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配角,還真可憐呢,沒有對白,人家一喊就要出現賣命,但是有他們的存在,展鷹揚才得以順利月兌困。
她突然停步,向那些朝他們看的手下行禮。
"你發什麼神經?"展鷹揚也跟著停下步伐,一臉納悶。
"感謝他們解困,感謝他們陪你出生人死,總之,就是感謝他們。"偉大的配角先生,沒他們,老大就別混了。
"神經!"展鷹揚低斥,卻沒有阻止,啟動引擎,還耐著性子等候她去向那些偉大的配角先生致敬。
上了車,她笑說︰"其實你也很贊同我的話的吧?"
"胡言亂語什麼。"
他很驕傲,不肯輕易認同別人,似乎認同會讓他顯得沒面子,裴又寧不滿地嘀咕,"死鴨子嘴硬!贊同一下又不會有什麼損失。"
"哼!"他只是輕哼,沒有駁斥。
這件事情到此為止,她知道他不反駁就算是最大的讓步,繼續爭論會變成火爆戰場,唯一可以安慰的是,他最近對她大吼大叫的場面變少了。
"干嘛傻笑?"她那種笑臉讓他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"我在想,暴鷹若不暴躁時,該叫什麼?"
想像一個溫柔的展鷹揚,或者是個書卷氣很重的暴鷹,那絕對是很有看頭的,但是想了千百種不同風貌的展鷹揚,抬頭看他後卻還是最鐘意這個咆哮男。她非常清楚,不是愛咆哮易怒的展鷹揚,就不是她愛上那個展鷹揚了。"那大概是老到掉毛的老鷹了。"好冷的笑話,但是裴又寧卻听得哈哈大笑。知道她喜歡自己的冷笑話,展鷹揚這才滿意的讓車子向前。紐約的白天,車流量和人潮一樣的擁擠。
第三章
裴又寧幾乎要忘記自己還是個學生,因為所有的假期全被展鷹揚給壓榨光,忙碌到她都要誤以為自己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。
開學讓她又感受到自己其實是個求學階段的學生。
開學的第一天,第一堂早課,她沖進教室,就撞倒了一個人。那個倒霉的人是個東方人,他傳了張便條紙給她,說他和她同一所高中畢業,又說他是她的學長。
兩個同樣來自台灣的學子,又畢業于同一所學校,真是無巧不成書。
下了課,這位學長跑來找她閑扯淡,因為整個班級只有他們倆會說中文,他熱絡得仿佛發現了新大陸,反觀之,她就顯得太過冷淡。
"真高興在這里踫上會中文的同學。"
"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叫你同學還是學長好了。"她尷尬的訕笑。
老實說,她真的不像他那麼高興,來這里求學之外,她的心思都被展鷹揚佔據了,以至于她對于旁人都有點視若無睹。"那叫我炳華好了。"他叫吳炳華,高她兩屆,因為當兵慢她兩年出國。"為什麼出國念書?台灣大學不好嗎?"她納悶的問。"那你為什麼出國念書?台灣的大學不好嗎?"他笑著反問,露出了他一排潔白的牙齒。
吳炳華是個標準的陽光男孩,笑起來很有太陽的味道,如果以外表來評論,他也算是蠻有女孩子緣。
"我先問的,你該先回答才對吧?"
"好啊。"吳炳華提議,"找個地方喝個茶,我再慢慢告訴你。"
"這算約會嗎?"
"你要這樣想也可以。"
"那謝謝了,有空再聯絡。"她其實只是隨口問問,他說不說都無妨,如果只是要回答一個簡單的問題,就要約個地方慢慢談,她多少知道吳炳華在想些什麼。
"耶?"
裴又寧看見吳炳華一臉的錯愕,他大概沒料到她會拒絕得這樣快,所以臉有一點呆掉,她笑著說︰"我還有工作要做,沒空約會。"
"你在打工喔?"
"也算也不算,寄人籬下,所以做義工幫忙。"
她的假期都窩在展鷹揚的辦公室,她樂得可以天天和他大眼瞪小眼,他樂得不必替她收拾惹出來的禍端,各得其所,兩人倒算是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段假期。
可是開學了,工作還是不能斷,她出門之前展鷹揚就下令了,"下課直接到公司報到。"
展鷹揚強制的態度,根本不給她任何"不"的機會,想起他那時的嘴臉,她心底就有氣。
"那挺辛苦的,如果你有困難可以找我,我可以幫你忙。"
"謝謝你,目前我沒困難。"
"反正我已經了,你有困難就告訴我一下吧。"
這算是互相照顧嗎?
許多出國讀書的學子,因為受不了孤獨寂寞以及生活困苦,都在出國之後沒多久就找了對象互相照顧,在生活上,在精神上找尋一些慰藉,更在金錢上得到實質的幫助。
這叫做現實,很多人無可奈何,也很多人認為理所當然。
她慶幸自己是個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姑娘,上上下下從她大哥到大哥的大哥,以及大哥的拜把兄弟——展鷹揚,每個人都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。.
"我是你的學長兼同學,別忘了我們關系匪淺唷!"
什麼叫做關系匪淺啊?真是熱情得讓人退避三舍。
但是基于禮貌,她還是的感謝一聲,"謝謝。"
走了一小段路,她指著一個方向說︰"我要往這里去了,你呢?"
"我的住處在這個方向。"
"那我們就此分道揚瓖了。"她對他揮揮手,逕自走了。
直到兩人離得很遠,她才想到剛剛的問題她沒有回答,不過還好她沒回答,因為她的出國讀書的目的並不單純,講出來大概會被人笑。她是——漂洋過海來追愛。一踏進辦公室,裴又寧看見展鷹揚的臉色很難看,好像被欠了幾千萬沒得討,一副像要砍人的樣子,她下意識看了下手表,確定自己沒有遲到,才排除他在氣她遲到的可能性。"你等下先回家去。"她都還沒坐穩,就听到他下達的命令。"怎麼了?"不是叫她一下課就來報到,怎麼一報到就叫她回家呢?
敝怪的?!
"什麼都不用問,我叫你回家就回家,還有回到家就不許往外跑,听懂了沒?不許問理由。"
想起剛剛接獲的電話,展鷹揚的臉色依然難看。
在電話中,恐怖份子說︰"炸彈就在雷鷹大樓的某一處,找到了算你幸運,找不到你就等著看雷鷹大樓夷為平地。"
那一長串的瘋狂冷笑直到現在還在他的耳際盤旋不去,他不能亂了陣腳,此時他不能讓裴又寧分掉他的心,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送離,獨自再好好來面對難題。
雷鷹大樓共有五十層,要在五十層中找一個炸彈,雖然沒大海撈針般的困難,但也不是輕而易舉,大樓有死角,萬一一個閃失,大樓沒了,損失慘重,他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。
見他神色凝重,裴又寧不安的問︰"到底出了什麼事?"
"不許多問!"他臉很臭。
"那我就不走。"
他拗的時候,她也跟著拗起來,這是她向來的反應,好像和他是連體嬰,總是很習慣的跟著他的情緒起伏。
其實她該溫柔的詢問,或者有點技巧的套話,可是每每發現他想把她隔絕于外時,她就很難溫柔起來。
沒有女人會希望自己所愛的人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。
"我沒空和你吵架,漢斯,把她送回家,半途都不許停車。"他拉開辦公室的門,把她推給站在門口的下屬。
"是。"
漢斯算是展鷹揚的影子,也是一個很好的保鏢,該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,一出現就會徹底執行任務。
"我不回去!"
她扯嗓大叫也沒用,漢斯唯一服從的是展鷹揚,執行任務的行動非常徹底,命令一下,就像個機器人,可不管她是什麼身分,一把拎她出了辦公室,安置在車座內,怕她不合作,還連捆帶綁。