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她那細致的眉毛和水汪汪的眸子,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,煞是嬌俏迷人,而她那即使不上妝也白里透紅的膚質,更是讓人羨慕極了!
只不過,說也奇怪,像她這麼一個標致的小美女,活了二十四歲,除了學生時代談了一兩場無疾而終的純純戀愛之外,現在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論及婚嫁的男朋友。
本來嘛!在這個年代,女人到了三十歲才結婚也不算什麼,可偏偏紀家的幾個長輩們並不這麼想。
以他們傳統的觀念,女孩子到了二十四歲,早已可以嫁人了,但是紀語甜的身邊卻沒有一個護花使者,簡直急煞了他們幾個老人家。
為了早日將她「銷」出去,紀語甜的阿姨四處去物色好對象,說好听一點是介紹她認識朋友,但說穿了就是相親。
罷才那個張君甫,就是紀語甜上周末才剛相過親的對象。
梁韻韻之所以會知道得這麼清楚,那是因為他們相親的地點就在這間「陽光,請進」咖啡館里,她全程待在櫃台邊旁觀,當然再清楚不過了。
「對了,你什麼時候‘突然’對花粉過敏,認識你這麼久了,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?」梁韻韻打趣地問,眼底閃著促狹的光芒。
「呃……我這是‘選擇性’過敏。」
也就是說,她可以自由選擇什麼時候會對花粉過敏。
「哪有這種過敏法?」梁韻韻笑道,「我看你是為了不讓他繼續送花給你,才故意這麼說的吧!」
「是啊!我可是用心良苦呢。」
「明明沒有過敏還要硬打出幾個噴嚏,還真是難為你了。不過,你那幾個噴嚏還真打得有模有樣哩!」
要不是她早就知道紀語甜根本沒有對花粉過敏的毛病,說不定就連她也會被那幾個噴嚏給唬過去呢!
「我也沒辦法呀!我可不希望他再這麼破費了。」
「既然你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,為什麼不直接和他講清楚、說明白?」梁韻韻疑惑地問。
「我有啊!我不但講得很清楚,也說得很明白了。」
「既然如此,他怎麼還不放棄?」小惠忍不住插嘴問道。
「因為他說,只要我還沒有對象,他就絕不放棄。」紀語甜說著,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。
「啊?原來他這麼痴情。」小惠一臉的贊嘆。
「他的痴情對我來說是一種沉重的負擔,我可不想欠這種感情債。」紀語甜無奈地說道。
「說的也是。」梁韻韻建議道,「既然如此,你干脆就狠一點,下一次他再來的話,你就和他翻臉,狠狠地罵他,將他趕走,只要讓他多踫幾根硬釘子,他自然就會知難而退了。」
「這樣不好吧!何必因為當不成情人,就和人家撕破臉呢?這樣太不給他留面子了!」
「唉,你就是這麼心軟,他才會不死心,看來真的得等到你有對象之後,他才會放棄了。」
「唉……也只能這樣了,不然還能怎麼辦呢?」紀語甜已算不清自己今天到底嘆了幾次氣。
「語甜姐,為什麼你不試著和張先生交往看看呢?」小惠好奇地問。
「就是呀!為什麼呢?」梁韻韻也感到不解。
說起來,張君甫的條件也不算差,剛滿三十歲的他,是一家貿易公司的中階主管,一個月的月薪也有五萬元左右,算是相當不錯的了。
再說,他長得也不丑,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材雖稱不上高大,但是配上嬌小的她也足夠了呀!
「嗄?」沒料到她們會突然這麼問,紀語甜臉上閃過一絲尷尬。「那是……因為……因為……」
「因為什麼?」梁韻韻和小惠同聲追問。
「因為……」紀語甜咬了咬唇,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。「哎呀……反正就是這樣嘛!」
「什麼叫做‘反正就是這樣’?別想這樣含混過關,快點從實招來!」
她那吞吞吐吐、另有隱情的模樣,徹底挑起了梁韻韻的好奇心,非要逼問出答案不可!
「你再不說,我就要去告訴張君甫,說你根本沒對花粉過敏!」為了得到答案,梁韻韻不惜撂下威脅。
紀語甜被逼急了,只好坦白招供。
「因為他的名字啦!」
此話一出,不僅梁韻韻和小惠全愣住了,就連「旁听」的蕭之硯,也不禁感到一絲詫異。
因為名字?這是什麼怪理由?
「他的名字有什麼不對勁嗎?張君甫,這名字不難听呀!」梁韻韻百思不解地問。
「哎呀,你不懂啦!」紀語甜的臉上浮現兩抹尷尬困窘的紅暈。
「我的確是不懂,難道他這名字的筆劃是大凶嗎?」
「不是啦!」見她們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,紀語甜只好乖乖地投降招供。「是因為……他和我爸同名啦!」
「嗄?!」
這個答案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,梁韻韻錯愕地瞪著紀語甜,懷疑是自己听錯了,要不就是她在開玩笑。
呆了幾秒鐘之後,梁韻韻忍不住捧月復大笑。
「哈哈哈,我真服了你,這也可以當成拒絕人家的理由。」
被她這麼一笑,紀語甜白皙的臉蛋瞬間紅燙似火。
討厭!她就知道會被取笑,所以才不想說的嘛!
她瞪著笑得前僕後仰的梁韻韻,說道︰「你自己想想看嘛!如果你對著老公叫你爸的名字,那多奇怪啊!」
她爸叫做紀君甫,和張「君甫」不但同音也同字,要她對著一個男人親匿地叫「君甫」,那簡直別扭極了,哪還會產生什麼羅曼蒂克的感覺?
「呃——」梁韻韻止住了笑,仔細想了想,好像真的蠻怪的。
「那如果他去改名呢?」小惠突發奇想地問道,「如果他改了名字,你是不是就會考慮接受他?」
「不可能的。」紀語甜肯定地說。
她之所以不接受張君甫的追求,不光是因為令她尷尬的名字問題,更因為她對他並沒有任何動心的感覺。
「可是,如果你這次相親又沒有結果,你阿姨會不會馬上再替你物色下一個對像?」梁韻韻問。
「唉,一定會的。」紀語甜嘆了口氣,「本以為自己一個人在北部天高皇帝遠的,不會被我爸催婚,沒想到我阿姨竟然比我爸還急。」
她家其實並不在北部,而是在南部,一個山明水秀,適合她爸居住卻不適合年輕人工作的地方。
自從她在T市念完書之後,就留在T市工作,而同樣居住在T市的阿姨便理所當然地負起就近照顧她的責任。
可能是因為她媽媽去世的關系,她阿姨對她格外的關心,只是她萬萬沒想到,阿姨竟然將全部的精力全放在為她物色對像上,好像打定主意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嫁出去似的。
算起來,張君甫已經是她這兩個月以來的第三個相親對象了!
其實前兩個男人的條件也不算差,可她偏偏就是不來電,而在她明確地婉拒了對方之後,他們也很有風度地不再來糾纏。
真是的,為什麼張君甫不像他們一樣知難而退呢?
紀語甜愈想愈頭疼,她可不希望張君甫真的像梁韻韻說的一樣,抱持著「集滿十次送一次」的想法!
「唉,希望下一次的相親對象,就是我的真命天子。」不然的話,她一面得應付張君甫的追求,一面還得和阿姨物色的對象相親,她總有一天會瘋掉!
「那可得靠愛神來幫幫忙嘍!」梁韻韻笑道。
「就怕這麼冷的天氣,愛神自顧自地跑去冬眠了,沒空理會我。算啦!也只能看著辦嘍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