兵,要嬤嬤煮碗回魂湯來。」他轉頭吩咐終日立于他身後的人。
「好的。」蘇子兵領命而去。
「我不要喝什麼回魂湯啦!那玩意苦得難入口,還不如給我一碗蓮子羹,我想這對我收驚還比較有幫助。」蘭禮秋馬上抬起臉來,嘟高著嘴兒抗議要求。
「想喝蓮子羹還不容易,等喝完了回魂湯,再要嬤嬤端碗甜湯給你漱口不就得了。」言下之意這苦湯還是得喝。
她小臉登時垮下。
諸天日見了不禁搖頭。「不喝,我擔心你受驚後,晚上不好入眠。」這小家伙一向淺眠,不是個容易入睡的人,這點他頗為擔心,怕她長期睡眠不足,將來會引起身上的病痛。
「可是——好嘛,人家喝就是了,不過今晚是注定睡不好了,我要你陪我上天台瞧街景去。」她眼珠子一轉,機靈地趁火打劫。
「你就是貪玩。好,今晚就讓你出門,所以待會乖乖喝湯,不許吵了。」他無奈的說。這小家伙可逮到機會了。
那天台其實是家酒館,專做夜晚生意,听說店東在天台四周的街道上斥資萬兩點上火炬,讓人在高台上往下看,景致相當華麗壯觀,引來不少王公貴冑以及專門做夜晚生意的人到那里去湊熱鬧。
這幾天她老纏著要他夜里帶她去天台瞧瞧,但他覺得那地方畢竟龍蛇雜處,怕她玩開了鬧出什麼事來,始終拖著不帶她去,今日倒好,讓她算準了機會,又開口了,瞧她才受了驚,他這不字怎麼也說不出口,只能又依了她。
「耶!夫君真是太好了!」蘭禮秋開心的大叫萬歲,正想抱著夫君的臉頰感激的親下去,卻瞥見一旁目光詭譎盯著他們的太子,登時臉一臊,不好意思起來。
真糟糕,她怎會忘形到忘了還有個太子晾在一旁呢?她趕緊規矩的站直,瞧見太子眼神還是沉眯著,索性拉著夫君的手,身子靈活的一閃,縮到他身後,只探出了顆歉意的頭,瞧著太子。
「太子,你受傷了嗎?」基于禮貌她問上一句,雖然他身強力壯,又沒跌倒,應該沒事才對。
「沒有,多謝夫人關心了——呃,對了,你們剛提到今晚要造訪天台是嗎?正巧我在那訂了位,如果兩位不嫌棄多個人作伴,不如今晚就一起上天台玩玩吧!」朱顏立即邀請,這可是個與神人國師親近的好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