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、是啊!」听他說他們有緣,夏未央的心不禁一陣怦然。
「既然我們這麼有緣,又都想出來透透氣,那不如就一塊兒聊聊,晚一點再進去,你看怎麼樣?」
「當然好啊!」這正是夏未央求之不得的呢!
事情的發展簡直順利到讓她興奮得直想尖叫!看來他們是命中注定要相遇、相戀的,不然一切怎麼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呢?
她臉上那兩抹興奮的紅暈,還有她眼底熠熠閃亮的光芒,令連奕威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她幾眼,這才發現她是個相當美麗的女人。
標準的瓜子臉、精致的五官、白皙的皮膚、俏麗的短發……要不是他們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踫面,而他又看穿了她想要釣金龜婿的心態,說不定他還會對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心生好感呢!
只可惜,他對于凡事向「錢」看的女人反感得很,而一心想憑借美貌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,更是令他不敢苟同。
連奕威耐著性子,和她坐在庭院的石椅上,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。
時間在不知不覺中迅速地流逝,直到他瞥見好友盧彥勛的座車緩緩駛入「籟茵別館」,才發現他們竟已聊了大約一個鐘頭。
他吁了口氣,驀然站起身來,不打算再和她繼續瞎耗下去。
「夏小姐,有件事情我想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。」聊了這麼久,就等這場「重頭戲」。
「搞錯?我搞錯了什麼事情?」夏未央一頭霧水地蹙起了眉心。
連奕威似笑非笑地盯著她,不答反問︰「你以為我是誰?」
「我以為你是誰?」夏未央困惑地眨了眨眼,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問,「你是‘天行集團’的總經理,盧彥勛呀!」
「你以前曾經見過我嗎?」
「沒有。」夏未央坦白地搖頭。
「那你怎麼知道我是盧彥勛呢?」
「因為在大廳里很多女人都盯著你猛瞧,而且你皺眉的神態和盧總裁有一點相似,所以我就猜你是盧總經理了呀!」
一听她這麼說,連奕威唇邊的冷笑加深。
「這麼說來,你是憑著‘客觀’的觀察,再加上‘主觀’的判斷,得出我就是盧彥勛的結論嘍?」
「呃……也可以這麼說啦!」
看著他俊臉上那抹詭譎的笑容,夏未央的心底驀地躥起一陣寒意,突然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。「你……你笑什麼?有什麼不對嗎?」她有些忐忑不安地問。
老天!她該不會……該不會是搞了個超級大烏龍吧?!
「當然不對,你從一開始就認錯人了,我根本不是盧彥勛。」連奕威終于公布了解答。
「你說什麼?!」夏未央震愕地驚喘,沒想到剛才在心底一閃而過的不祥預感竟然成真了。
她瞪著眼前的男人,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晴天霹靂的事實。
「你說……你不是盧彥勛?」她小心翼翼地求證,希望他剛才只是在跟她開一場小玩笑。
「不是。」連奕威回答得乾脆果斷。
「你……你太過分了!你這個可惡、卑劣的騙子!」一股怒氣驀然涌上胸口,令夏未央幾乎發狂。這男人竟敢騙她?!竟然害她白白浪費了釣金龜婿的大好機會!錯過了今晚,說不定她再沒有機會和盧彥勛踫面了呢!
夏未央殺氣騰騰地瞪著連奕威,簡直快氣瘋了。
如果殺人無罪,恐怕她現在早已經沖動地奔上前去,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,直到他斷氣為止!
「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盧彥勛了?」連奕威涼涼地反問。
早就猜出她參加這場宴會的真正企圖是要釣個金龜婿,現在她的反應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果然不假。
「這……」夏未央語塞,一時竟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。
他的確沒有謊稱自己是盧彥勛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他應該早就知道她的目標是盧彥勛了!卻還遲遲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,這種行為更是罪加一等。
「那你到底是什麼人?」她怒氣沖沖地質問。
「我?我只不過是個混進宴會來,打算白吃白喝一頓的窮鬼。」連奕威聳了聳肩,故意隱瞞他是「威保企業」少東的事實,就怕這女人一知道他的身價和盧彥勛不相上下,會立刻把目標轉移到他身上。
對于眼里只有金錢的女人,他可是一概敬謝不敏,就算她長得再甜美、再可人也沒用。
混進宴會白吃白喝?夏未央嫌惡地皺起了眉心。
「哼!懶得和你這樣沒用的男人繼續瞎攪和下去!」她又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後,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回大廳。
距離宴會結束只剩下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,她由衷地希望幸運之神能夠眷顧她,讓她能夠迅速確實地找到真正的盧彥勛。
望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,連奕威的眼底寫滿了不以為然,對這個一心只想巴上有錢男人的拜金女,印象又更壞了幾分。
第三章
只要是上班族,在度過了悠閑快活的周休,一日之後,恐怕沒有人是心甘情願地在禮拜一早上到公司上班的。
上午八點半,夏未央拖著沉重的步伐,緩緩地走進「財經獨報月刊」雜志社所在的商業大樓。
「唉……」她一邊搭電梯,一邊嘆氣。
自從大學時代打工以來,她從來沒有一天像現在這樣,深刻感受到自己也得了嚴重的「上班族周一癥候群」。
看著電梯樓層指示面板上的數字不斷地上升,夏未央的心情卻逐漸下沉。真恨不得今天還是禮拜天,這樣她就可以當只鴕鳥待在家里了。
「當──」的一聲,電梯門開啟,到了他們雜志社的所在樓層。盡避夏未央很想賴在電梯里不走,卻還是認命地邁出了步伐。
當她一推開雜志社的玻璃門,掛在門上的鈴鐺立刻發出清脆的聲響,而所有的同事也極有默契地同時抬起頭來。
一看見進門的人是她,大家都立刻授以關心詢問的眼神,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她禮拜六身負重任地去參加了那場晚宴,因此大家都想知道結果到底如何?她有沒有順利采訪到盧彥勛呢?
面對著眾人關愛的眼神,夏未央勉強扯出一抹笑容,原本沉重的心情彷佛又壓上了無數個巨石。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。
唉,都怪她那天不該夸下海口,說自己一定會努力訪問到盧彥勛。現在可好了,她根本沒有達成任務,該怎麼向大家交代呢?
回想起禮拜六晚上的情景,她就忍不住沉重地嘆了口氣。
那一晚,當她氣呼呼地回到大廳後,便趕緊尋找盧彥勛的身影。結果,在大廳的中央,她發現了一個被眾人簇擁著的男人。
會是他嗎?
雖然她覺得有點像是,不過這一次她學聰明了,先悄悄拉著一旁的服務生,問問看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盧彥勛?
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,她遠遠觀察著那個人,發現他的輪廓及身材的確和盧天鐸挺像的,她之前一定是眼楮被蛤仔肉糊到,才會將大廳外的那個可惡男人當成是盧彥勛。
在好不容易確定了「正主兒」之後,晚宴很不幸地也已經接近了尾聲。她急著想要上前去和盧彥勛攀談,怎奈他正和身旁的人談得熱絡。
除了根本沒有機會插嘴之外,她也不敢貿然打斷他們的交談,就怕萬一因此在盧彥勛的心里烙了個壞印象,到時候別說是自己的「追夫大計」沒機會成功,恐怕就連雜志社的專訪也甭想拿到了。
為了不「呷緊弄破碗」,她只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,苦苦地等待。那時她還真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,焦躁得差點控制不住地在大廳里來回踱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